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机后,一阵寒风吹来,柬埔寨下着小雨,雾气很大,陈昕和陆斌登上了其中一辆黑色轿车,车子在那雾气中飞驰着。
“见到你大伯,你想问什么?”陆斌看着窗外,那片朦胧不清的雾气,隐约能看到雾气后隐藏的民居,还有几个在街上追逐的小孩。
“其实我也不知道。”陈昕感叹着。
见到大伯,她问什么?她能问什么?当知道大伯曾经在事发晚上到过他们家,这就似乎成了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可是,真正来到了,却不知道一直与她疏离的大伯,愿意将这些事情告诉他吗?
更因为得知大伯当年的秘密,这背后是不是有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车子在路上行驶了将近三小时,从繁华的闹市中心,开往越来越偏僻的小镇上,一直一直,去到了稍稍有些破旧的小镇子上,似乎...
“你不是说我大伯建立了商业帝国吗?破产,也不至于落得这般田地吧?”陈昕不解的问,这哪是正常人家所住的地方,简直就像是电影里看到的贫民窟,好十几个人挤在一间平房中,可房子的外围,砖瓦都已经不全了。
有些甚至像在风雨中摇晃着。
“陈昕,你大伯和第二任妻子,离婚了,赔偿了一大笔赡养费后破产,被银行收走了所有物业,甚至到现在还欠着账呢。”
陈昕有些惊讶,有些心酸,毕竟是她的亲人。
直到半小时后,车子终于在一座荒废已久的宅子前停下了,让陈昕奇怪的是,这座宅子和东南亚的风格不太相像,倒是,和喜村里的房子造型,如出一撤。
明显,这座房子是推倒重建的,而且是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建好了,而且与旁边的房子相隔比较远,显得十分冷清。
“大伯就住在这里?!”陈昕看着那栏杆上的那层土尘,上面依稀有两只手指的印记,可是也似乎许久没有人来过似的。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陆斌推开门,往房子里走去,还剩几步时,他向保镖们使了使眼色,其中两个就意会的上前敲门。
咯咯咯。
“你好,请问有人在吗?”
片刻过后,没有声音,保镖又敲着门,咯咯咯,请问有人在吗?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推门吧。”
吱,门却突然打开了,门口,是长了一头长发的老头,背明显有些佝偻,抬起头,打量着来人,直到和陈昕的眼神对上了,老头的脸上露出了惊惶,震惊的神色。
“玉儿...真的是你吗?”
老头眯着眼睛,眼旁上的皱着宛如千沟万壑,眼睛始终不转的盯着陈昕,像,太像了!
陈昕知道,玉儿,是她妈妈的小名,而眼前的这个老头,正是她的大伯--曲治。
可怎么变得如此苍老。
“大伯,我是陈昕。”陈昕从陆斌身后上前一步,看着曲治,思绪万千,“大伯,我今天来,是想问你一些事情的。”
曲治突然眼眶都红了,嘴里面不断的念着:“我早就让你跟我走了,可是你偏偏不听,你偏偏不听...”
“大伯,你是不是知道当年究竟是谁害我们的?”
“没了,没了,一切都没了,我的玉儿...”曲治摇摇头,自言自语的说,似乎没有听到陈昕说的话,越过她,径直就迈进房子了。
“大伯,你听到我的问题吗?”陈昕跑上前,拉着曲治的手臂,情绪也有些激动了,陆斌连忙上前拉着她,曲治抬头看了看陈昕,拉着她的手,红着眼眶说:“玉儿,你还是回来了,我就知道你爱的人是我,是我,不是那个曲政。”
说着,又突然放开了手,抱着头,很害怕的说:“不,你不要过来,我说了,不是我,不是我,不。”
曲治突然往楼梯那跑去,踉踉跄跄,还在上楼梯的时候摔到了楼梯上,可爬起来又继续往上跑,直到消失...
陈昕刚想追上去,陆斌拉着她的手臂,叹着气说:“别追了,他精神已经失常了。”这是陆斌在调查曲治时,已经知道了,可他还是想亲自来看一看,究竟是不是如此,没想到...
“什么?精神失常?为什么?!!”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精神失常呢!!?
