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下蛋的母鸡……
这句话以前岑末在张家听说了很多遍,但是以前的心境和现在却是不同。
只不过程君瑶指桑骂槐的,并不代表岑末就要对号入座是不是?
而且今天又是柳颖儿又是钟慧茹的,弄得岑末够心烦的了,程君瑶眼看就要生了,她不想再撞枪口上,万一出点什么事,赖她身上怎么办?
按照岑末的了解,对方完全做得出来……
程君瑶挑衅了半天,专捡岑末的痛处,本以为她会生气,至少心里会难受,没想到对方当做没听见一样,直接把门关了,程君瑶的心里很不平衡。
她气呼呼地回了房间,又给保姆看脸色,那保姆如果不是家里有急需用钱的地方,也不会干这样憋屈的事,遂也只当做没看到她的火气,自己捡着衣服去洗了。
——咦,还是师长的女儿呢,邋遢成这个样子,不知道的以为进了贼窝。
这边,程君瑶挺着大肚子,心里却是不好受。
打从怀孕以来,她表面上作威作福,但是静下来的时候,心里也郁闷,本来她也该是正经的大学生,但是因为怀孕了,只好跟学校提了休学,办起了婚礼。
本以为跟宋卫国会像婚前那样甜甜蜜蜜,但是结婚之后,她就发现宋卫国变了,以前还会挤时间出来跟她约会,送她花,带她去玩……程君瑶从小到大,就没男生这样捧着她,难免一头栽进去。
可现在呢,宋卫国一个月次回一两次家,每次回来就是嫌东嫌西的,提到晋升的事情,又或者在外头碰了壁,他的态度才好一些。
程君瑶说出去玩,他拿孩子说事,说想吃好吃的,他又拿孩子说事,甚至连睡在一起都不肯了,说是担心她的肚子,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关心她了。
肚子怎么了,从来没听说有了孩子夫妻两就要分开睡。
她有时候恨这个孩子,可有时候又回想着以前的甜蜜,期盼她的出生,但是很多时候,她会拿岑末做对比。
岑末是大学生,长得比她好看,随便打扮都一堆男人跟在后面跑,而且还有个护着她的老公,反观宋卫国,他总说自己忙,不肯回来,可就算再忙,能比严瑾一个团长忙吗?
刚才回来的路上,她还碰见严瑾了,岑末放个寒假他都亲自去接送,她却要孤零零地去产检……程君瑶越想,越觉得自己心里烦闷。
她从来没有这样过,以前她嘲笑岑末,心里还觉得痛快不已,可现在这招也不灵了。
程君瑶给宋卫国打电话,那边说宋营长忙,不方便接听电话……她第一次感到嫁给宋卫国十分地委屈。
扔下电话——明天我就亲自去看看,到底有多忙!
程君瑶这边的情况,岑末一概不知,她第二天还要去面试,为了保持最好的精神状态,打扫完房间,去王凤娇那边坐了一会儿,便早早进被窝睡美容觉。
860、名不见经传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岑末照镜子,发现最近因为考试出现的颓相已经褪去,不仅皮肤光滑白皙,光彩照人,脸上的气色也很好,精神奕奕的,硬件没问题了。
天气有点冷,岑末尽量换上一套厚实的衣服,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件军大衣。
部队里换了季节冬天就会发衣裳,严瑾今年把自己的名额给了岑末,其实用不着这样,但她说了严瑾也不听,岑末只能乖乖穿在身上。
可能因为是男款,明明是最小号了,她穿着还是有点大,不过这是严瑾的心意,她穿起来从里到外都是暖的,而且军大衣的质量很好。
就是要委屈严瑾穿旧衣服。
出门后,岑末直接坐车去电影厂。
却没注意到,不远处有双眼睛,正在静静看着这一切……
……
大概是因为天气冷,又临近春节,许多外地人都回去了,岑末一路畅通无阻,到了电影厂的时候,比越好的还早了半个小时。
她不喜欢迟到,而且现在又是新人,总比姗姗来迟要好得多。
岑末头上裹着厚实的围巾,她跟门卫说明了来由,又拿出手里的名片,没一会儿,助理阿坤就出来接她了。
“这么冷的天,亏你来得这么早。”
离电影开拍不到几天的时间,他们忙得焦头烂额,很多东西需要准备,也很多地方需要接洽,他差点都忘了还有岑末这档子事儿。
现在的演员,可不像后世那样,走到哪都有人追捧,何况岑末不过是个学生,就算演技不差,阿坤也不至于就把她当大明星了,毕竟外头有才华的演员比比皆是。
他像个大哥哥一样把人领到里面。
范升还关在屋子里琢磨剧本,阿坤拿了个马扎过来,让岑末在一旁稍后,也没有马上去通报的意思,熟悉范升的人都知道,导演想事情的时候,不能去打扰。
一过来就被晾着,岑末心里有些失落,但很快又释然,她当演员又不是来享福的,何况现在名不见经传,被冷落也是正常的事,她也确实来早了。
可能是看她一个小姑娘怪可怜的,工作人员给她拿了杯水,岑末连忙对她说了句谢谢,又庆幸自己带了书,否则真不知道怎么打发时间。
阿坤跟其他人打了招呼,大家知道岑末是来面试的,也都各忙各的,偶尔有人上来跟她打声招呼,岑末也客气地应了几句。
快一个小时过去了,范升才想起来,今天好像有什么人要来。
他开门叫了一声,“阿坤!”
