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庚打了急救电话后，回来手里拿着药瓶，哆哆嗦嗦，急急忙忙，“之前医生就说，老爷子有中风症状，让在疗养院休息着，可老爷子想着要过中秋了，想跟大家伙团聚，这才回来……谁知道——”
赵莉芸折返回来，扑倒在地，痛哭失声：“爸……你醒醒，醒醒，爸——啊！为什么……为什么啊！”
情绪失控的赵莉芸，陡然抬头嚎啕大哭，嘶吼了几句，继而两眼一闭，整个人也软软地昏迷倒地。
“妈！”一直未曾说话的龙扬，见这一幕，突然大喊一声。
晴晴见状，也吓坏了，连忙跨过去蹲下身，“妈，妈！庚叔！快，再打急救电话！”
一时间，赵家客厅里乱作一团。
韩政涛一直坚持给老爷子做心肺复苏，赵莉芸这边，晴晴原本是要做急救的，可不料龙扬比她动作更快，训练有素地跪倒在地开始有节奏地做胸外按压。
十多分钟，离大院最近的医院派出的救护车前后赶到。
赵天武跟赵莉芸被分别抬上救护车，一路呼啸着朝医院驶去。
门口，剩余几人全都心有余悸，心跳惶惶。
老爷子这一病，恐怕凶多吉少，众人全都默不作声地赶紧上车，紧随着救护车跟上。
晴晴坐在副驾，盯着他们前面拉着警报一路加速的救护车，手脚冰凉，心跳慌乱地无法平复。
第1209章 做事情不知道动动脑子！
“叔叔……”她恍恍惚惚地喊，眼眸木愣愣地盯着前方救护车顶跳跃的红蓝灯，泪水弥漫了眼眶，“你说，外公跟妈……不会有事吧——”
韩政涛面色凝重犹如乌云压顶，闻言薄唇抿成霜白的直线，腾出一手来牵着妻子冰冷颤抖的指尖，徒劳无力地宽慰：“别多想，抢救及时，应该来得及……”
晴晴眨眼，泪水滑落，心头酸酸涩涩，沙哑地祈祷：“希望他们没事，宝宝都还没出生……”
男人侧脸梗出冷硬的痕迹，显然也是紧紧咬牙才能遏制住心底的恐惧。
一行车队很快到了医院。
救护车直接开到急诊室门外，医护人员跳下车，迅疾匆匆地将两个车床一路奔跑着送进手术室。
韩政涛扶着大肚的妻子，跟几位长辈一起快步紧随其后。
龙扬跟随着赵莉芸的担架一起乘坐的救护车，这会儿赵莉芸人被送进手术室抢救，他一路跟到了限行的地方，不得不停下来。
晴晴跟韩政涛随后而止，看着关上的门板，几人心里都惶惶不安。
片刻后，众人才有精力将目光落在龙扬身上。
两位舅舅看着龙扬，目光沉肃威严，数秒后移开落在外甥脸上，问道：“政涛，这件事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韩政涛同样肃穆着眉眼，“在中东时，临回国前我才知晓。当时我妈不愿意回来，故意服用了过量的安眠药物，差点殒命，抢救回来后，我才知道她不愿回国的原因。”
赵玉真看了眼龙扬，眼神怪怪，口气更是讥诮：“你们两口子也是有能耐了，做什么都不跟家里商量，这样的人……想想能接回来吗？”
龙扬立在那里，不言不语，但垂立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慢慢收紧。
晴晴敏感地注意到这个细节，连忙看向几位长辈：“小姨，舅舅……现在外公跟我妈都在抢救中，我们就不要再为这些事争论了。不管接回来是对是错，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讨论也没有意义。”
赵玉真不服气喘息一口气，转身走到一边坐下，另两位舅舅俱都抬手看表，又焦虑不安地看向急救室，眉心凝成两座山峰。
韩政涛看出什么，淡声道：“舅舅，你们若是还有事情要忙，可以先离开，这边我会守着。”
“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们能离开？老爷子身体本来就不行了，好生养着估计勉强能撑过今年，现在这样一闹……”说到这里，韩政涛的大舅凌厉威严的一眼看向坐在一边的妹妹，斥道，“你都活半辈子了，怎么做事情还是莽莽撞撞，都不知道动动脑子！”
赵玉真莫名其妙被训，不服气：“大哥，这怎么关我的事？我也是好心对大姐，还以为她——”
“你还狡辩什么？这件事大姐有不对，但你的行为是直接导火索！”没等他解释完，韩政涛的二舅又狠狠训道。
走廊里气氛沉窒，晴晴看着几位长辈互相迁怒，淡淡地没有任何反应，倒是瞥见另一边始终面朝着手术室方向站立，一动不动的孤立少年，她动了恻隐之心。
第1210章 心脏衰竭，不容乐观
手术持续时间很长。
