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如何欺骗自己,欺骗自己他的半夏从头到尾都属于他自己。
那份体检报告,再加上时半夏现在说的话。
都无疑是亲手插在他身体上的利刃,莫名的挫败感突然席卷了霍启明所有的理智。
他松开了紧扼住时半夏的下巴,高大的身体连连后退两步,而后扬起手中的那份体检报告,自嘲的笑了笑说:“明明知道你做了让我此生都不可饶恕的事情,可是时半夏…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无法去恨你,按照你的性子,今晚会准备的这么充足,也是怕哪一天撞到我,也好跟我摊牌吧?是不是?你放心…既然你不想跟我在一起,我也不会勉强你,半夏……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放手,只希望他对你,能比我对你好。”
这番话,瞬间让时半夏回过头来。
睁开双眸的瞬间,入目便看到霍启明大步朝她走过来,动作规规矩矩的为她穿好身上的衣服,随后弯腰捡起路面上的风衣外套,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后,小心翼翼的为时半夏穿在身上。
正文 517.第517章 年末,若姗归来(3)
他的动作很慢,很温柔,举手投足间满是对时半夏的宠溺与呵护。
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霍启明不是没有这样伺候过她。
可这一次与以往不同,时半夏知道,从今以后她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温暖的胸膛,他的浪漫,系数都将毫无保留的绽放在另一个女人面前。
都再也不属于她……
而她和他,或许从今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就像是两条失交的平行线,越走越远。
骨节分明的大手,一颗一颗的为她扣着身前风衣的纽扣。
他的动作是那样的笨拙,原本几秒就可以做好的事情,他却足足花了两分钟都没有做好。
时半夏的眼眶愈发猩红,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让她看不清面前男人的轮廓。
没有人知道,她现在有多想哭,有多想破罐子破摔,扑进这个温暖的怀抱里,肆意享受他的照顾。
可是她不能,她不能这样做。
她不能这样的自私……
终于,六颗纽扣系数扣的严严实实。
尽管他扣的那么慢,这六颗纽扣还是被他都扣上了。
抬起头的瞬间,入目便是时半夏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以及她强忍着想哭的念头。
霍启明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丝绒手帕,小心翼翼的为她擦拭着脸颊上的泪水。
察觉到他在做些什么的时候,时半夏终是忍无可忍的扑进了他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小女人任性的模样,却是惹得霍启明笑了,他揽住时半夏的腰身,伸手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脊背,像是在哄孩子似得,柔声哄着她,“好了好了,不哭了,待会风一吹,脸颊会很疼的,半夏…听话。”
他让她听话,他在担心她。
即便她骗他,她出轨,怀了其他男人的孩子,要跟他分手。
他对她还是这么好,就好像她从来都没有说过那些话。
霍启明……
你这个傻瓜,你怎么这么傻……
越想下去,时半夏的心就越疼,以至于他温柔的声音,非但没有让时半夏停止哭泣,反倒是紧抱着他精壮的腰身,埋首在他胸前放肆的痛哭着。
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平时在商场上的叱咤风云,就像是一个被人欺负的孩子,缩在大人的怀抱里,寻求温暖。
她的泪水,一滴滴的滴落在他身前的衬衣上,不多时霍启明只觉得胸前湿漉漉的。
这丫头,哭起来怎么没完没了。
再这样哭下去,把眼睛给哭坏了可怎么办才好。
原本轻轻拍打着她脊背的大手,也缓缓游移到她的后脑,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霍启明扯了扯唇角,自嘲的笑着说:“半夏…被甩的人是我,我这个被甩的人都还没有哭呢,你这个甩人的人怎么哭的这么厉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甩的你,不是你甩的我,听话别哭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半夏的情绪才渐渐平复。
她稍稍挣扎了下,霍启明便松开了揽住她腰身的大手。
