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转身离开了房间。
陈眠淡淡瞥着周旭尧。
“你是想监视我?还是想要故意气凌菲?”周旭忽然开口。
陈眠眉目温浅一笑,“你让我出去的目的真的就是让我陪秦桑,而不是想要支开我跟旧情人联络感情?”
周旭尧浓眉微皱,“她一个人应付不来那么多人,尤其是陆禹行在她身侧。”
陈笑说,“比起来。我更担心你犯错最后受罪的是秦桑。”
陆禹行再能耐,陈眠也相信秦桑不会跟他有任何不该有的关系,但周旭尧就不一样,谁知道他下一刻会做什么呢?
“你这么牙尖嘴利,老二到底是看上你什么?”
陈眠丝毫不介意他话里的讽刺,“古人云,人以群分。”
所以周公子,你想说温绍庭瞎,首先你得先瞎,若想说她不讨喜,可见秦桑也不会比她好到哪里去。
那么你又到底看上了秦桑什么?
“……”周旭尧默然。
“你知道秦扬是怎么回事?”周旭尧一动不动盯着她的眼。
陈眠有条不紊地说道,“秦扬的情绪这几年都很稳定,他很听话,今天虽然很累很紧张,但是不至于会忽然引发他精神崩溃,再者,我刚带他上来的时候,他还好好的,结果我离开一下,就发生了事情。”
说道这里,陈眠明显顿住了,若非她抛下秦扬一个人,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若有人故意要对秦扬下套,你想防都防不住。这个不怪你。”周旭尧明白她的想法,淡淡解释,不算安慰的宽慰。
陈眠扯了扯唇,“刚那个孩子明显就是凌菲娘家那边的人,而凌菲的儿子竟然也出现这里……”
事情不会那么凑巧,何况,这个还是秦桑的房间,除了必要的佣人进来打扫,别人没有经过允许,是不能进来的,当所有的凑巧凑到一起,那就是一种预谋。
周旭尧淡淡道,“凌菲不会做这种事情。”
陈眠微微一愣,倒也不觉得意外。
周旭尧这话明显是护着凌菲,然而,有一点却是无可否认,那就是周旭尧确确实实是了解凌菲,又或者说,他自信地以为自己了解。
他不知道,女人都是善变的。
并且,从本质里改变起来,会脱胎换骨。
陈眠没跟周旭尧争辩这个,他也没有必要跟她解释什么,毕竟需要他解释的人是秦桑。
“你对她倒是很自信。”不无讽刺的味道。
周旭尧知道她和秦桑关系好。见不惯他也是正常,更何况他之前还曾想和陶思然结婚。
“她跟凌家的关系并不是那么好。”
陈眠挑眉,所以,这是凌家在陷害她?
周旭尧原先的衣服是不能穿了,他在卧室里熟门熟路地找到了房间内里的衣橱,没一会便穿了一件崭新的衬衫重新出现。
“我叫人送你去医院,免得到时候老二回来跟我索命。”
这个伤显然是瞒不住温绍庭,所以周旭尧能够挽救的,就是不然陈眠痛得太久,并且不会留下疤。
陈眠摇头,“暂时不要紧,你去忙吧,我要去看秦扬。”
周旭尧扣着纽扣的手指微顿,淡淡道,“他情绪不稳定,为了安全起见,我现在就要安排人把他送回疗养院,你就不要再给我添麻烦。”
陈眠蹙眉,“他现在这个样子,最需要的就是秦桑,而不是疗养院。”
看着他清贵温淡轮廓,陈眠继续道,“你把他送走会害了他。”
秦扬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病,现在突然变得这么严重,秦桑能让他去疗养院才奇。
“不然你觉得应该怎么样?”周旭尧冷笑,“这一回是用剪刀扎伤你我,下一次呢?是不是该拿刀子砍死其他人?”
陈眠缄默,其实这只是意外,但是,她也不敢保证仅此一次意外。
“我先去看看他。”
“随便你,”周旭尧长腿迈开往门外走去摸到门把又顿住微侧目,“别靠太久,他也许还会伤人。”
周旭尧并不想关心陈眠是否会受伤,只是她到底也是温绍庭的老婆,还是秦桑的朋友,他冷不到哪里去。
……
佣人说陆禹行吩咐医生过来给秦扬打了镇定剂。所以这会儿秦扬已经睡了。
陈眠走过去,却看见床铺上的秦上,双手双脚别麻绳绑着,绑得很紧,他原本白皙的皮肤都勒红了,沉睡中眉宇都紧蹙着。
“谁让你们绑着他的?”陈眠怒从心生,说话的声音冷冽,“马上给我松开!”
佣人一副为难的表情站在一旁。
“你们以为你们绑着的人是谁?”陈眠轻轻袅袅地说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没人会给他撑腰?”
