随便骂吧,随便打吧,只要能保住孩子就行。
她得不到田荣轩,能得到一个属于她和田荣轩的孩子也是好的。
余生,她就带着这个孩子一起生活。其他的,她什么都可以不要。
夏灯花没有意识到,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偏执狂。
“哥,我求求你,千万不要告诉田荣轩,可以吗?”夏灯花一直是个高傲的丫头,在夏明苏的记忆里,妹妹从来都没有这么低声下气地求过他。
“你打算怎么跟娘解释?”田荣轩的问题现在都是其次,安抚好娘才是重中之重。
自从知道自己怀孕之后,夏灯花就在琢磨这件事,要糊弄她娘非常不容易,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行的办法,她编了一个故事,就是不知道编的到底怎么样。
“我打算跟娘说我是主动跟一个男同学发生关系的,男同学跟着家人移民了,不知道我怀孕的事情,而且我也不打算让他知道。我喜欢他,所以想把孩子生下来。”夏灯花说着说着有点心虚,“哥,我这么说,娘会信吗?”
“不会。”夏明苏拧着眉头,苦笑了一下,这种话娘会相信才怪。还移民了,咋就这么巧,一听就很假。
“那怎么办?”夏灯花把心一横,“大不了就硬抗,扛不住我就离家出走,我自己找个地方把孩子生下来。”
夏明苏相信依着妹妹的性格,离家出走这种事情绝对做的出来,虽然他不希望事情发展到那一步,但万一发生了,他希望妹妹无论在哪儿都能过得好,“灯花,如果你真要走,哥不拦你。不过万一碰到困难过不下去了,一定要记得给你小麦姐写封信,把你的地址告诉她,到时候我给你寄钱。”
“哥,谢谢你。”夏灯花眼含热泪,最近她流的眼泪,比她之前十八年加起来流的还要多。
夏明苏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妹妹,望着远处昏黄的街灯。
单人病房里安静极了,安静得让人窒息。
夏明苏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他现在依然很犹豫,是不是应该跟娘站在同一战线,强逼妹妹把孩子打掉呢?
都说长痛不如短痛,若是孩子真的生了下来,会不会引发更多的矛盾和问题?
但似乎妹妹宁可选择长期忍受艰难的生活,也不愿意打掉田荣轩的孩子,这样的事实他也无法选择忽略。
“如果你们非要打掉这个孩子的话,我也不活了!”妹妹说的这句话在夏明苏的脑海里反反复复地回放着,他知道这不是一句威胁的话,而是妹妹的心声。
也许是这样一句话,才让夏明苏下定决心帮妹妹留下这个孩子的吧。
不论其他,他至少要保住妹妹的性命。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王喜弟就拎着早饭来了病房。
夏灯花的脸色好了很多,没有前一天那么苍白了,早饭她也逼自己多吃了一些,她不是为自己吃的,而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吃的。
饭后夏灯花主动交代了孩子的问题,王喜弟果然一脸狐疑,对女儿说的一番话表示怀疑,不过真相怎样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孩子要立马打掉。
“这样的男同学不可靠,移民了正好,确实也不用告诉他了,直接把孩子打掉吧。闺女,这种时候你可千万不能糊涂,没结婚就大了肚子,你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咱们夏家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过了一个晚上,王喜弟冷静了很多,又回到了那个遇事不慌的女强人。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只能想办法将伤害最小化,伤心、流泪、哭闹、争吵,都不能解决问题。
“还好现在没有别的人知道,我会打电话给你老师,让他严守秘密。不会有人知道你怀过孩子的,现在月份还小,打掉对身体的伤害不会太大,恢复一段时间就行,也不影响以后生孩子。”王喜弟计划的很好,无奈女儿的心里另有主意。
夏灯花没有作声,王喜弟误以为女儿是同意了她的做法,便踏着皮鞋哒哒哒地出了病房。她先去找医生安排了手术的排期,接着找了个小卖部给老师打了电话,叮嘱对方要保密。
事情办的很顺利,看到医院楼下有卖香蕉的,就买了一大挂香蕉,拎着香蕉回到病房里一看,竟然空空如也,不见夏灯花,也不见夏明苏。
“人呢?都跑哪儿去了?”王喜弟把香蕉放到门边,来到走廊,拦了一个面熟的护士,问她:“这屋里的病人呢?”
