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安似乎一点都不介意她这副吊儿郎当的懒散样,伸手探过去捏住她的鼻子,不紧不慢的道,“我就算是病了,那也是你这个病秧子传染的。”
林初想呵呵哒。
她这场感冒来的猝不及防,战线很长久,鼻子堵着呼吸的时候本来就很困难,现在被捏着,她只能张开嘴让新鲜空气进入肺部。
跨着脸没好气的瞪他,“我以前可是刀枪不入的,在雪地里打滚都没有事。”
言外之意就是,陆淮安口中‘病怏怏’的她是因为嫁给他之后被虐待造成的。
陆淮安也不生气,只觉得她五官皱成一团的模样活色生香。
身体的本能压过理智,松开捏在女孩鼻尖的手的同时,他关上车门倾身过去准确的吻住她绯色的唇瓣。
少了强势的压迫和占有欲,更多的是温存。
百米前的路口等待他的老爷子,在这一刻被遗忘。
从那件事发生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虽然两个人每天晚上依然睡在同一张床上,但从来都没有超过拥抱的亲密。
陆淮安似乎是知道林初怕他,那天晚上他做了些什么他自己很清楚,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女孩被他那样欺负,心里必然会有阴影。
所以这段时间,他都不没有碰过她,即使血气方刚的身体忍着发疼,也没有。
林初整个人都是僵的,她被压在车门和座椅之间形成的角落里,属于他的味道侵入口腔,每一寸肉壁都被印上他的记号。
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
起初,她只是被动的接受男人的亲吻,攥着男人衣摆是无意识的举动。
也许是天空开始飘雪,在朦胧的路灯下有一种梦幻的美,又或者是因为男人的吻太过温柔,她僵硬的身体慢慢软化。
陆淮安也没有太过分的动作,女孩冰凉的唇被暖热,他的唇舌就撤离。
是近乎变态的理智将他从短暂的迷失中拉回现实,黑眸里仿佛燃着火焰,粗粝的指腹碾过她的唇瓣,力道轻而缓。
嗓音沙哑低沉,“等我一会儿。”
林初不自然的低下头,清淡的脸颊因为绵长的亲吻呼吸不畅微微泛着绯色,本就明艳张扬的精致五官恢复了些往日的生机。
“嗯,你快去吧。”
时间还早,如果路上不耽误,应该还能赶在十点之前到林家。
那样,她就能多陪爸爸一会儿了。
……
路口。
司机恭敬的站在车旁,在黑色的宾客车里,陆淮安冷峻的五官没有一点温度,整个人都隐在暗色里,
嗓音无波无澜,“小初只是身体不舒服,没有怀孕。”
口说无凭,老爷子不会相信,威严的道,“怀没怀要医生检查了才知道,要么坐一辆车走,要么你跟着我的车开。”
是不容违抗的语气。
车内空气的温度越来越低,足足有一分钟的寂静。
陆淮安黑眸里的暗色如翻江倒海一般汹涌,“爷爷。”
林初有没有怀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老爷子锐利的眉头皱起,似是对他明显的维护而感到不满,“我要的只是一个结果,不是要做什么,那丫头是林家的女儿,同时也是你的妻子,有些东西含糊不得。”
那件事除了当时在场的五个人之外,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但,他是清楚的。
谁都没有让步的意思,僵了十分钟后,陆淮安推开了车门。
……
他下车和回来,气场完全不同,林初把手机放回包里,问了句,“怎么这么久?”
在启动车子之前,陆淮安点了根烟,刚抽一口就想起这是寒冬腊月,开着窗户她会冷,就又将手里的香烟捻灭。
“小初,我们去一趟医院。”
林初有些懵,“不是说好回林家的吗?去医院干什么?”
陆淮安坚毅的下颚绷成了一条直线,握着方向盘的手,关节都隐隐泛着白色,“爷爷以为你怀孕了。”
“我没有啊。”
“我知道你没有,但他不知道。”
林初扶着额,无语的笑出声,“所以,爷爷是为了弄清楚我到底‘怀’了谁的孩子,要我去医院检查吗?”