大家从最开始浑身紧绷双目圆瞪地盯着急救室，到几个小时后都站的累了在一边或靠或坐——时间悄然流逝了四个小时，可是赵天武跟赵莉芸的手术，没有一个结束。
倒是中途，又有从别的医院临时赶来的专家匆匆进了手术室。
时间拖得越久，大家心里就是惶恐，知道手术肯定是遇到了难题，怕是凶多吉少了。
晴晴怀着身孕，熬到十二点时便疲惫不堪。
韩政涛揽着她坐在走廊边的椅子上，见她困顿的连声打呵欠，担忧地蹙眉，低声商量道：“我让李天先送你回去休息，嗯？”
怀里的小妻子摇了摇头，惆怅无力地说：“现在这样子，我回去了也睡不着啊。”
韩政涛双眉紧蹙，无力地一声叹息，揽着妻子靠在自己怀中，“既然这样，那就在我怀里睡一会儿，要是身体不舒服就跟我讲，不要强撑着。”
晴晴点点头，慢慢靠在他怀里，疲惫地闭上眼睛。
男人一手环着妻子的肩膀，让她脑袋舒服地靠在自己肩胛处，挺直身躯一动不动，生怕吵醒了她。
一直到凌晨一点，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医生走出来，满脸疲惫。走廊里等候已久的人，立刻全都冲了上去。
“医生，人怎么样？”
“情况还好吗？”
医生抬抬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继而才说：“老爷子的手术还在进行中，中风脑梗，手术没那么快。夫人这边，心脏衰竭很严重，这一次幸亏送来及时，勉强挽回一命，但恐怕余下的日子就要悉心静养，离不开药物支撑了。”
大家心里重重一颤，怎么会这样？
韩政涛面色严肃，在众人的惊诧焦虑中，沉声缓缓解释：“之前在中东时，她觉得没有颜面回国，服用过量安眠药物，对神经和心脏都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这几个月的静养，她的情况才稍稍好转一些。”
赵玉真面色苍白，身子打了个冷噤：“大姐也才五十多岁啊，就心脏衰竭，这以后……”
旁边僵立着的龙扬，听了医生的话，面色还是没有多少起伏。但晴晴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眸底神色还是流露出悲伤。
哎……这样出身的孩子，注定一生都会坎坷不平。如果母亲再离世，他就是孤零零无依无靠了。
赵天武的手术还不知何时才能结束，医生说了，中风很严重，就算手术成功，老爷子挽回一条命，怕也会全身瘫痪，失去生活自理能力。
这样的结局，所有人心里都有数。
赵莉芸被推出来之后，韩政涛夫妇俩跟着一起送到了重症监护室。
站在门外，看着里面静静躺着昏迷不醒的病容，晴晴耳边回响的是婆婆在客厅里那一番声泪俱下令人肝肠寸断的控诉。
原来婆婆的命运竟如此悲惨。
她还以为，出生在这样显赫荣耀的家庭，她应该享尽荣华富贵。
夫妇俩静静地伫立了会儿，转身离开，龙扬却还一动不动地守在那里。
第1211章 这就是胎动？
凌晨两点多，晴晴第一次明显地感觉到了胎动。
从韩政涛面前陡然一惊坐起身，男人还以为她做噩梦了，连忙关心：“怎么了？”
晴晴蹙眉，没说话，立刻拉着他的手放在小腹上，眼神热切，“你摸摸。”
韩政涛低下头，看着自己大掌覆盖的位置，掌心贴在妻子肚皮上好一会儿，正要说没什么感觉，掌心就突然接触到一股力道——很明显地被肚里的小家伙踢了一下。
紧绷了几个小时的神经猝然一凛，继而严肃的面色露出欣喜，他不可思议地问：“这就是胎动？”
晴晴点点头，有点兴奋，“是的呀！这么明显你感觉不到？”
五个月了，早就该有胎动了，只不过工作忙碌的准爸爸还从来没有亲自体验过，经历过。
“平时没有这么剧烈，这会儿一直在动。”晴晴垂头看着小腹，皱眉猜测道，“不知是不是抗议这个姿势不太舒服。”
她随口一说，韩政涛听了却忧心忡忡，抬腕看了看时间，不容置喙地道：“两点半了，你快去睡吧，就算睡不着，平躺着也是好的。”
晴晴看了眼急救室方向，“可是外公——”
“外公的手术重要，你的身体同样重要，万一这样坐一夜对孩子有什么影响，怎么办？”
晴晴左右为难，不过腹中的小东西一直动个不停，想必的确是不舒服了。椅子太硬，她长时间坐着极不舒服，不可避免地会压迫腹部，加之她本来就有假性宫缩的症状——
微微一思量，她只好以孩子为重。
“嗯，那我去躺一会儿吧，手术结束了你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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