没一会儿,阿坤走过来把岑末领了进去。
范升坐在一套旧沙发上,面前的桌子摆着一堆书籍和散落的剧本,墙上也钉满了东西,他头发有点长,被人揉乱了些,手里夹着一根烟,嘴巴冒出些许胡茬。
本来三十出头的年纪,因为浮肿的眼睛和半旧的着装,以至于看起来比实际年纪大了不少,范升把手里的烟按灭在堆积的烟灰缸里,抬头看了眼岑末。
“先自我介绍一下。”
861、情窦初开
让岑末等了老半天的范升,不见一丝歉意,只是将淡然的目光放在她身上,等着她的自我介绍。
岑末老老实实地将自己的姓名,年纪,学历等都说了一遍,范升的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
面试演员这些东西都是次要的,两人你来我往地说了几句,范升才对岑末有了初步的了解。
之前是觉得长相和演技都相对符合,但他们总要先认识,然后才能谈拍摄的事。
范升话不多,是个带有文学气息的导演,他看岑末年纪虽然小,但是在外面等了一个小时,却只字不提,性子也不浮躁,心下对她还算满意。
对于岑末的演技,上次范升在学校里已经看过了,所以就免了试戏这一环,他直接拿着剧本给岑末,让她大概看一遍,然后谈谈自己对角色的理解。
《末代之路》是一部宫廷戏,台词本很厚,岑末先看了自己的那部分。
前世她看过《末代之路》这部电影,双女主,男主光环弱了些,但演技到位,日后也是影帝大满贯,国内著名剧院的顶梁柱,所以大致的剧情她还记得,讲的是清国的故事。
在西洋文化的冲击下,清国逐渐打开紧锁的大门,东西两宫太后把持朝政,皇帝有名无权,心中空有一腔理想抱负,却在朝中没有立足之地,从最初的懵懂,到反抗,到无可奈何,最后留恋酒色,郁郁而终。
岑末要饰演的角色,算是皇帝“情窦初开”的对象,一个小宫女,名字叫做红莲。
岑末看着手里的台本,脸色越来越白,眉头也越来越沉重,不仅要牵手,还要楼楼抱抱……这回去了要怎么交代?
范升抬头的时候,正好瞥见岑末为难的模样,心里不免奇怪,难道他的剧本很难懂?还是岑末有什么难题?
……
和范升聊完,已经快到吃午饭的时间,岑末谢绝和他们一起用饭的建议,一个人坐车回了家。
里头的肢体动作,其实不是很多,牵手两下,身后抱一下,其他的就没有了。
可是岑末觉得删掉这几个肢体接触,人设就变得不合理了——后宫里的女人,哪个不是皇帝的,难道看上了还要讲究什么礼数?
没直接抱到床上算不错了。
岑末有点犹豫要不要跟范升提这个问题,别看范升性子闷,但看起来说一不二的,要说动他改剧本恐怕不容易。
而且要跟岑末搭戏的这个男主,往后那不是大咖就能形容的,完全一个人民艺术家,她难道要质疑一个人民艺术家的职业素养?
还是要她说担心自己的老公要吃醋?
……人家可能会直接回她,这么讲究你不要吃演员这碗饭了,又不是要她为艺术献身。
岑末只是一个学生,暂时没想好用什么借口让范升导演改戏,只好先拿着剧本回家……不如先问问严瑾再说吧。
她满怀心事地进了军区,也没注意到前后有什么人,等快到三楼的时候,突然觉得旁边的光影闪了一下,岑末下意识地抬起头,就看到一道黑影冲她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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