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安宁仿佛没有听见张薰羽的话一样,继续抓着张薰羽的手,跟着张薰羽后退的脚步往前又逼近了张薰羽一些:“张小姐,我不是想要破坏你的家庭的,请你相信我。”
这句话没有哪怕一点的说服力。
张薰羽细细的两道眉皱的很紧,正要继续说些什么让简安宁松开她的手,眼前简安宁的脸忽然由焦急慢慢变得极诡谲起来。
张薰羽愣了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忽然手就被简安宁松开,然后肩膀被人轻推了一下,微微向后倾下去。
孩子!
这是张薰羽脑中闪过的第一个想法。经过刚才的一番拉扯,她在无知无觉中已经退到了楼梯的边沿,如果是在走廊里,在她怀孕之后易千率就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铺上了厚厚的羊毛地毯,就算真的倒下去也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现在她偏偏被简安宁逼到了楼梯边上!
就算楼梯上也铺了羊毛地毯,就这样从楼上摔下去,哪怕不考虑其他地方可能会受的伤,孩子也一定会受到伤害的!
张薰羽的脑子里是断层一样的空白,下意识的伸手,一手死死扣住楼梯的扶手,另一只手胡乱的抓着,最后攥住简安宁递过来的手。
完全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等到张薰羽回过神来的时候,耳边已经是一阵惊叫声和**从楼梯上滚下去的声音了。
张薰羽失措的看着一路滚到一楼的简安宁,眼前闪过之前的画面。
她被简安宁推了一下,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简安宁的手,然后呢?
然后她因为抓住了依靠物稳定住了身体没有摔下去,简安宁却因为她那一下拖拽直接重心不稳的向楼梯下摔下去!
“唔……”简安宁的身体落在楼梯下,疼的闷哼了一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大概是伤到了手脚,尝试了几次都没有站起来。
简安宁居然因为她受了伤……
张薰羽扶着隆起的小腹,慌张的快步走下楼梯想要下去把简安宁扶起来。
然而几乎是在她的脚步才刚刚步下一阶台阶时,一个人影从她身边快速的闪过。
“安宁,你没事吧?”易千率穿着一身休闲服,把简安宁从地上扶起来。
简安宁小心的看了张薰羽一眼:“唔……我没事的,率,不用担心我。”
那样怯怯的眼神,分明就是一种变相的指责,指责刚才是张薰羽有意把她拖下去的。
如果到了现在,张薰羽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的话,张薰羽这些年在商场上经历过的尔虞我诈就只当是白经历了。
耳边回响起之前轻微的门把被拧动的声音,其实简安宁也是听见了的吧?只是她忽略了,简安宁却没有。
所以,才有了后面那一出戏。
等到易千率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大概就正好是她已经站直了身体,而简安宁被她拖下去的画面,几乎像是她刻意把简安宁拉下去的一样。
推她只是个假动作,如果她真的被推下去了,那么简安宁在易千率心里的形象也就真的一落千里了,简安宁真正的目的,就是在张薰羽站立不稳的时候把手塞进张薰羽的手里,借着张薰羽的力气摔下楼去。
张薰羽毫不怀疑,就算她没有拉简安宁,简安宁还是会摔下去。
张薰羽站在楼上,看着满面痛楚的简安宁被易千率扶在怀里,忽然就觉得一阵阵的发凉,指甲深深的嵌进扶手里。
“张薰羽,你……”
你什么?你为什么要把简安宁拉下去吗?张薰羽一点都不想听见易千率问出这种问题,也一点都不想回答。
“我父亲的死和你有关吗?”张薰羽打断易千率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话出口的刹那间张薰羽也有一丝惊愕,她只是不想听见易千率的问话,只是想随便找一句话搪塞过去,但是……为什么几乎没有思考的,这句话就这样从脱口而出?
第164章 满意了就给我滚
大抵是心结,张薰羽无论如何都解不开的心结。只要看见易千率,这个问题就像是刺一样的鲠在喉间,她想要知道答案,尽管明知道在知道答案之后,这根刺会更加锋利,把自己扎的鲜血淋漓,她还是想知道答案。
也许那天在医院里,隔着一堵门听见简安宁和易千率的对话的时候,张薰羽就应该直接拧开门进去质问的,这样才像是张薰羽该有的反应,但是她落荒而逃了,她终究还是惧怕,她宁愿相信一切只是一场梦境而已,逃开了睡一觉,就没事了。
但真正的张薰羽,到底还是没有办法就这样麻木下去的吧?