陆禹行现在成了秦家的当家主人,这些人都默认了陆禹行,所以自作聪明的以为秦扬这样的人是不会受到的重视的,根本用不上对他好。
“温太太,您就别难为我们了,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陈眠的身份,这些人都知道,轻易得罪不得。
陈眠微眯着眼眸,笑得风清云淡,“原来你们都知道我的身份啊?那么,你们绑着我弟弟,算是怎么回事?他好欺负,还是我好欺负?恩?”
“温太太……”
“你不用怪他们,是我让他们绑起来的。”
蓦地,一道熟悉又清脆悦耳的女人声音从身后响起。
陈眠回过头,凌菲怀里抱着她未满周岁的儿子站在门口,正一瞬不瞬地与陈眠对视。
“呵!”陈眠勾唇笑了,然而笑意却不抵眼底,绯色的唇微微掀动着,“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第179章
陈眠绵软的语调带着重重的压迫感,让凌菲莫名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比自己高出了一截。
凌菲对着陈眠蹙眉道,“陈眠,虽然你和秦桑感情很好,但是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不觉得自己干涉得太多了?”
陈眠好整以暇地看着凌菲,“所以陆夫人觉得秦桑把你当家人了?”
不着痕迹的讽刺,让凌菲僵凝了神色。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是私底下,彼此都心知肚明,秦桑每一声婶婶,都并非真把她当亲人,不过就是利用那一层身份提醒她,注意自己的分寸。
陈眠无暇理会她复杂的心思,侧目吩咐那两个佣人,“松绑。”
两个男佣看看陈眠,又看了看凌菲,欲言又止,不知所措。
这到底是要松绑呢?还是要继续?他们很为难,左右都是不能开罪的人。
陈眠眸色渐冷下去,“听不见我的话?”
“信不信我有本事让你们马上滚出秦家?”陈眠从来不带有色眼镜看人,但是此时此刻,她完全不想给这些人什么好脸色。
仗势欺人,谁不会呢?
“这里是秦家。你们的当家主人姓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我想也没必要留下来了。”
凌菲怀里的孩子在呀呀儿语,陈眠说着话,视线不由得被吸引了过去,小家伙长得很漂亮,十分精致的五官,倒不太像凌菲,但是瞧着也不太像陆禹行,然而那轮廓熟悉,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一旁的用人佣人听到陈眠的话有些发怵,心有戚戚,“二夫人,这……”
凌菲轻轻摇了摇孩子,倒是一个温柔的妈妈,微笑着说道,“你们放心,没有二爷的允许,谁都辞退不了你。”
陈眠倒是笑了,笑得益发的温柔,“既然如此,你们可别后悔。”
两个佣人犹豫纠结很久,小心翼翼地问凌菲,“二夫人,少爷他也睡着了,松绑……应该也没有问题……”
佣人的声音渐渐淡去,最后已经完全低着头。
凌菲颤了下眼睫,声音清婉,话却有些过分刻薄,“松绑?下面那么多客人,一会他若再闹事伤人,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那两个佣人沉默了,凌菲好歹目前都是这个家的主人,他们虽然知道陈眠也不能开罪,但是总不能反了自己的主子。
陈眠带着嘲弄看着凌菲,态度显得傲慢,“怎么着?”
她弯着眉眼。“看见周旭尧不顾一切把秦桑护在怀里,终于开始慌了?”
凌菲淡然道,“陈眠,我知道你和桑桑的感情很好,但也请你注意说话的分寸。”
“分寸?怎么?需要我拿尺子给你丈量一下你的有多深的肮脏想法么?”陈眠赤裸裸地话语毫无遮掩,她摆明着不喜欢凌菲,话里眼里都是瞧不起。
“我和秦桑在如何,那也是我们两人的问题。”
陈眠似而非地笑,眉目拢了一层凉意,“凌菲,你这种手段,是羞辱不到秦桑的。”她绯色的唇渐渐弥漫出一抹深意,“反而会自取其辱,你信不信?”
凌菲缄默,陈眠淡笑着,“需要我证明给你看么?”
“不需要,也不用!”
陈眠眼角弧度翘起,“不敢就是不敢,凌菲,你何必自欺欺人,这么做有意思?”
“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要做什么!”
凌菲开口绑人,无非就是要证明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秦桑称呼她一声婶婶。她当真把自己当一回事儿了。
以为这样对待秦扬,秦桑就会被人瞧不起?
呵!可笑,愚蠢!
凌菲泰然自若,“我并不是那个意思,秦扬是个神经病患者,他随时会化为疯狗伤人,我想换做别人,也会这么做,等葬礼结束了以后,我们会马上安排人送他去治疗。”
“你说谁是神经病?”蓦地,一道清冷的嗓音从她的背后传来。
凌菲浑身一僵,缓缓转身,就看见秦桑阴恻恻的看着她,一身黑色妩媚却又极为冷艳,“桑桑……”
她不是在招待客人?怎么又跑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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