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晚晚轻手轻脚地出门,跟刚把大门打开的宿管老师打个招呼就跑了出去。
四舍跟六舍只隔了一栋楼,周晚晚三分钟就跑到了四舍大门口。四舍的宿管老师还没开门,周晚晚在门口等了两分钟大门才打开。
周晚晚又在宋秋雅的宿舍门口敲了半天门,才敲开门,迷迷糊糊还没睡醒的一个女生带着被打扰睡眠的不耐烦告诉周晚晚,“宋秋雅昨天回家了,她经常回家住你不知道吗?”
周晚晚转身就往校外跑,宋秋雅的家她知道在哪,一次她们一起上街,宋秋雅在公交车上指给她看过。
现在这个时间很多路公交车还没发车,周晚晚一路穿大街走小巷,用她生平最快的速度往宋秋雅家的方向跑去。
可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体力,平时坐公交二十多分钟的路程,她仗着地形熟悉,走了近路四十多分钟还是没到。
最后她又坐了两站公交才来到宋秋雅家的街道,又打听了一下,她找到宋秋雅家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
“秋雅刚走,说是要去找你商量演出的事。”宋秋雅的母亲有着跟宋秋雅一样的漂亮五官,气质比宋秋雅还好。
她原来是省音乐学院的小提琴老师,现在在陵安一所高中做音乐老师,非常热情地接待了周晚晚。
“阿姨,我找秋雅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如果您看见她,让她给我宿舍打电话,千万千万把她留在家里,让她等我。”
周晚晚从宋秋雅家里出来,又坐上了回学校的公交车。
可是她跟宋秋雅好像总是差了一步,她回宿舍的时候宋秋雅已经走了,她去四舍找她,她只回去放下东西就又走了。
等周晚晚追到她要上课的教室,她却没有去上课。
周晚晚去自己的班级,宋秋雅也没有过去找她。周晚晚在能想到的地方都找过了,就是不见宋秋雅的身影。
第一节课已经上了有一会儿了,周晚晚还是没找到宋秋雅。她茫然地站在学校里,宋秋雅能去哪?
找不到宋秋雅,又不敢声张,周晚晚站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要赶紧给沈国栋打电话,这会儿他肯定上班了。
可是沈国栋并没在办公室,他办公室的电话是一个办事员接的。
他告诉周晚晚,沈国栋下粮库视察去了,那边的线路在发水的时候冲坏了,还没接好,联系不上他,只能等下午或者明天回来才能找到他。
周晚晚的心忽然一阵慌乱,连自己怎么挂上电话的都不知道。
如果只是她自己,她等多久都没问题,大不了她请两天假躲进空间。
可是现在宋秋雅不知去向,沈国栋又找不到,她想了想,最后一咬牙,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拨了干休所沈爷爷的电话。
救人要紧,她顾不了那么多,只能去打扰沈爷爷了。这种时候,也许只有沈爷爷能用最快的速度帮助秋雅。
干休所的电话不是随便民用电话能直接打过去的,经过层层转接等待,周晚晚还没等到那边声音甜美的接线员给她接到沈爷爷的号码,莫琪琪就慌乱地跑进了宿舍大门。
看到在传达室门口打电话的周晚晚,莫琪琪脸色苍白如纸,声音都颤抖起来,“晚晚!秋雅,秋雅跳楼了!”(未完待续。)
第三五一章 谋杀
周晚晚手上的电话啪一下掉在了桌子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秋雅在办公楼那边跳楼了……”莫琪琪一把抱住周晚晚,眼泪哗一下就下来了,“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跟她在一起!早上校革委会的刘干事来找你,让我们看见你和宋秋雅就通知你们赶紧去革委会主任办公室,吓死我了!我去办公楼找你他们不让我进去……”
周晚晚的脑子里嗡嗡响成一片,眼前血红一片。她紧紧抓住莫琪琪的衣服,用自己最大的力气才说出完整的话,“秋雅人呢?她现在怎么样了?快带我去找她!”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她就能救秋雅!
“晚晚!别去!你受不了!太吓人了!你肯定看不了!”莫琪琪抓着周晚晚吓得声音又开始抖,“晚晚!你怎么了?你别吓唬我!”
莫琪琪看着周晚晚白得几乎透明的脸色,慌乱地喊传达室里的宿管老师,“老师!老师!你快来帮忙!晚晚的脸色不对!她要晕倒了!”
周晚晚一把推开莫琪琪,疯了一样往办公楼的方向跑。秋雅也许还有救!她必须去救她!
