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专宠:亿万契约不过期 (三日月辉夜)

　　“他们有伤害你吗？有对你不友善吗？”华天宸似乎丝毫不体恤妹妹的恐惧，冷冷的问。
　　华天玺被哥哥的态度镇住，呆呆的摇了摇头。
　　似乎感应到听筒这边妹妹的动作一般，华天宸继续说下去：“既然对方并没有错，你就不能够放弃上课！昨晚的事情，我不想多问，但是我不允许华家的孩子，像寄生虫一般在别人家给人添麻烦！”
　　这话说的有些诛心，尤其是在华天玺刚刚发现放弃遗产声明的当口，显得更加刺耳。沐清雨刚想说点什么，华天玺却已经乖乖的点了点头：“知道了，哥。”
　　放下电话，少女的眼圈有点红红的，似乎强忍着马上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沐清雨也微微有些不忍，但不忍归不忍，别人家的教育方式，还是轮不到她来多话的，只好默默的收拾好早饭，穿上通勤的职业装，又帮华天玺准备好上学的物品，和她一起坐着电梯到楼下。
　　华家安排的车子已经在公寓楼下等着了，两名黑西服的保镖吸引了楼里大量的来来往往的众人的视线。沐清雨将华天玺交给他们，正考虑是要转身离开还是一同上车，一位保安礼貌的出声叫住了她：“是沐小姐吧，我们少董有交待，请您一同参与今天的谈话，公司那边已经帮您请好假了。”
　　这个安排完全在沐清雨的意料之中，因此她也完全没有多问，跟着华天玺上了车子的后排座位。
　　华天玺就读的双语学校设有校董制度，因此会客室有大有小，为各种会面考虑的十分周全。等沐清雨牵着华天玺，跟着一名教职员工来到其中一间小会客厅的门口，华天宸已经在里面等着她们了。
　　推开门，就见到华天宸坐在小沙发上，神情十分严肃。沐清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感觉握在手心的少女的手指剧烈的颤抖起来。
　　“沐清雨，麻烦你了。”华天宸的第一句话，却并没有说给自己的妹妹。“真的很抱歉，我家的孩子给你添了麻烦。”
　　“没什么没什么。”沐清雨赶忙回应道。“天玺很可爱的，偶尔在我家住一晚，我和沈玥都很欢迎。”
　　“是吗？”华天宸玩味的在她脸上盯了一瞬，之后若无其事的继续说下去：“今天请你过来，也是希望你旁听一下我们兄妹的这次谈话，我有我的考虑，希望你能接受这次邀请。”
　　“嗯，没问题。”沐清雨说着，牵着华天玺的手，在华天宸对面的靠背椅上坐下。华天玺坐下时，动作略略有些僵硬，碰到了面前的小几，发出一声响声。
　　“天玺，很怕哥哥吗？”华天宸似乎刚刚注意到妹妹的存在一般，转过头和蔼可亲的问。
　　看到自己的哥哥用这样的神情对着自己，华天玺颤抖的更为夸张了，却仍然用极小的音量说出口：“哥哥和爸爸一样，都是坏人……”
　　“是吗？”听到妹妹说出如此伤人的话，华天宸的神情却依然十分平静，完全没有了前一晚的脆弱和迷茫。“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把这个坏人当到底好了。”
　　说着，华天宸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协议，直接放在了桌面上。与被华天玺拿走的那份草案不同，这次的协议一式三份，十分正规，从封皮到落款，都是标准的公文格式。沐清雨一见之下便暗暗心惊，身旁的华天玺，甚至震惊到忘记了害怕。
　　“你会离校离家，就是因为看到了这个东西吧。怎么，很愤怒么？”华天宸将协议朝华天玺的方向推了推，继续十分残酷的说下去。“你会不满，就证明你还没有完全放弃华家继承者的身份，既然这样，我就以同样的华家继承者的身份，同你平等的谈一谈。”
　　华天玺傻傻的伸手拿起协议，翻看着里面的内容，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在惨白的A4纸上，手指却没有了任何的颤抖。
　　“一式三份，想必连公证人，也在楼下的车里等着了吧。”终于从协议里抬起头来的华天玺，语气里再也没有了十岁孩童的天真烂漫，反而老练到令人吃惊。“哥，你终于还是把这个东西，拿给我看了。”
　　这一次，反而轮到华天宸震惊了。
　　“大概五年前吧，爸就把相同的东西拿给我看过了，他对我说，迟早有一天，连你也会让我在相同的文件上签下名字。所以不如我自己主动签名，也就省去了手足相残的麻烦。”华天玺抬起头，对着天花板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我没有签，我对他说，哥不会那样做的。看来，当年只有五岁的我，虽然已经被诊断出精神障碍，却还是过分依赖别人呢。”
　　“天玺，你……”沐清雨伸出手去，握住了少女放在靠背椅扶手上的冰冷小手。华天玺转过头，对她礼貌疏远的一笑，将手缓慢而坚决的抽了出来。
