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住抽噎, 薄霍凌真担心她会哭得背过气去!
拉开一步距离, 骨节分明的手滑下, 轻轻拍着替她顺息。
“什么香水?”他耐着性子去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指腹擦过她眼角, 声音轻柔到极致, “慢慢说。”
尤茜蹲下来, 捂着脸缓了许久才说出一句稍显完整的话:“我得到了一瓶万人迷香水…能让所有男人为我着迷…宣传卡片是这样说的…无论是乔熠还是你, 都是因为那瓶香水…才、才对我产生兴趣……并不是真的喜欢我……”
薄霍凌低着眉, 闻言微微动容。
如尤茜所料,他没有像乔熠那样一笑了之, 而是提了提裤脚,也随她蹲了下来。
尤茜还在碎碎地吐露自己的秘密,清冽凤目映着她身影, 专注认真。
“和沈倾分手那天我跑去临海广场的游乐园……结果遇到穿人偶服的狐狸先生,他说送我个礼物,让我不要哭了,我以为是什么小饼干,结果…是一瓶香水……”
“说明书上写着什么浸泡香水后就能变身万人迷,让所有男人喜欢我……我不信的……可是……”
话到此处,她忽然抬起头,伸手揪住他衣袖,恳切地强调,“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撒谎!我真的…用了之后整个人就像是添加了美颜滤镜一样……虽然还是我原来的容貌,可就是有哪里不一样了……”
“搭讪的人变多了…第一天就被汪志彬纠缠,男同事对我的态度明显转好…乔熠见到我就开始穷追不舍……还有你……”
揪住墨蓝衣袖的手用力得发颤,尤茜直直看进那双眼里,哽声说,“你也…受到了万人迷香水的蛊惑……”
“薄霍凌,你并不喜欢我……”
“你只是被香水蒙蔽了双眼……”
“1年后香水失效,你就不会再执着于我了……”
她发泄般,将这段时间压抑在心里的情绪全部吐露。
“我不想这样,我不想害任何人……”
“乔熠却因为我和家里人闹翻,我告诉他都是因为香水的蛊惑!可是他不信!他为什么不肯信……”
平复的情绪再次崩塌,尤茜抱着膝盖,像走投无路的困兽,迷茫不知所措。
这番超出认知的话,让薄霍凌陷入沉默。
他想起第一次注意到她的那天早上——
一如既往堆叠如山的文件资料、安排得满满当当的行程、助理枯燥乏味的汇报。他从iPad上抬起头,捏了捏眉心,视线不经意瞥向窗外,就看到公司门前对峙的两人。
目光只在中年男人脸上停顿一秒,很快被穿薄氏制服的女人吸引。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像是突如其来的一抹光,使周遭一切都失了色。心脏怦然悸动,反常得不像他。
漂亮的女人他见过很多,却独独对尤茜产生兴趣,这段心动的开端,连他自己都没弄明白。
难道真如她所言,所有的一切,只是因为那瓶万人迷香水?
他握住那双纤细的肩膀,轻颤攥进掌心。
疼惜真实地跳动在胸腔,难道这一点也能作假?
……
穿一件单薄睡裙在码头哭着吹了一小时海风,尤茜当天夜里就发烧了。
她没惊动父母,蜷在被窝里企图一觉后能自己扛过去。
结果就是,一夜的水深火热、心悸盗汗。到了第二天,连下床倒杯水都要费好大力气。
喉咙疼得厉害,接起薄霍凌电话的时候,声音又哑又涩,对面一听便察觉出不对劲,以肯定语气道出一声问:“你生病了?”
“有点不舒服……”实在没力气多言,尤茜咳了两声,缓口气结束通话,“我今天没法上班,你别等我了。”
小区门口,跑车摇下的车窗,薄霍凌偏头扫视四周,瞧见药店,不由分说推门而去。
“乖乖躺着,十分钟后给我开门。”
“不用!”她的拒绝被掐断,耳边是嘟嘟忙音,抽了张纸擤鼻涕,尤茜栽回被窝,根本没力气劝说什么。
眼前花白,连床单上印着的小熊都在摇晃,堪比醉酒。
她闭眼小憩半晌,客厅传来敲门声。
是薄霍凌无疑了。
按理说应该把文胸套上再去,但她现在虚弱得连鞋都穿反,一阵阵的耳鸣眩晕,压根儿顾不上这些。
有气无力挪到玄关,刚压下把手,外面的人就迫不及待掀门进来。
深灰色西装,卷进秋季凉薄的风。
薄霍凌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绿色菜叶透过塑料袋探出头,药盒晃得哐哐轻响。
尤茜烧成糨糊的大脑没反应过来要说什么,额头覆上一只手,凉凉的,舒服得她直叹气。
薄霍凌脸色不太好看,催促她进房换件衣服:“我送你去医院。”
“发烧而已,去什么医院?我不要去!”从小就怕打针输液,尤茜才不肯,头摇成拨浪鼓,直往后退。
“烧成这样,不去医院是想找死么!”薄霍凌把手里东西甩到地上,刚才通话还以为她只是普通的小感冒,没想到居然烧成小火炉!
