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俏道:“好烫诶!”
孟平川不理她,从排列整齐的书里抽出一张纸。
程溪放下勺子想抢,被他一转身就拦住,顾及隔壁程卿凌睡了,程溪也不敢再抢,生怕再弄出点动静来。
孟平川略略扫了眼,没念出来。
只觉她字写得好,不大像女孩的字,落笔如云烟,苍劲有力。
程溪也不恼火,偏下头说:“我儿时的梦想就这么被你知道了。”
“……”孟平川看一眼纸,“面向大海,春暖花开?”
“嗯。”
程溪把纸拿回来,按原来的折痕合上:“是不是挺没出息的?但这真是我的愿望,想有一面向着大海的窗,白日耕作,夜晚放歌,跟家人一起围坐在火炉前,聊聊天,喝点酒。哪怕过一天这种日子都行。”
跟那日他笃定说,会找到小棠一样。
孟平川说:“傻人有傻福,会有的。”
.
开学一个多月,到中秋,夹在国庆节的小长假里。
像程溪这样的大四学生,不少人开学没来,打算过完十一才回校。
程溪以同学没有及时返校,实验室的活儿干不完为由,跟朱晨说了,这个假期不回家。跟孟平川,她也这样打了招呼。
两边都没多问,她算舒了口气。
九月的最后一天。
学校里行人寥寥,程溪特意没收拾东西,斜跨个小背包就坐车去了拳馆。
原想给孟平川一个惊喜,没想到正好碰上他休假。
在门口遇见扁担和吉旸。
她还没反应过来,扁担就朝她飞快挥手,兴奋地喊着:“嫂子!”
吉旸往她那头瞟一眼,冲扁担点点头,“阿川这小子可以啊!就是看着眼熟。”
“那天来过。”扁担学了下跛脚的样子。
吉旸想起来,“是她啊!”
扁担嘿嘿笑两声,“那可不!嫂子给我介绍几个小姐妹就好了!”
“滚!”吉旸往垃圾桶里吐口痰,“毛儿都没长齐就想搞事!”
扁担看他侧身,以为自己又要挨揍。
往边上一躲,撞到墙上,倒把吉旸气笑了,“瞧你这怂样儿!”
程溪走过去,看吉旸大金链子挂脖子上的打扮,有点犯憷,看扁担一眼。
扁担说:“嫂子,这是吉哥,我跟川哥的老板。”
程溪毕恭毕敬,“吉哥。”
“别客气,我是阿川的大哥。”吉旸顺手往扁担肩上一搭,用力压下去,笑得张狂,“但我是他老子!”
扁担耸肩,躲到程溪旁边,说:“吉哥,我走了,我带嫂子找川哥去。”
“有你什么事儿?”
“我跟川哥约好了一起过节。”
“现在能一样吗?人家小年轻人分别多日,*的,不懂事啊你!”
吉旸说完,程溪急促地摆摆手:“没事的,我跟扁担一起去。”
“行吧。”吉旸说,“那顺带给我捎句话,让阿川休完假就来找我,不行我出钱换个手机,别一天天找不到人,我舅吩咐他一堆事儿呢。”
程溪点头,扁担说好。
.
不方便回家,程溪让扁担去找孟平川,自己先去了他们订好的火锅店。
这店位置好,口碑也好,不到五点,店里就排起了队。
程溪去的五楼包厢正对着张灯结彩的老街,视线很好,等天一黑,花灯盏起来,围着火锅,楼上、楼下都是一派红火。
扁担耍了个心眼,没先跟孟平川说。
走到半路想脱身,理由一个接一个,孟平川一听就知道有假,硬拖着他一起。
到门口,孟平川报上包厢号,服务员说有人先到。
孟平川只当是孟东南,没多想。
一进门,程溪吓得就跟上课玩手机被抓到的学生一样,就差没从椅子上跳起来,愣愣说了句:“来、来了啊!”
孟平川也一愣,很快眼睛一亮。
他轻咳一声,在程溪边上坐下,没外露欣喜,冷冷道:“不是要跟室友过么?”
“……就想吃火锅了。”程溪答非所问,在桌子底下拿脚踢他一下,凑过去小声说:“有人在,给我点面子嘛!”
孟平川绷不住,“扑哧”笑出声,对扁担说:“你去点菜。”
“行!”
扁担拿着桌上的菜单使劲看,像要看出个大窟窿,他也头也不敢抬,发现也没声音,悄悄抬个眼,发现孟平川正色看着他。
他弱弱道:“……我这不正点着?”