易千率微微一愣,过后眉紧紧的皱住:“张薰羽,你在胡说什么?”
胡说吗?
张薰羽淡嘲的笑了一下:“我父亲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易千率,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欺骗我很有趣是吗?”
易千率愈来愈不明白张薰羽在说什么,听着张薰羽这样的质问,脸上明显的不悦:“张薰羽,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不管她说什么,易千率的回答都只有一个胡说,张薰羽看了看易千率怀里的简安宁,很冷的笑了一下,后退了两步,转身沿着走廊进了放着张睿成遗物的房间。
再继续等易千率的回答也已经没有意义了,易千率不会回答她,她也早就已经知道了答案,或许最开始这样询问易千率就是没有意义的,易千率自她被绑架以来到现在的态度,都足够说明一切。
存放张睿成的遗物的房间,被布置的和张睿成在医院里所住的重症监护室一般无二,让张薰羽恍惚觉得张睿成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但也只是恍惚一瞬间的错觉而已。
易千率这样做大概是因为心里的不安和愧疚吧,所谓的遗物,也不过是张睿成在医院里所穿过的一些衣服,看过的一些书,还有其他一些零散的东西。
张睿成看过的那一摞书里,最上方是一本被翻得很旧的《随笔集》,那是张睿成最喜欢的书,在住院以前,就常常在工作休息的间隙拿来翻看两眼。因为张睿成喜欢,每天都能看见这本书出现在家里的各个角落,这也算得上是张薰羽小时候接触过的第一本世界名著,只是这种对人性的冷静思考,对于她来说太过有深度,那时的她还无法理解。
张薰羽的手指抚摸过《随笔集》毛躁的书边,记忆里是张睿成手里翻着那一本书,含笑从书后面探出头来,对着年龄还很小的她说:“小薰,等你再长大一点,能看懂这本书的时候,你就知道这本书的价值了,她会让你沉敛下来,冷静的去思考很多东西。”
但是怎么办?爸爸,我已经到了能看懂这本书的年龄,但当所有的一切就这样不加遮掩的摆在眼前的时候,却还是没有办法去冷静。
眨了眨眼眨去眼前的一层水雾。
房间里和张睿成有关的东西太多,张薰羽最后只拿了一本《随笔集》,和一块张睿成生前很珍视的怀表,转身往门外走。
“你要去哪?”
一只手拦在门前,阻止了张薰羽往外走的步子。易千率的下颚线条绷的很紧,隐隐含着将出未出的怒气。
“去没有你的地方。”
张薰羽伸手拉下易千率的手,继续往外走。手却被易千率猛的攥住向后一拉,后背重重的贴上墙壁。张薰羽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易千率按在了墙上,一张黑沉的脸俞压俞近。
“张薰羽,你刚才问我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听到的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张薰羽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惧怕,只有冷淡。
张薰羽只觉得易千率周身的气压在瞬间低下来,一股强大的压迫力自上而下压的张薰羽喘不过气来。
“张薰羽,你觉得是我害死了你爸爸?我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谁知道呢?”张薰羽凉薄的笑了一下,“谁知道我爸爸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呢,毕竟张氏都已经是你的了,股权也基本都在你手上了,张氏的前董事长活着与否,又有什么关系?”
张薰羽的话,分明就是在指责他强取豪夺了张氏,之后还害死了她的父亲。
易千率从来都不知道,被张薰羽误会原来是这么一件恼怒的让他几乎想要掐死张薰羽的事情。
眼里染上浓重的恼怒,易千率的手扣上张薰羽的颈子,没有使力,只是这样松松的扣着,但也足够让张薰羽感觉到威胁。
“张薰羽,我为你做了这么多,到头来只换来你这些莫名其妙的猜忌,连丝毫的信任都没有是么?我真想把你剖开来看一看,你到底有没有心!”
……
“事实如此,既然在一起只能是互相伤害,那为什么要选择在一起?你和张薰羽都给你不了彼此安稳感,譬如说,张薰羽只能从你身边看到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只能每次一个人去面对各种各样的痛苦,如果你这里多获得哪怕一些的安全感,也不会在痛苦之下崩溃,也不会真正脆弱时跟着更能给她安全感的顾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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