等她站好后,霍启明朝前走近了一步,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恍惚间,听到他说:“再见,半夏。”
正文 518.第518章 年末,若姗归来(4)
凉薄的唇瓣宛若在空气中漂浮的羽毛,轻轻的落在她的额头上,软软的。
多少次,在她伤心,在她难过,在她无助痛苦的时候,都是这个吻,吻上她的额头,吻上她的唇瓣,告诉她,不用怕,有我在。
她就像是个小偷,总是企图能够从他身上多偷一些温暖。
她贪恋他的怀抱,贪恋他的温柔,贪恋他身上散发着的淡淡苏打水的味道。
一吻落,他同样对她说了这个世界上情人之间最无情的话语。
再见,半夏……
以他的脾气,他的性子,但凡说出这样的话,也就代表着他真的放下了。
这句话,就像是个魔咒一样,紧紧的箍住时半夏的身体,让她在里面痛苦,让她在里面咆哮。
只是无论她如何咆哮,都深陷其中而无法自拔。
意识到他在说些什么的时候,霍启明已经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开。
他的背影是那么的高大,在这黑暗中,乘着冬风,悄悄离去。
凝视着他的背影,时半夏的眼前不停的浮现出,曾经他们在一起时的恩爱画面。
从今天起,这个男人,霍启明,就和自己再无瓜葛了……
转身的瞬间,霍启明便察觉到从身后袭来的炙热目光。
他知道,他的半夏一定在哭,他也知道,他的半夏一定在用目光送自己。
只是他不能回头,他怕他一回头,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不管不顾的扑向时半夏。
她现在心里的那个人,以及她孩子的父亲,都不再是他。
与其用权势逼迫她跟自己在一起,霍启明反倒是希望看到她幸福。
无论给她幸福的人,是不是他。
不是不爱,而是因为太爱,才会选择放手。
如若不然,以他爱时半夏入骨,以他霍家的权势与地位,即便是他霍启明非要娶她,她时半夏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嫁。
可时半夏是他此生最爱的女人,他不想这样对她,也不舍得这样对她。
对他而言,看到时半夏过的幸福,远远比他自己得到幸福来的更加快乐。
那些被他压制在眸底的泪水,此时再也无法控制,系数顺着他的眼角,他的脸颊,滴落在他身前的衣襟上。
活了三十多年,他霍启明从来都没有哭过。
哪怕当年进入军队,整日面临各种苛刻的体能训练,以及东南亚战争,距离心脏最近的地方中弹,他在生死边缘徘徊了半个月,才从鬼门关走过来,他都没有哭。
可是今晚,他却是哭了。
因为他的半夏……
眼泪是什么味道,霍启明从来都不知道,可是这一刻,他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泪水,是咸的。
曾经听人说过这样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有两种男人最令人感动。
一种是只知道流血的男人为你流了泪,一种是只知道流泪的男人为你流了血。
霍启明,无疑是前者。
只是他的泪水,时半夏永远都不会看到,也不会有这个机会看到。
心,最深处猛地一疼。
行走间,霍启明缓缓放慢了脚步,他将手放在自己的心房上,婵娟喃语:“我的半夏,再见。”
正文 519.第519章 年末,若姗归来(5)
从今以后,他们之间的距离会越来越远。
像隔着山,隔着海,隔着银河……
他会有他的妻子,她亦是会有她的丈夫,她的孩子。
今天分开后,未来他们会各自组建自己的家庭,坚守着自己的家庭,忘记曾经对彼此的爱。
他们之间,就好像从来没有近距离的接触过……
灼热的目光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走廊深处看不到他的身影,时半夏才缓缓将目光收回来。
他走后,时半夏就像是个被人遗弃的孩子,终是不堪重负蹲在了地上,环抱着自己的身体,失声痛哭起来。
黑暗中,不知道哭了多久,时半夏才扶着旁边的墙壁缓缓站起身来,朝着右边的疗养院走去。
她的眼眶红肿,声音哽咽,深夜里的疗养院很安静,几乎没有什么人。
唯有巡逻的保安,拿着黑色的警棍,在院落里走来走去。
他们在看到时半夏的时候,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或多或少都有些诧异。
时半夏不管不顾,大步朝着母亲的独栋院落走去。
她推开门的时候,扑面而来的便是熟悉的消毒水味道,以及监控治疗仪器时不时发出的滴答滴答声。
天空蓝的病床上,母亲睡得很香很香,睡梦中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唇角上的弧度扬起的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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