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至君你要坚持住,你说过会娶我的,你一定要坚持住,爷爷和外公还在京都等我们呢,等你好了我们就回京都,我们就结婚,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慕至君你一定会没事的!我等你,我等你”
“小姐,您不能进去。”
简以筠一直追随到手术室门口,被一名护士给拦了下来,她只能被迫松开慕至君的手,手术室的门缓缓关上。
她跌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眼看着那盏红灯亮起,整个人气若游丝。
如果刚才,只是一场梦,该有多好?
她宁可永远都不知道他的真心,起码他还能安然无恙。
她这一辈子都没有这样恨过自己,也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爱过一个人,爱到心口发疼。
脑海中一直反复的重复着刚才的画面,慕至君将她推开,慕至君让她快跑,慕至君叫她别哭……跟走火入魔了一样。
简以筠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被狠狠砸碎,碎片扎了她一身。
血肉模糊。
她痛得发出剧烈的咆哮。
她抱住头,尖叫着,声嘶力竭。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何沐泽听到消息后带着人匆匆赶到医院,就见简以筠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坐在手术室门口,眼眶通红,手上脸上全是还未来得及完全干涸的血迹,有小护士劝她去做个检查,她根本置若罔闻。
“简小姐,您先跟护士小姐去做个检查吧,慕董这边有我守着,万一您伤到了,慕董又该心疼了。”
她摇摇头,也不说话,只是一心一意的盯着手术室外的那盏红灯,双手用力的攥成团紧握在一起,像极了祷告的动作。
悔恨内疚自责,现在已经排不上用场,她现在只希望慕至君安然无恙,哪怕用她的命去换,都没有关系。
“您别担心,慕董肯定会没事儿的。”何沐泽不擅长安慰人,见她依旧爱答不理,只能叹了口气候在一旁。
他跟了慕至君这么多年,这会儿他的心里未必就好受到哪里去,可是现在,又哪里是伤心的时候。
走廊里,又陷入了一阵诡异而悲怆的寂静中。
☆、第一百三十章 小麻雀的誓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过程可能漫长到心间已经经历了无数次狂风海啸地震山洪,陆地变迁成海洋,而海洋又变迁成了沙漠,卷起的风沙迷了眼,膈得人生疼。
那盏点在人心头的红灯蓦地熄灭,简以筠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她几乎是本能的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在混合着浓郁消毒水味儿的空气中划开一道锋利的口子。
面色苍白的男人安静的躺在推床上,迷人的唇形抿成令人心疼的形状。
悬着心瞬间就落了下来。
“那人应该是个左撇子,一刀捅在右腹上,估计是因为推搡缓冲了力度,伤口不是很深,而且右腹你们也知道,那地方就是一阑尾,没什么,就是血流得太多,回头养养就补回来了。”
中年医生是江州市最好的外科大夫,他都这么说了,简以筠也就彻底放心了。
“谢谢医生,有劳您了。”
她深深的朝他鞠了个躬,寻思着待会儿要让何沐泽准备个大红包才行。
中年医生知道慕至君的身份,哪里敢受她这样的大礼,手忙脚乱道:“分内之事,分内之事,您太客气了。”
几人跟在推床后,朝病房走去。
何沐泽将简以筠送到病房门口,眼瞧着中年医生进了病房,“简小姐您放心去病房照顾慕董吧,这件事我会处理。”
“警察那边有消息吗?”简以筠在小客厅停步,静静看着内室中医生护士围在慕至君的病床边忙碌。
上回也是在这个病房,他伤了手疼得发脾气,如今受了这么重的伤,反倒安静了,他那么怕痛的人,等回头麻醉药药效过去了,可怎么吃得消。
“警察只管平民,慕董事情他们没资格插手。”
简以筠回过头,正好捕捉到何沐泽的眸中那一抹一闪过儿的狠厉,心里也知道慕至君手底下的人绝对不会是什么酒囊饭袋,反倒安心下来,哪怕她曾经是个律师,心头的愤怒也已经完全将那点子法律底线给冲垮!
把他伤成这样,那两个歹徒,非要千刀万剐了不可!
