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里斯条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低头轻啜,润了润喉,继续道,“你现在来质问为了什么?”汪予问盯着他,眉目恢复了清纯无害,“以上那些理由,足够充分吧?”
她字字句句都很在理,袁东晋无可反驳,可她亲口承认这个事实。还是让袁东晋凉了心,这一刻,他终于深刻体会到陈眠为何在陈永华事迹败露后悔对自己那么一副抗拒排斥了。
她否认不了自己父亲犯下的错,甚至出于私心不想自己的父亲出事,心存侥幸,倘若真的无法隐瞒,陈永华一定要接受法律的制裁,她肯定也会接受,即使很难。
然而,她不能接受的是,亲手将证据送上的人,是他这个曾经的丈夫,曾经的爱人。
正如此刻,他不怕资料从他手里泄露出去,但却不能接受,这个盗取秘密的人,是他曾经信任的人。
理智上明白,在道义和法律上对方没有错。
然而,偏偏对方这种行为明明就是抱有私心,而非单纯的道德伦理使然,恰恰是这种私心,造成了一种情感上的背叛,任谁也难以接受。
袁东晋喉咙梗着一根刺,无力感油然而生,“予问,你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汪予问敛着笑,“目的很简单,我就是要陈永华进去蹲着。”
“很晚了,我明天还有一场戏,今天也累了一天,想要休息了,你要留下来陪我么?”
袁东晋看着她,眸深似海。
——
夜深的时候,人的记忆和孤寂最容易跑出来腐蚀人心,汪予问光着脚丫站在落地窗边,手里夹着烟,看着窗外的夜景,勾唇冷笑着。
房间的门被推开,一个男人从身后缠上她的腰,“宝贝,寂寞了?”
“怎么?那个新晋的女明星,满足不了你?”她的头倒在男人的肩膀上,将烟雾喷洒到男人的脸上,娇俏的笑了。
“功夫不行,我还是最喜欢你的功夫,带劲。”
说话间,男人的唇齿已经落在她的脖颈上,室内的空调提供着冷气,而温度却渐渐攀升。
两人站在落地窗前,外面是一片的霓虹闪烁,汪予问微眯着眸,趴在玻璃上,身后被男人覆盖着,她放松了身体,任由他带着她走向巅峰。
整个世界,在她的眼底下摇晃,一切变得模糊而朦胧,她身体的愉悦,一波接着一波。
她被取悦,也取悦着那个男人,这些欢事,她学得纯熟。
早就已经深陷泥潭,她从来没有想过逃离,只是这个泥潭里,她要拉着那些人跟她一起沦陷。
很快,她就能做到了。
城市的道路,影影倬倬的光线照亮着,路上的车很少,袁东晋不知不觉地一路开到了第一医院。
整座医院大楼的病房,只有寥寥无几的房间透着光亮出来,他坐在车里,久久地发呆。
车厢里暗沉沉一片,一旁的路灯落下来,让视线光明了几分,他摇下车窗,背靠在驾驶座上抽烟,煋火明灭,瞧不清他的脸。
他想了很多,始终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若是陈眠知道这个事情是汪予问做的,而那些证据又是从他这里拿到手的,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想到这里,他的心口就一阵阵钝痛。
当初他为了汪予问最后导致她被那样残暴对待而失去孩子,现今又因为他而被汪予问举报了陈永华。
一切的根源都在他。
从所未有的痛恨自己。
过了许久,他还是推开了车门上了楼,想要去看她一眼。
医院走廊里一个人影也没有,灯光亮堂,他站在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口看向病房里,视线寻找着她的身影,最后却在侧面的沙发上看见了一个男人的后背。
他根本看不见陈眠,因为她完全被男人抱在了怀里,严严实实的。可是他的目光停滞住,心头浮上层层的酸涩和痛痒。
就那样站了很久,他受伤的脚都开始酸痛了,依旧舍不得离开。
——
一夜好梦。翌日清晨。
陈眠在温绍庭的怀里醒过来,等头晕的感觉消退之后,她缓缓掀开了眼帘,抬眸看见的是男人的刚毅的下颚。
青胡茬细细密密地冒出来,看着又性感又男人。
一整晚,两人就这样相互拥抱着睡,侧身固定一个动作拥挤在这个沙发上,身体有些发麻,可即便如此,在经历昨天那样兵荒马乱的事情以后,此时她却有一种满足的幸福感。
当年他父亲出事,母亲住院,袁东晋根本联系不上,她一个人跑前跑后,一个人独自面对,通宵失眠。
那个时候她也没有哭。反而成了母亲唯一的精神支柱。
可这一次,她忽然不觉得那么害怕了,因为有他,仿佛天塌下来,他都会替她顶着。
伟岸可靠。
陈眠动了动,男人沙哑低沉的嗓音卷着浓浓的鼻音,性感慵懒,“不睡了?”
