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是在挑衅。
林初的朋友虽然多,但她从来都不会跟某一个男生玩暧昧,江慕周之所以会这样说,就是因为他了解林初。
是一类人,所以谁也没资格鄙视对方。
“成啊,”林初答应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吧。”
为了让江慕周能重新开始,她竟然会牺牲到这个地步。
真是相当的感人。
————
江慕周所说的朋友,是一个富二代,但身上一点娇纵跋扈的影子都没有,反而比普通家庭的男生更有礼貌。
林初虽然心不在焉,但他一点不高兴的表现都没有,总能找出新话题。
手机响了,是林宗钧打来的。
似乎是终于得救了一般,林初拿起电话站起身,“不好意思,我还有事,慢慢吃,我先走了。”
她好像真的做不到。
富二代显然是有些失望,他准备了更有趣的笑话都还没来得及讲,跟着站来,“那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朋友过来接,”林初抱歉的笑了笑,拿着包就跑出了餐厅。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清脆灵动。
林初接通电话,“爸,您有事吗?我马上就回来了。”
越长大,就越不想在外面瞎溜达,还是家里最好。
电话那端的林宗钧温和嗓音传来,“小初啊,你直接到陆叔叔家,爸爸也在这里。”
陆叔叔……
陆淮安的家吗?
“啊?”林初显然是有些惊讶,开车门的动作愣住,“你们谈公事,我过来干什么?”
两个月前,陆氏由于决策失误,再加上外来资金的恶意操盘,股票大跌,亏损极其严重,整个公司岌岌可危。
林氏雪中送炭,及时注入资金,陆氏才能度过危机。
陆淮安从早到晚都在公司里,加上之前的时间,林初已经有三个月都没有见过他了。
“是关于你的,当事人在场更好。”
听到林宗钧的话,林初更懵了,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上车。
关于她?
车内安静的环境,让林初的思维渐渐清晰……
虽然林氏集团迟早都是她的,但现在她还没有进公司,所以爸爸和林叔叔谈论关于她的事情,不会是公事。
那就是私事……
林爸爸比谁都清楚她的心思,会不会是……
想到这里,林初心里生出难以抑制的欣喜,精致的五官漾出明艳的笑意,连眉梢都染上了欢快。
————
陆家别墅,二楼书房。
林宗钧喝着茶,散发出来的气息虽然是温和的,但能撑起一个跨国公司的商人,骨子里当然少不了精明锐利的成分。
一个小时前,就在这间书房里,他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树会死,人会老,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所以想要帮女儿实现十八岁的生日愿望。
哪怕是拿林氏当赌注。
缓缓道,“陆兄,我就小初这一个女儿,平时可能是娇惯了些,如果她以后哪里做的不好,希望你能多担待,别跟她计较。”
陆正茂和林宗钧是截然相反的类型。
在部队待过的人,哪怕是坐在沙发上不说一句话,周身也有一种无形的威严和冷肃。
滴水之恩,就当以涌泉相报。
更何况还是四位数的资金。
如果没有林宗钧及时出手相助,那么他所犯的错误,将会给整个陆家带来不可估量的后果。
淮安才刚刚坐上执行总裁的位置……
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委屈唯一。
陆正茂黑眸微敛,将所有的阴霾藏起。
再抬头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任何可以深究的情绪了,嗓音温厚有力,“林兄你放心,小初跟我们家淮安从小就认识,青梅竹马,感情方面肯定是有基础的,只是淮安性子冷,不擅于表达,对任何人都是那副冷淡的样子。如果他敢欺负小初,我绝对不会护短,任凭你教训他。”
在林家搬走之前,两家还是邻居。
林初性子活泼,喜欢粘着陆淮安,陆家的人几乎可以说是看着林初长大的。
彼此知根知底,既然婚事定下了,其他的不需要多说。
林宗钧笑了笑,“那我就把女儿交给淮安了。”
————
林初的车技,是可以拿出手炫耀的,那得益于小痞子江慕周。
从和富二代吃饭的餐厅到陆家,如果按正常速度计算,需要一个半小时,但她只用了一个小时就到了。
天还没有黑,半面天空还是红彤彤的。
陆家的气氛很奇怪。
从佣人给她开门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
踏进客厅,就有两道阴鸷的目光向她扫来,泛着骇人的寒气,似乎是恨不得将她撕碎。
是陆淮安。
林初被他那样的眼神盯着,脸上欣喜的笑意凝滞,握着包包肩带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目光对视间,她在那双阴戾的眼眸里,看到了厌恶。
毫不掩饰的厌恶。
他旁边坐着的是沈唯一,上午在安大还是春风满面的模样,但现在脸色发白,仿佛经历了什么让她痛彻心扉的事情。
林初轻声问,“宋阿姨,是我爸让我过来的,他人呢?”