莫琪琪紧紧跟在周晚晚的身后,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单薄的身体,好像随时都能晕倒,可是眼神却是她从来没见过的坚毅决然。她一句话都没再劝,寸步不离地跟在周晚晚身后。
周晚晚什么都没说,莫琪琪却感受得到,这个时候的周晚晚她劝不住。
学校办公楼是一栋日本侵华时建的四层楼房,灰色的水泥外墙,高大的窗户四四方方。像个被分割得整整齐齐的巨大牢笼。
周晚晚跑到楼下,刚要往人群围观的地方跑,一个骑着自行车拎着一个包的年轻人迎面撞了过来。
莫琪琪一把拉住周晚晚,堪堪躲开横冲追撞的骑车人,狠狠地冲他的背影骂了一句,“你急着去投胎呀!”
那人没听到一样,骑到办公楼前的台阶。一把扔掉自行车。拎着包急匆匆地跑进了办公楼。
周晚晚顾不上这个人,紧跑几步挤进围观的人群,宋秋雅用一个非常优美自然的姿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像睡着了一样,甚至周围都没有多少血迹。
周晚晚没做任何停留,几步扑过去。抱起宋秋雅,赶紧去探她脖子上的动脉。
宋秋曾经雅修长优雅的脖颈软塌塌地垂了下来。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
周晚晚心里冰凉一片,几乎比怀里已经没有一丝人气的宋秋雅还冷。
宋秋雅的脖子上一片血肉模糊,鲜血已经凝固,雪白的连衣裙外面却没有多少血迹。周晚晚颤抖着手摸上她的肩膀,里面是黏糊糊冰凉一片的一滩已经凝固的血液。
周晚晚的眼里没有泪水,心里冷冽如寒潮过境。把一切都冻得坚硬冰冷。
周晚晚扫了一眼宋秋雅落地的地方,除了撞击身体留下的淡淡血痕。竟然一滴喷溅的血液都没有。
秋雅在跳楼之前就已经死了。她是被人从楼上抛尸的,绝不是自杀。
围观的人大部分都是本校在旁边教学楼上课的学生,还有几位老师。大家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柔弱漂亮的小姑娘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地抱着一具尸体。
认识周晚晚和宋秋雅的学生看到这个场面,好几个女生都捂着嘴哭了出来。
“你这个学生是哪个系的?抱个死人干啥?不嫌膈应人呐!快点放开!”学校保安队的人马上过来赶周晚晚,“这么小个小姑娘,胆子倒挺大!那都死地透透地了!你抱她干啥?!”
周晚晚没听见一样,迅速地检查宋秋雅。
脖子上的伤口直接伤到了动脉,连衣裙下应该有很多血迹。露出的半截胳膊上有紫黑色的印子,昨天他们见面的时候还没有,应该是今天受人胁迫的痕迹。
头发凌乱,一边的辫子完全散开,嘴唇和脸颊都有破皮红肿,一只眼睛一片青紫,这是被殴打的痕迹。
周晚晚狠狠地闭了一下眼睛,秋雅死前被人折磨过。而且,她是没穿衣服死的,从血迹上看,衣服是她死后被穿上的。
宋秋雅被人强奸,然后谋杀致死,再被推下楼,绝不是跳楼自杀!
周晚晚刚检查完宋秋雅的上半身,就被一个保安粗鲁地拽了起来,“让你走你听见没有!赶紧地!再不走给你记过!”
周晚晚一把挥开那个保安,刚要再去检查宋秋雅,办公楼里走出几个人,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为首的男人四五十岁的样子,五短身材,一脸麻子,粗糙黑胖,叼着一根烟指手画脚地对跟在他身后点头哈腰的邱大峰说着什么。
邱大峰连连点头,在下台阶的时候还很殷勤地虚扶了黑胖男人一把。
他们身边跟着几个同样叼着烟卷的人,其中一个就是刚才差点撞到周晚晚的骑车人,他手里还是提着那个鼓囊囊的包。
一个长得白净斯文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上前,跟黑胖男人说了几乎话,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地看向邱大峰。
邱大峰冲两人又是一番点头哈腰,然后转身趾高气昂地冲人群这边走过来。
“保安队的!赶紧把尸体抬八号楼先停着!放这丢什么人!那个谁!学生处的那个,你,来来来!”邱大峰冲围观的人群招了招手,一个带着眼睛的小伙子赶紧跑了过去。
“你赶紧全校通报,这个女学生跑到办公楼里偷东西,畏罪自杀!造成的后果很严重,全校批评!狠狠地批评!”邱大峰唾沫横飞义愤填膺地挥着手,“通知她的家长!她造成的损失得赔给学校!否则别让他们见尸体!一眼都别让看!”
“不对!”莫琪琪忽然紧紧抓住周晚晚的手,手心一片冰凉,声音发抖,却吓得不敢再像平时一样的大嗓门。
“晚晚,他说的不对!今天一早,校革委会的刘干事来宿舍找你和秋雅,让你们去革委会主任办公室,后来还去了我们班和秋雅他们班,跟我们说见了你俩赶紧让你俩去,有急事,什么事都得放下不能耽搁马上去!秋雅是他们叫去的!不是去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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