“吵醒你了?看着他依旧闭着的眼睛,她轻声道,“你继续睡一会儿,让我先起来?”
温绍庭睁开眼,抱着一起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揉了揉被她压了一晚上的手臂,骨骼发出一阵咯咯的轻响,“我抱你进去洗漱。”
“我自己可以走的。”
温绍庭却由不得她,兀自抱着人就往洗手间走去,还帮她挤牙膏,她洗漱他也不曾离开,就那么守在她的身旁。
清理好自己,她仰头看着他的目光格外的温存,“今天秦桑会过来陪着我,你不用一直呆在医院,温睿也需要人照顾,你要是不出差,就回家照顾孩子,好好工作。”
温绍庭低头睨着她,眸底划过一抹暗流,心思微动,低头就吻上了她樱红的唇。
刚漱完口,她的味道还带着牙膏的薄荷味,清清凉凉的,很好闻。
陈眠被他的胡茬磨到了唇边的皮肤。有些疼,有些痒,本来一个吻倒是不会有什么,问题在于这个男人的手到处乱摸,她就慌了。
这个是医院,还是在洗手间,她瞠目瞪他,想要说的话全部化作一阵咽呜。
渐渐地有些檫枪走火,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还有交谈声。
“老二人呢?”
“是不是在厕所那边?”
两人说着便往厕所这么走。
陈眠又惊又羞,抡着拳头砸在男人的肩上,奈何他却越发起劲,唇齿往下滑。
陈眠轻喘着,心如擂鼓,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她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遂不知身体的触感却因此变得愈发敏感,“温……绍庭……有人来了……你快放开!”
“老二。”敲门声响起,“你在里面?”
陈眠简直就羞愤到想死,结果这个男人还在她锁骨上啃了一口,她惊呼一声,下一刻又猛得捂住嘴巴,然而来不及了,外面的人已经听到了……
“我说老二,你也注意下影响……”说话的人,是秦彦堔,满满的调侃,“她身上还带着伤呢,你悠着点。”
一旁的周旭尧补了一句,“她伤的是脚,不妨碍。”
“说的也是。”秦彦堔揶揄地笑了。
两人就那样站在洗手间门口,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来,还聊得煞有其事。
陈眠一张脸已经红得滴血,她捶着温绍庭,“你快给我放开!”
温绍庭的喉咙里溢出低低沉沉的浅笑,“大家都是成年人,害羞什么?”
“你这流氓是面瘫没脸没皮的自然不知道害羞是什么,我又不是你!”陈眠推开他,动手扯好自己的衣服,检查了又检查,确认没有衣衫不整才剜他一眼。
陈眠垫着脚,拒绝了他抱她,慢慢地跟在他身后走出来。
结果刚拉开门,秦彦堔嘴欠地说了一句,“咦?这么快?老二你该不会还是不行吧?”
“……”
室内的温度骤然冷了几度……
第143章 含3600钻石加更
温绍庭的脸黑成了锅底,幽幽凉凉地瞥向秦彦堔。
秦彦堔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悻悻然地后退一步,嘿嘿一笑。
周旭尧似笑非笑瞥了瞥他身后的那个小女人,最后又看着眼前的男人,视线从他的脸上慢慢落在他下半身,不轻不重地道,“不行?”
“……”
陈眠窘迫,推开了温绍庭,“那个……你们聊,我看下我妈。”
她从越过他们,抵着脑袋,红着脸,慢慢走到了床边。
顶着高压,秦彦堔小心翼翼地说:“那什么……不是要谈事情么?”
“现在我更关心老二的身体。”周旭尧煞有其事的说,温润的脸上尽是笑意。
温绍庭皮笑肉不笑,“我看你更想死。”
不行两个字,简直已经成为温绍庭这辈子最大的心理阴影!
——
秦彦堔的办公室内,三个男人围坐在一起。
秦彦堔去给他们冲泡咖啡,“只有速溶咖啡,能接受?”他一个医生,很多时候都很随意,虽然也追求品质,但不至于跟他们这些成天坐在办公室里的大少爷一样,咖啡都是现做的,奢侈。
周旭尧昨晚应酬到半夜,连家都没有回去,直接在酒店里将就休息了几个小时,这个时候确确实实需要咖啡来提提神,而温绍庭更是不挑剔,所以两人都是淡淡瞥了秦彦堔一眼,然后点了烟,坐在沙发里吞云吐雾。
秦彦堔总觉得看着他们,总觉得自己这个拿手术刀的医生是他们的小弟,不,应该还简直他们的万能家庭医生和兽医。
温绍庭那厮养的牧羊犬,周旭尧家那只咖菲猫,特么出现问题的时候,竟然都找他,还是十万火急,没错,就是十万火急,他当时赶到的时候,差点没忍住直接抄了手术刀一刀解决了这两个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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