“在楼上书房,”宋静媛的声音如同往日那样温柔,只是脸上的笑有些牵强,“小初你先坐,他们应该快谈完了。”
“我不会同意的。”
说话的人是陆淮安。
此时,二楼书房的门打开,有脚步声传来。
陆淮安拽着失魂落魄的沈唯一从沙发上站起,走到林初面前,嗓音冷漠阴戾没有一丝温度。
“林初,就算我吃了药性最烈的催情药物,你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所以,别再抱有我会娶你的念头。”
正文 296.【伤心童话】林深时见陆(七)
陆淮安所说的每一个字,仿佛掷地有声,无论是客厅里站着的林初和坐在沙发上的宋静媛,还是刚从二楼的书房走出来的林宗钧和陆正茂,又或者是家里的佣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淮安,你怎么说话呢!”
伴随着宋静媛不悦的训斥声,是陆淮安拉着沈唯一离开并且大力把门摔上‘嘭’的一声。
陆夫人本就是温柔如水的性子,即使是训斥,声音也没有太多的攻击性。
林初的身体被撞的踉跄了两步才站稳,鼻息周围还萦绕着淡淡的烟草气息,客厅里似乎还回荡着陆淮安的话。
【林初,就算我吃了药性最烈的催情药物,你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所以,别再抱有我会娶你的念头。】
一遍一遍在脑子里回荡。
他说这些话时咬牙切齿的表情,阴冷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神,以及恶劣到极致的文字,林初都记得很清楚。
包括那里停顿了一下,哪里嗓音加更冷淡着重强调。
陆淮安,我已经有三个月都没有见过你了,知道你忙,知道陆氏一团乱麻,所以连一条短信都没有给你发过,就怕打扰到你。
你知道我有多想见你吗?
你知道我在陆氏集团大楼附近的那家咖啡厅里喝过多少杯咖啡吗?
你知道我梦到过你多少次吗?
你知道她为了说服爸爸帮陆氏度过危机花了多大的功夫吗?
你都不知道就算了,本来我也没想让你知道,可是……你怎么能那么跟我说话呢?
我的心也是肉长的,也会疼的啊。
……
在陆家工作的佣人,最少的都待了五六年,几乎都知道沈唯一独特的身份,即使惊讶错愕,受过的培训也不允许他们窃窃私语。
把泡好的茶放到茶几上后,退回到厨房。
林初惨白这一张小脸站在客厅中央,两眼无神,一动不动。
宋静媛站起身走过去,握住林初的手,在这炎炎夏日,小姑娘的手却凉得让她心惊。
眼里是有心疼的,“小初啊,淮安只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你别在意,我一会儿就把他就叫回来给你道歉。”
她很喜欢林初,但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成为她的儿媳妇。
陆淮安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骨肉,什么性格她最了解,这门婚事来得太突然,婚姻不是儿戏,更何况还是建立于公司利益上的婚姻,无论是从哪个层面来看,他的反应那么大,也都说得过去。
人生有很多无可奈何,比如金钱。
有人视金钱为粪土,但没有钱却又寸步难行。
看着宋静媛略微有些尴尬的表情,林初想笑一笑告诉她自己没事,怎么都笑不出来。
唇瓣动了动,艰难的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我不在意,宋阿姨我觉得这里有些闷,去外面等爸爸。”
说完,也不等宋静媛回答,林初就拨开了对方覆在手背上的手。
因为两条腿都已经僵硬麻木,她走路的动作有些奇怪,似乎是不想继续在这里多待一秒钟,她连鞋都没有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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