76.chapter 76
曲治一直都有轻微臆想症,这从他的病历上可以看出来,只是在破产那两年里,情况似乎更为严重了,有传言说,他的妻子也因此与他离婚,还将财产掏空了,才导致曲氏在一夜之间破产。
陆斌将他所调查的结果,一点一点的告诉陈昕,其实他对这个结果一直存疑,还以为是他为了逃避某些事情而有意为之,可看到曲治,陆斌相信了。
“其实,你大伯也不容易,据我调查所知,你的表姐,曲娜,是一个有个性的女人,经常做出出格的事情,大学时期还因为旷课和挂科被学校退学,你大伯因此住了半个月的医院。”
“我表姐?”
陈昕脑海里突然闪过那个留着齐刘海,经常穿着蓬蓬裙的微微发胖的女生,稍稍比她高半个头,可脸上经常都是板着一张脸,总爱抱着一个洋娃娃。
“那她现在在哪?”
陈昕突然又像看到了新的希望一样,兴许她的表姐,能知道一二。
陆斌摇摇头,曲娜后来拿的是柬埔寨的国籍,所以在中国关于她的资料早已经没有了,自然对于她的行迹难于着手调查,可他知道,她在上个月,回中国了。
“回国了?”
奇怪,中国里没有一个亲人了,她怎么会回去了呢?况且,她的爸爸还在这里孤零零的,她怎么舍得。
几分钟后,曲治居然换了一件衣服,从楼下走下来了,刚刚那件又黑又旧的衣服被换成一件棕色大衣,头发明显梳整过,整个人看上去,年轻了好几岁。
曲治来到陈昕身前,仔细的端详了一番,表情满番感慨:“来,玉儿,坐下来说。”
“他把你当做你妈了,你也许可以利用这个身份和他说说当年的事情。”陆斌在陈昕耳旁轻声的说,声音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楚。
陈昕意会的点点头。
“对了,玉儿,我去倒杯茶给你喝。”曲治突然像想起了什么,慌手慌脚的走进了厨房,客厅里的两人一时间面面相觑。
不远处的一栋房子里,两个男人一直拿着望远镜,时刻的盯着那屋子里人的一举一动,包括人脸上的表情。
“老大,他们总共带了四个人,看上去,应该是职业保镖,屋子就只有三个人,一个男的一个女的还有一个老头。”
龙威霸气的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曲娜正蜷缩在他身上,手里拿着鲜艳的葡萄,剥着皮,含进嘴里,附身,凑上另外一张嘴上。
那甜美的汁,混杂着些许烟草的味道。
“大哥,我们现在要行动吗?”那个手持望远镜的头顶罩着黑布的男人眯着眼睛说。
要知道,他们这边十多个人,对付那几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重点是,他们手里头还有枪火。
可偏偏大哥正沉醉在温柔乡中,久久不能抽离,做小的,也不敢肆意打扰。
“来,玉儿,喝水。”
陈昕眼睛掠过那杯子,透明的玻璃杯里头装着都是发黄了的水,那只手上都是茧的手,显得几分凄凉。
曲治一直盯着陈昕看,时不时摇头,眼眶充红:“多少年了,玉儿,你瘦了,是不是过的不好了。”
啪....
曲娜一手拾起身旁的水杯,使劲的往地上摔去,他妈的,这个就是她的爸爸,那个一直深爱着别的女人,害死她妈妈的男人,就是这个男人...
她这辈子受到的耻辱,都是拜这个男人所赐的。
还有肖玉,要不是她,她们一家到现在还是好好的,还是团团美美的,都是她们,都是她们。
还有陈昕,是她抢走了她的一切,尤其是她从小到大最为渴望的父爱。
“怎么了?这老头子说的话不好听了?没关系,等会我将他的舌头割下来,让你乐乐。”龙威那有力的手臂,愈发的紧抱曲娜的腰,整个人实实的贴在前者身上。
可小脸偏偏有些扭曲。
“不,让那个他最心爱的女人死在他面前,我要看见他绝望,心死。”曲娜内心对曲治的恨,早已经扭曲了,这也是为什么她如此离经叛道,总爱做些别人不齿的事情,说到底,她要让曲治难过,痛苦。
有时候,她曾经想过,曲治难过她究竟得到什么,可是,那是一种不可言喻的快感,那是一种强大的报复心。
事实上,她知道她的内心早已经扭曲了。
“那个女人,我要让她死的很惨。”
对于肖玉,曲娜的印象已经不多了,只记得那是一个温婉大方的女人,可是她早已经死了,她的怨恨只好发泄在曲昕身上。
她花了两年的时间,一直没有找到曲昕的下落,可偏偏命中注定,她却遇到了龙威,成了他的女人,也知道了陈昕的真实身份,这个仇,能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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