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君措能料到的事情,如果尹秀澈真的还活着的话,自然也能料到,一定会暗中保护真子,景曜一旦出手,尹秀澈必然也会出现。
与哥哥相认的诱惑力实在太大,真子欣然同意。
没想到今天真子的手在无意中动了一下,不巧被项易逮了个正着,于是便有了接下来的一幕。
“不过,”厉君措微微蹙眉,“计划开展时,你不肯告诉项易,是因为知道他不会同意让你冒险,但是你之前醒来,为什么也没有让他知道?”
真子的小脸顿时红扑扑的,垂着脑袋,“因为,在我昏睡的时候,他会在我的耳边讲好多好多话,让我舍不得醒来的话。”
厉君措了然地点点头。
“对了,”真子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使劲揉了揉脑袋,“我醒来的这几天,一直在回忆七年前的事情,有些事情还记得,有些事情却很模糊,零零散散的,已经记不起来了。依稀记得,我出事的那天,我要找你说什么的,好像是和小透有关。”
厉君措的眼睛一眯,他和真子从前的交集并不多,能让她特地跑一趟告诉他的事情,一定不是一件小事情。
“再仔细想想。”
真子用拳头敲了两下脑袋,“脑子一到关键时刻就不灵了。不过现在都已经七年过去了,你和小透怎么样,和好了吗?”
厉君措深不见底的眸中隐约浮起一丝伤怀之意,却又在瞬间泯灭,又恢复了一贯波澜不惊的样子,“没有。”
“啊?那……”话还未说完,项易就已经推门进来,左手拎着一堆吃的,右手拿着一大捧康乃馨。
真子和他的目光在刹那间对望交织在一起。
项易的眼中隐隐含着眼泪,哽咽地看着真子,而后一把将手里的花扔到一旁,紧紧抱住了真子,口中不停地喃喃着,“真好,我又能看到你活生生的在我面前了,又能看到你那双眼睛中有我的影子了。”
真子吸了吸鼻子,轻声俯在他的耳畔,甜甜地一笑,撒娇般的呢喃,“傻瓜。”
项易又紧了紧抱住她的手臂,“没错,我就是傻瓜,如果能永远这么抱着你,我心甘情愿做一辈子傻瓜。”
厉君措淡淡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嘴角微微勾起,依旧是令人妒忌惭愧的俊颜,只是那微笑里究竟藏了多少落寞与苦涩,只有他自己知道。
目光不经意间落到那束落到地上的康乃馨,他微微欠了欠身子,将花捡了起来,拿在手中看了看,“怎么还买了束花回来。”
项易侧过头来看了花一眼,“不是我买的,是原本就放在门口的,我猜想应该是真子原来的某些粉丝送的吧。”
厉君措没有搭话,修长的手指轻轻在花瓣上拨了拨,若有所思地蹙了蹙眉头。
站在门外面的司徒透,手中还留有康乃馨的淡淡馨香。
她微微勾了勾嘴角,抬腿回了病房。
如今的她是快死掉的艾琳,不是当初的司徒透。就连祝福也只能隔着门相送。
回到病房不久,厉君措便也推门进来。
司徒透用被子蒙了蒙头,装睡般侧过了身子,没有理他。
厉君措仿佛对一切都心知肚明,随手拉过椅子,优雅地坐下,拿起桌面上一叠还未看完的文件静静看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男人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司徒透把脑袋从被子里面探出来一点,悄悄看着他。
“想看就看,不用偷偷摸摸。”男人的目光继续集中在那一叠文件上。
司徒透终于将脑袋全部伸了出来,想问厉君措的事情太多,可是有些问题又不该是她问的。
“那个……真子小姐醒了吧?你刚才去看过,真的没有人进去过她的病房么?”
“嗯,没有。”男人回答的简单干脆,将手中的文件翻了个页。
“那,还有纪小姐的病,是不是真的很严重?”司徒透抿了抿嘴巴,她实在不太希望是这个结果,毕竟即便要报仇,她也想亲自动手。
“嗯。”厉君措淡淡应着,没有任何一丝多余的情感。
司徒透望着面前的这个工作的冷血的怪物,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既然这样,你是不是很快就会结婚?”