她闭上眼仔细的回忆了刚才所看到的那两人的衣着打扮和相貌,虽然他们戴着口罩,但是那两双眼睛,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小混混。
“何助理,找个纸笔过来,要铅笔。”
何沐泽心下一喜,忙走开,很快便拿了一打白纸和铅笔回来。
简以筠坐在小圆桌旁,一面回忆,一面细细描绘,尽可能的不漏过任何一个细节。
“刚才医生说的动刀的人是左撇子,这个你记一下,还有就是那两个人绝对不是什么小混混,眼神充满杀气,整个过程都十分镇定,说不定是累犯,你可以从那方面调查调查。”
“好,我知道了。”
何沐泽盯着简以筠递来的一张已经画好的人物肖像,不由得暗自佩服,就这画工,比一般美校毕业的专业生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你去查的时候连带着简可黎的社会关系也一并查查,那两个人是冲着我来的,她最近刚流产把这事儿赖我头上了,也有可能会打击报复。”
她忽然黯了声儿,仔细想想,她身边的仇人还真是不少,刘万泉的事情虽说已经过去了,可保不齐他们家其他人还不甘心,再有就是文丽和魏华翰,丁婕和林素洁,说不定赵雯也有嫌疑,还有以前打官司时得罪的那么些人,现在想来,谁都有可能……
是她连累了慕至君,他没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可不就是好好儿的,每天出入都是保镖不离身,是因为她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何沐泽见她眉心紧锁,料定她是在自责,便低声宽慰道:“这事儿您也别揽自己头上,要怪就怪那俩歹徒和他们背后的指使者,您现在要养足精神才能照顾好慕董,千万别多想。”
“嗯。”
她见医生护士们出来,忙快速勾勒好最后几笔,递给何沐泽,“我能记住的就这么多,你先调查着,等回头至君醒了我再问问他是不是还记得什么。”
“好,那您就在这儿,待会儿我让严管家送些生活用品过来,门口我安排了保镖,您需要什么可以让他们帮您去办,在事情还没有彻底解决之前您千万别再独自出行,否则慕董会担心。”
“我知道了。”
“简小姐。”何沐泽出门前,又特意叮嘱道:“这件事还是暂时先瞒着京都那边吧,慕董应该不会希望他们知道。”
他这么一提,简以筠心里愈发愧疚,点点头,“嗯,知道了。”
何沐泽一走,整个病房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从小客厅到内室,串联的空气里混合了他雅致的气息以及消毒水和药物的味道,简以筠叹了口气,想起自己现在依旧是满身狼藉,遂进浴室先整理了一番。
病床上的人因为打了麻醉药尚未苏醒,依旧沉沉的闭着双眼,顶上的暖灯浅浅打在他那张迷人的俊脸上,将那冷硬的轮廓也照得柔和了几分,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得厉害,闭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双唇开始微微有些发干,简以筠从医院托盘里取了一根干净的棉签,倒了点温水,轻轻将他的嘴唇湿润。
“慕至君,你可要快点醒过来,我有好多好多话想要跟你说,你老睡着,我就只能一直憋着,回头该憋坏了。”从此以后,他的这根线可算是彻底栓到她心头了,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让她有所牵绊了。
简以筠搁下茶杯,起身在他唇上落下一吻,“还是这样好,这样你嘴巴就不干了。”
她坐回床边的椅子上,双手一直捧着他的右手,他从来温热的手掌这会儿正冰凉,简以筠心疼得不得了,只能来回的轻轻揉搓着,时不时呵上两口热气。
“慕至君,等你醒来我们就去登记好不好?哪怕不办婚礼,我们也先去登记好不好?你这么好的男人,我得赶紧注册了藏回家才行,否则让别人抢去了该怎么办?”
床上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浓长的睫毛懒洋洋的垂着,顽皮的起了个卷,看得出来他最近这段时间都没睡好,下眼睑处原本已经褪去的青痕又浅浅的晕着。
这段时间,他真的被她折磨惨了。
她吻了吻他的手背,想着两人过往的种种,想着自己对他各种的愤懑怨怼,想着刚才他奋不顾身的那一推,想着他一次次固执的要求跟她结婚,想着自己从来爱一半藏一半的私心……
或许从很早很早以前,他就把她藏在了心间,可能连他自己都不曾知道,于是酝酿到了今天,她成为了比他生命还要重要的存在。
比起他真心真意的付出,简以筠觉得愧疚万分,她一直纠结着故去,纠结着各种事情各种矛盾,在这段感情上,她其实从未真正彻底的打开心扉将他接受过,她给他的不过只是一句“试试”,可是哪怕只是“试试”,她依旧能够记得当时他在听到这话时他脸上的欣喜若狂和那小心翼翼的吻。
“我就没有见过你这么傻的男人,平时装得那么高冷,那么不可一世,结果你还不是为了个女人躺这儿了,爷爷和外公还老说你聪明,其实你最蠢了,孰轻孰重都不会计算,你这么笨,如果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说不定还会被骗,到时候骗光你的钱再把你抛弃了你该多可怜,所以慕至君,我们在一起后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我们再也别吵架了,再也别伤害对方了,我们好好过日子吧。”她想着想着,又觉得心头柔软温暖得不像话,自顾自的捧着他的手,又哭又笑的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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