孟平川说:“出,去,点。”
“啊?”扁担看一眼程溪,“哦!哦!懂了!我这就出去!不到半小时我绝不回来,你们……你们不着急啊!小点声儿就行!”
程溪:“……”
门一合上,孟平川把程溪的手使劲往怀里一带,程溪发懵的坐到他腿上。
孟平川亲了她的耳朵,说:“想我了?”
第20章 中秋
“不想你,我来做什么?”
程溪搂着孟平川的脖子,坐在他腿上,目光朝下,不肯看他。
孟平川收紧手:“傻样儿。”
贴着耳说几句悄悄话。
程溪就开始乱动腿:“让扁担进来吧。”
“别乱动。”
“就动!”程溪踢了踢两条腿,屁股跟着动,河边荡水一般。
却被孟平川一把扶稳腰:“再动我收拾你了。”
程溪能察觉到身下异物越发有力,她稍稍动几下。
孟平川的喉结就动一下,声音闷碎在喉咙里。
程溪远远指了下那地方,小声问:“你是不是……”
孟平川说:“嗯。”
静下来,两人额头相碰,鼻息间都是对方唇角的味道。程溪似有若无地贴了下孟平川的唇,他不急着回应,只伸手从程溪腰上探下去。
她穿的低腰牛仔裤,坐下来时背上露出一截,上衣正好遮个大概。
孟平川展开手指,罩住两股上端,使点力,捏了下。
程溪挺了挺腰身,与裤子间隙更大。
凉风涌入。
不安分的手指停在某一处,来回轻抚,慢慢有了灼热感。
孟平川亲她侧脸:“你有一个腰窝。”
“有吗?”程溪声音慵懒,趴在孟平川肩上。
“有。”孟平川用力摁一下,“在这里。”
“……嗯。”
“噔!”
敲门声乍响。
扁担在门外蹲着,玩了几把手机斗地主。
掐准表,三十分钟一到,就站起来扶着腰,松松腿。
紧跟着又敲了几下门。
程溪一惊,急着起身。
一屁股重重栽到椅子上,疼得咬了下唇。
孟平川暗笑:“又不是在偷/情。”
“……哦,原来偷/情是这种感觉啊,慎得慌,以后不能偷了。”
孟平川说:“……”
里面一直没出声。
扁担拧开把手,露半张脸往里瞟:“完事了没?”
程溪心虚:“……嗯。”
孟平川低笑,摸了下程溪的脑袋。
换手在桌上抓起一把花生壳,直接往扁担脑袋上扔。
扁担把门打开,进来。
站原地甩了几下头,花生壳掉下来砸在他鞋上,花生衣还沾在发间。
笑说:“这怎么还用上暗器了呢!我又没偷听墙角!”
.
吃过晚饭,三人往老街的深处走。
人潮拥挤,不同于前几年程溪在市区所感受的节日气氛。
市里彩灯满树,商家打折吆喝,货架上排排都是亮黄夺目的月饼盒。
老区没有这些。
东风拂梨树,枝干上早有人开始绑红条。
然后拿毛笔一笔一划周正写上祝福,随风依靠。
门前还要燃灯。
若是人多的庭院、老楼,则挂上一盏大的,高可数丈,家人聚于灯下对酒当歌。
平常百姓门前一般挂灯笼两个,也自取其乐。取辟邪之意。
满城灯火不啻琉璃世界。
红烛藏在红灯笼里,不拿彩灯替代,只一根或三根拿红线捆一起。
任由它燃尽了,漫长的夜也就过去了。
田月桑时,漫漫夜空还有星辰和火光为伴。
孔明灯集中在公园的广场里和人工湖边放,十五块钱一盏。
地上堆了不少,老板正往腰包里塞钱。
程溪捏捏孟平川的手:“放孔明灯吗?”
孟平川只拿出钱包,递给她:“我看你放。”
“我带了钱!”程溪没接,挣开手,跑去老板那儿。
扁担一把抢过来,边跑边回头:“谢谢哥!”
老板跟前人很多,程溪费劲劲过去:“老板,我要一个。”
“咱们要两个!”扁担先给钱。
老板把零钱找给程溪,说:“行,您自个儿挑。”
程溪问:“买一个就行,我俩一人写一面,孟平川他不爱玩这个。”
扁担说:“两个吧,我还担心一整个孔明灯,都写不下我的愿望呢!”
程溪说:“……行。”
孟平川靠在树下等,遥遥看着热闹的人群。
程溪拎着两个孔明灯,走起路来很像初学走路的孩子,摇摇晃晃的碰着腿。
程溪过去后,跟扁担说:“就问老板借了一支笔,你先写,等下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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