护士也不太清楚,模棱两可地回道:“哦,可能是出去透风了吧。”
透风?大冷的天,身子骨那么弱,透什么风?!
王喜弟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希望自己是多虑了。
第212章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王喜弟在病房里坐了两个小时,才等到了夏明苏。
“灯花呢?”王喜弟冷冷地问。
“不知道。”夏明苏淡淡道:“她说想吃凉糕,我就到老铺子那边给她买了两盒。”
“你这是在害她,知不知道?愚蠢!没想到你会这么愚蠢!”王喜弟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怒气冲冲地离开了病房,房门重重地合上,引发了一声巨响,门框上的白灰都扑簌簌地落到了地面上。
夏明苏拎着两盒凉糕站在空荡荡的病房里,满眼都是白色,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白色的杯子……
白色是纯洁的,但也是悲凉的。当一个人死去的时候,都会被罩上一张白色的单子,它将一个人与这个世界彻底地隔绝开来,与所有至爱亲朋隔绝开来,冰冷而残酷,但人却只能接受。
夏明苏在空荡荡的病房里呆了很久,直到护士过来询问,他才起身离开。
接连几天,田小麦都没在夏明苏的脸上看到一个笑容。她关心地询问了两句,夏明苏只说没什么事儿,她也就没在追问了。
夏明苏不想说,一定有他的道理,田小麦表示理解。
果酱和罐头售罄之后,省城的售卖点就暂时关了门,心事重重的田荣轩立马赶回了竹溪村。
他回来之后,没有先回夏六爷那里,而是直奔去找了田小麦。
“最近你见到灯花了吗?”连句问候都没有,上来就直不楞登地抛过来一个问题。
田小麦微微一愣,回道:“没有啊,不过这时候大学应该都放假了,估计这几天就回来了吧。”
“我去她学校看过了,说是一个礼拜之前就放假了……”田荣轩紧咬着下唇,因为天气冷,赶路时呼出来的哈气全都凝结在眉头,形成了一片冰晶,衬得一双眼睛格外明亮。
田小麦试探性地问道:“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田荣轩低着头,紧握双拳,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灯花她现在玩心还挺重的,有可能是跟同学们去哪儿滑雪或者写生去了吧,回头我问问明苏,看看她有没有给家里写信。”田小麦虽然这样安抚田荣轩,但也知道自己的猜测十有八九是错的,因为很明显,灯花没有回家,应该跟田荣轩有莫大的关系,否则田荣轩不会这么火急火燎地跑过来,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开口问这样一个问题。
“不用了,我自己去问夏明苏吧。”田荣轩说完也没动地方,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地站了有五分钟,最后还是田荣轩先开的口,“你相信命运吗?我以前不信,但现在信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田荣轩特别奇怪地笑了一下,笑的田小麦心里直发毛,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看起来不会是件小事儿呀。
回想了一下夏明苏最近的状态,好像一直都不是很好,加上田荣轩的异常举动和言论,还有“失踪”的夏灯花,田小麦觉得一定是出了她不知道的事情,而且这件事似乎还挺严重的,否则夏明苏不会一句都不透露给她。
被事件隔离的感觉不是很好,似乎所有人都是局内人,而只有她田小麦一个是局外人。
整个一月份,周围的气氛都有些说不出的沉闷。
田小麦发现有很多陌生人频繁地出入夏家,便拦下一个人随意地聊了两句,无奈对方很戒备,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给套出来。
将已有的信息理了几遍之后,田小麦找到了问题的根源,便有了主意。
“这位小兄弟。”田小麦蹲在村口拦下了一个经常出入夏家的人。
“有事儿吗?”这个人围着厚重的黑色围巾,带着深蓝色的帽子,军大衣的领子高高地束了起来,还带着一双硕大的棉手套,整个人都被包裹起来,只有一对小眼睛露在外面,活脱脱一个套中人。
“我知道灯花在哪儿。”这就是田小麦花了几天的时间研究出来的策略,钓鱼的策略。
“你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套中人的语气里带着好奇和怀疑。
“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田小麦此时意识到自己这个套下对了,估计这样聊下去有戏,便接着说道:“你想不想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套中人显然没那么容易上当,他说:“我不好奇,我要走了。”
田小麦也不着急,对着套中人离开的背影缓缓地开口,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哦,可能是我搞错了,我还是带田荣轩直接去找灯花吧,我记得他前段时间好像也在找灯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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