生病正是脆弱,见他发火,尤茜对于跟他一起去医院的事更加抗拒,缩着脖子就躲回了卧室,扣上门,弱声弱气地嚷嚷:“我不去!我睡一觉就好了!”
“睡一觉就好了?我看你是要去见窜天猴!”薄霍凌沉着脸去推她房门,见锁住,重重砸了两下门板,摆出掌管几万员工的总裁气势,说,“开门!”
躲在门后的人,声音更弱:“不要……”
“我只数三声,1……”
才刚开头,就唬得对方自乱阵脚,尤茜打断他数数,急得快哭了:“薄霍凌我真不要去医院!你讨厌死了!”
“2……”数数仍在继续。
数字“3”递到唇边的那刹,嗒一声,门开了锁,他轻轻一推便开。
一只红眼睛兔子光着脚丫躲在墙角,委屈得不行:“我不去医院,我不打点滴……”
原来是怕这个……
薄霍凌脸色稍缓,刚才之所以那么生气,是误以为她自责乔熠的事而自暴自弃。
“那么怕针头?”他边问边捡起地上散落两处的拖鞋,走到她跟前蹲下了身,见她还傻站着,掀起眼皮提醒,“脚。”
尤茜愣愣地照做,微抬的脚被他一只手握住,没急着塞进鞋子里,而是在掌心捂了捂,训斥道:“再这么烧下去,可以直接看下来当烧猪蹄吃。”
虽说生病了反应慢半拍,但不是傻。
几秒后,尤茜捶了他肩膀一下,不满地嘟囔:“你才是猪。”
给她穿好鞋,薄霍凌叠了两块枕头在床靠背上,按着她肩膀坐好,又捻了被角盖住她,站直身说:“先坐会儿,吃了药再睡。”
尤茜脑袋昏沉,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在床头休息。
薄霍凌看了她一眼,很快转身离开,出门前拿了玄关处的钥匙,叮嘱:“别乱开门,我马上回来。”
退烧贴粘在额头上的时候,尤茜已经跌入梦境。
迷迷糊糊感觉到一阵冰凉,她舒服地哼哼两声,朝他掌心拱了拱。
“别动,听话。”轻柔责备从头顶传来,尤茜便止了动作,乖乖扬起脸由他贴合。
窸窸窣窣的声响之后,唇边递来什么东西:“乖,张嘴吃药,先别吞,还没喂你喝水。”
吃掉药后,被命令喝下一大杯热水,尤茜浑身毛孔都张开,汗源源不断溢出来,却是比刚才要舒畅许多。
脚上的拖鞋被拿掉,枕头放低,身体腾空一瞬又轻轻搁下,陷进柔软的被窝里。
薄霍凌指腹拂过她脸颊,声音轻得催人酣眠:“睡,我守着。”想到她还空着肚子,又缓声补一句,“待会儿我喊你起来吃粥。”
床上的女孩蹙了蹙眉,嘟囔着偏头睡去。
他凝目看了片刻,退出了卧室。
干净的厨房,料理台上还盖着一碗豆浆两块葱油饼,薄霍凌顺手把东西放回冰箱,走到厨房尽头的小阳台,给私人医生打电话。
虽说喂尤茜吃了退烧药,但没有医生诊断他始终不放心,不喜欢打针输液可以,但医生必须得看。
掩上厨房的门,薄霍凌脱掉外套,挽起袖子,将买好的蔬菜瘦肉放在料理台上,拧开水龙头,开始忙活。
淘米、洗菜、切肉、开火、熬粥,动作有条不紊,娴熟又自然。
勺子在锅里搅弄出渐浓香味后,私人医生来了。
薄霍凌用毛巾擦净手,去玄关开门,路过尤茜卧室时,脚步放轻,大门打开的一瞬,低声吩咐:“她睡着了,小声点。”
和薄霍凌相处几年,私人医生第一次出诊他之外的人,还是个被温柔相待的女人,心里诧异,很快敛去,进卧室诊断。
是个很乖的姑娘,额发黏在湿润的额角,脸颊是病态的红,却更显娇柔绝艳。
他本想听听她心肺,听诊器却被半道劫持。
诧异地抬头,对上薄霍凌绷着的脸:“要听哪儿,你说,我做。”
医生:“……”
占有欲这么强的吗?
☆、第51章
这一觉睡得很沉,尤茜转醒时, 薄霍凌正坐在床头用笔记本处理公务。
衬衫衣袖挽到肘部,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键盘上流畅地游走。察觉到她的目光, 他停下动作, 起身探她脸颊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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