“嗯。”
最后一个回答,厉君措放下了手中的文件,目光格外笃定地看着司徒透。
她愣了一瞬,心里顿时莫名地五味杂陈,仿佛从厉君措深邃的目光中读到了什么,究竟是什么呢……
第216章 关于当年的新发现
纪柔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苍白的脸色似乎染白了整个病房。
她缓缓睁开眼睛,轻轻舔了舔干涩而没有一点血色的嘴唇,声音犹如蚊子般无力,“水……”
谢容探着脑袋瞧了她一眼,确定她已经醒了,递了杯水给她,“纪小姐,您要的水。”
纪柔张开嘴巴,躺着的角度实在不便于喝水,不仅水流得到处都是,连她都被呛得直咳嗽。
谢容皱了皱眉头,拿出纸巾来为她擦了擦嘴边,“您别咳了,让厉少听到,还以为我照顾不周,要受罚的。”
纪柔咬了咬牙,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你以为我现在生病了,就不用巴结我了,等我过几天病好有力气了,第一时间让君措辞掉你。”
“纪小姐误会了,我没有其他的意思,”谢容皮笑肉不笑,“为了照顾您,我已经一夜没睡了,但愿您的病还能好。”
纪柔顿时皱了皱眉头,又轻咳了两声,“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但愿能好’?”
谢容闭嘴不答,将用过的纸巾丢进垃圾桶,重新坐回椅子上,低头摆弄着手里的手里。
纪柔的心猛然一个抽搐,剧烈起伏的胸膛几乎让她不能呼吸,“告诉我,我究竟得了什么病?”
谢容抬起头,无奈地放下了手机,“纪小姐,厉少明确吩咐了我们不许告诉您,您这样不停地问,不是让我为难么。”
纪柔原本就白如一张纸的脸色霎时间变得像死灰一般,两只眼睛的瞳孔甚至都有些涣散。
谢容的话虽然什么都没有告诉她,在某种程度上却已经告诉了她全部。无论究竟是什么病,结果不都是一样的么?
纪柔将头深深地嵌入枕头中,深深吸了一口气,深刻感受到命运的无力,眼泪顺着眼角缓缓地滑落。
她不明白,自己那么努力,努力摆脱穷苦的出身,摆脱她嫌弃不已的身上的乡土味道,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衣食无忧,光鲜亮丽的位置。为了这个位置,她不惜狠下心费尽心机,甚至背叛最好的朋友,难道得来的就是这个结果么?
上天就是这么不公平,她在心里暗嘲。不,她的命从来都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的,她绝对不能就这么死了。
对,司空轩,厉君措一定会找司空轩想办法救她的。
病房的门被推开,谢容抬头向门口看了一眼,连忙站直了身子,毕恭毕敬地向来人行了一礼,“厉少。”
厉君措淡淡扫了她一眼,“纪小姐醒了么。”
“君措。”纪柔听到厉君措的声音,心中一酸,眼泪又簌簌落了下来。
厉君措走到她的身边,拿出一张纸巾,轻轻为她将眼泪擦干,“怎么才醒就哭了。”
纪柔用一双含情脉脉地眼睛看着他,“我还有多少时间?”
厉君措神情自若地为她掖了掖被脚,“生病的人就是喜欢胡思乱想。”
纪柔缓缓的抬起手,轻搭在厉君措为他掖被脚的大手上,“我知道自己做过许多错事,事到如今,我已经不求你能原谅。只是君措,我是真的爱你的,从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爱上你了……”
厉君措的目光淡淡落在她的手上,微微蹙起眉头,“现在你需要的是休息,不要考虑那么多。”
纪柔的手却越攥越紧,用恳求的目光,“帮我好好照顾甜甜。”
厉君措的另一只手在纪柔的手上轻拍两下,表示安慰,随后抽出了自己的手,“我自然会好好照顾她,但你该给甜甜的那份照料,你要亲自给,我不会帮你。”
记忆中那个小女孩纯真的笑脸还仿佛就在眼前,却不想世事多变,长大的小铃铛和小时候的小铃铛变成了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厉君措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生存环境才让曾经那个单纯的孩子,变成了一个工于心计的女人。
不过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司空轩的诊断,她能活下来的机会不会超过百分之一。
另一边,司徒透的病房中。
司徒透捧着一大束花,和铃兰相对而坐,和她一起将花小心翼翼地插入花瓶中。
司徒静坐在椅子旁,微笑地看着投入的两个人,“尹先生说你喜欢,每天都要摘些来,倒是很有心。”
司徒透掸了掸花的叶子,“他倒是有心了,这样每天都摘,过几天我好不容易在花房里养的花都要被他摘光了。”
“你那么宝贝那几株花,他怎么会去摘,”司徒静抿唇一笑,“是颂宜,家中有很大一个花棚,尹先生都是去那里摘。”
提到苏颂宜,司徒透的手一顿,愣了一瞬,转头看向姐姐,“姐,你……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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