陆明川被派遣到最偏远的分公司,两年内不允许回安城,所有的经济来源也都被切断,同时也失去了跟陆淮安竞争的资格。
本来,林初以为这已经是最后的结局了。
万万没有想到,还会有这样的事情。
她似乎不在意,点头答应,“也行啊,就去纪爷爷住的那家医院吧,我顺便可以去看看我们家正在受苦受难的晚晚。”
抽个血而已,用不了多长时间。
陆淮安听着女孩带着鼻音的话语,胸腔里却涌出一阵淡淡的无可奈何的挫败感。
“我答应你,就只检查这一次,以后就不会有类似的麻烦了。”
林初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她越是轻描淡写温顺配合,陆淮安眸底的暗色就越浓重。
————
有没有怀孕,抽个血就知道了。
但林初却被医生带着做了一系列的检查,似乎是顾忌着陆董事长的身份,所以每一个细节都格外小心。
林初机械般的做完了检查,出门就撞进男人怀抱。
她没有抬头,声音里带了些疲倦,“你陪爷爷等结果吧,我去住院部看晚晚。”
生理期刚刚结束没几天的人,怎么可能会怀孕?
女孩的手有些凉,陆淮安粗粝的大掌能完全包裹住,亲吻着她的额头,“我送你过去。”
春节期间就只有急诊部有值班的医生,给林初检查的医生都是被一个电话从饭桌上叫过来的。
值班的护士闲着的时候都在休息室,走廊里安静又空荡。
两人相拥的影子被明亮的光线投在地板上,乍一看是很亲密的。
林初摇了摇头,“就几步路而已啊,而且晚晚不怎么喜欢你,她的处境和心情都很糟糕,这大过年的,就不要给她添堵了吧。”
最亲的两个人,一个在监狱里,一个昏迷在病床上。
能好到哪里去?
陆淮安握在她手上的力道并没有松开,虽然有了那么几分少见的温和,但依然充斥着强势的霸道。
“我不上楼。”
林初没有任何排斥的表现,只是昂起脑袋,问了句,“非得送?”
男人没有松开的意思,更没有让步的意思。
她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那好吧。”
……
林初不是第一次来看纪爷爷,所以不需要询问护士他病房的位置。
陆淮安把她送到住院部一楼,看着她走进电梯才转身。
住院部的人也不多,除夕是中国最重要的节日,本应该是举家团圆的时刻,都是没有办法了才会待在医院。
林初站在纪爷爷的病房外,隔着门上那块小小的玻璃,能看到里面的场景。
她最好的朋友趴在病床边,肩头轻微的抖动。
即使走廊里空荡安静没有任何声音,她仿佛也能听到李纪晚夏压抑隐忍的哭声。
无能为力,应该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
VIP休息室里。
陆老爷子坐在沙发上,陆淮安背对着门的方向站在窗户前。
两人都在抽烟,房间里的空气有一种无形的凝重和压迫感。
医生拿到检查结果仔细比对之后,恭敬的开口,“董事长,陆先生,陆太太没有怀孕。”
老爷子松了一口气,“确定?”
医生点头,“确定,只是有一点点小问题。”
老爷子的眸光瞬间就犀利了起来,就来连嗓音也加重了几分,“什么问题?”
医生抬眸看向立在窗前的陆淮安。
清了清嗓后,开口陈述,“陆太太以前应该是受了寒,身体的底子不太好,而且平时也没有忌口,想怀孕是有些困难的,需要好好调理,尤其是在生理期,尽量不要碰凉的。”
房间里的温度徒然降低,医生的头垂的更低。
“我只是从检查结果上判断的,不是说一定不能生育的意思,是说陆太太比一般女孩怀孕的几率要小一些,同样的,生产的时候受的罪也会多,不过,董事长、陆先生,太太还很年轻,多注意平时的生活习惯,再配合科学的调养,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医生说完这些话,过了大概两三分钟的样子,老爷子眉头的褶皱归于平缓。
陆氏算是已经交给他最欣赏也最像他的最小的孙儿,如果陆氏的女主人不能生育,外界会怎么猜测……
“辛苦了。”
医生礼貌的鞠躬颔首,“应该的,那我先出去了。”
“嗯。”
休息室恢复了安静。
陆淮安抽完手里的烟,将烟蒂捻灭在烟灰缸里。
转身,迈步往休息室外走。
冷峻坚毅的面庞沉静如初,就连那双幽暗的黑眸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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