　　“哥，我并不是怪你。”看到华天宸欲言又止的表情，华天玺凄惨的笑了笑。“我看到那份文件就知道，那一定是爸塞给你，要求你的。就像当年，他对我所做的那样。所以，直到刚才，我还仍然选择依赖你，直到你亲手把这份文件，正式的放在我面前。”
　　“是的，没有错。”华天宸轻轻拍了拍手，脸上的表情甚至带上了几分微笑。“天玺，你很聪明，也很早熟，昨天的事情让我明白，即使我是一棵大树，也只能为你洒下一片荫凉，却不能为你挡住所有的雨点。你长大了，也开始融入社会，每天都有你自己的发现，和不为人知的小小想法。所以，协议的事情，我不再隐瞒，而选择坦诚的告知你。”
　　说着，华天宸像对待成年人那样，起身对着华天玺伸出右手。
　　“我想，作为华家第一顺位的继承者，我有权利知道其它继承者，对于爸拟定的遗产分配方案的想法，不是吗？”
　　“哥，虽然我曾经将你当作神那样信任，但是我果然还是想像沐姐姐那样，靠自己的力量帅气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虽然我不很清楚，继承遗产对我而言有什么样的意义，但是要我在这个时候主动放弃，是办不到的喔。”
　　说着，华天玺也微笑着伸出手，与华天宸对握。


第九十五章 最后的美好
　　“那么，这次谈判就破裂了呢。”握着少女柔若无骨的小手，说着这样的台词的华天宸，脸上的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与愉悦。“晚上回家，我们就一起对爸说吧。”
　　“嗯，那就这样办吧。”华天玺脸上还挂着泪，却也回应给自己的哥哥，一个天真的灿烂笑容。
　　“所以，对于这份协议，你们兄妹竟然是互相隐瞒了这么多年吗？”华天玺去上课后，沐清雨叹了一口气，对仍然留在会客厅的华天宸问道。
　　“是啊，目前看来，真的是这样呢。”华天宸说着，将已经毫无用处的空白协议收进了公文包里。“所以，天玺的恐怖症状，多半来自她内心隐含的不安，一旦解开了心结，虽然仍然有一些社交恐惧，为人处事反而自然多了。”
　　“从结果而言，总归是好事啊。”虽然从内心并不认同这真的是一件“好事”，沐清雨却只能说出这样虚伪的观点。毕竟，造成这两个人的悲伤的人，是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华谦厚啊。
　　“是这样，但我要听的不是这个。”华天宸转向沐清雨，认真的问。“沐清雨，你说过，你想成为我身边的人，和我看着同一样的风景，对吧？”
　　“嗯……”沐清雨停止了毫无意义的客套，郑重的点了点头。
　　“那么，当我选择将我的世界中，丑陋虚伪的一面摊开给你看时，我想听听你的想法。”华天宸举了举手里的公文包，对沐清雨说。“你看，我所在的世界，就连十岁孩子都不会放过，也就连十岁孩子，也有这样的心机和城府。成人的世界，更是潜藏着你想不到的罪恶和黑暗，你真的愿意打破现在这样平静幸福的生活，站到我这里来吗？”
　　沐清雨定定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听着他说出的自白般的话语，内心波澜万千。是的，华天玺的出走事件，也将这个豪门的一角，实实在在的掀开在她的眼前。无论是华天玺的崩溃，还是华天宸突如其来的脆弱，大概都是长期的重压之下，那颗尚且有着人类情感的心的哭喊吧。
　　加入这样的世界，真的是她的愿望吗？
　　华天宸见沐清雨没有回答，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知道，从为你安排复试将你拉进华馨，到与你签订恋爱契约，再到送你去华兰让你打败柯茹沁，乃至昨天晚上……都是我的任性，也想必给你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但是，和你在一起，我真的有一种感觉。我不再是那个冷酷无情，手被铜臭和鲜血染的腥臭的华家大少，而是一个和你一样有血有泪，能哭能笑的人。而你，却对我说，你要来到我的身边，变成和我一样的人。不，你不仅说了出来，而且还真的，一天一天的在这样改变着……”
　　说着，华天宸抬起头，露出一个苍白无力的苦笑，用一种空洞到几乎落下泪来的气声，轻轻的说：“沐清雨，拜托你看过这一切以后，不要再亲手毁掉我每天都欣赏的这份最后的美好啊……”
　　沐清雨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公寓的，她也完全不能回想，自己是在一种怎样的状态下，踢掉鞋子脱下职业装，扑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床头上的花纹。被子里，还留着昨晚华天玺睡过残留的奶香味，自己的睡衣也好好的叠在床头。但那对豪门兄妹，与他们的那个世界，却离自己如此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