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深处终遇你 (Hera轻轻)
- 都市言情
- 作者:Hera轻轻
- 更新入库:04.11
听溪在门口站了一会才退开了,这样的江年锦她没见过,她没见过的他的样子,应该还有很多。
听溪没进去打扰。她回到屋子里,行李塞车里的不觉得多,散开了竟有一地,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又仔仔细细的熟悉了一圈这屋子,哪儿是厨房,哪儿是浴室,哪儿是卧房……
门外有了响动,她从窗口看了一眼,江年锦回来了。他手里有个竹篮子,翠绿的,看起来不浅,他不是拎着,而是勾在手腕里。
那满篮子的枇杷,橙黄橙黄的,像是会扑出篮子来。
这人……
听溪旋身跑出去。
“江年锦,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提重物!”
“隔壁院久伯伯家的枇杷熟了,你看这颜色这个头,长得多好?”他压根没听进听溪的那一声责备,还兴冲冲地的将篮子往上举了举,怕她看不到似的。
“你怎么这样!”听溪无视他兴奋的表情,提高了声调,立马从他手里接了过来。
他怔了一下。
她也怔了一下。
不沉唉。
听溪有些窘,随即把话圆回来“你怎么这样,刚来就收人家这么多的枇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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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是,我让久伯伯特地给我留的。”他说着,随手往篮子捞了两个。
院中间有一口井,他握着那杠杆蹲下去,清水从井口压上来,顺着那圆圆的塑料管滚出来,全都落在他的手上,他轻轻的搓了一下手心里的那两颗枇杷,甩了甩水站起来。
“接着。”他话音刚落,那小小的黄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朝她掷过来。
听溪慌忙抬手接住,刚想瞪他,他已经快速的将他手里的那颗枇杷去皮塞进嘴里。
“诶!你……”
“甜!”他扬了一下大拇指,又往篮子边跑去。
听溪跑过去护住了那篮子。
“枇杷不是这样吃的。”听溪终于瞪上他了。今天想瞪他不止这样一回了。
他手往腰间一放,边吧唧着嘴边朝她挑眉,一脸愿闻其详的挑衅。
听溪记得,她们家以前住的院子里,也有一颗枇杷树。她印象深刻的,除了那甜甜的枇杷果,还有那苦苦的枇杷叶。
她每年都会有一段时间肺热咳嗽,怎么吃药都不好,母亲就会给她炖枇杷叶,放些冰糖,仍苦的她不敢下咽,可是这效果,却是真真的好……
听溪进厨房拿了一把水果刀,将枇杷洗净之后去头去尾,再递给江年锦。
那时候,她也对这样甜甜的小东西也没有抗拒力,水里过一下比江年锦还不走心,母亲每次都吓她,那枇杷头上的绒毛吃进肚里可是会长虫的。她吓得不知道怎么动手的时候,母亲就会这样,细心的给她洗净,去头去尾……
那时候,她多幸福,幸福的总是不忍回想,幸福的一回想,就忍不住潸然泪下。
这世间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对她好的胜过母亲。
?
听溪怕江年锦看出情绪,放下水果刀借口去别院晒被子。别院有晒被子的竹架,她刚刚遛弯的时候就看到了。
其实这儿的床单被褥都是临时从江年锦的别墅里运来的,可是她不想浪费这么好的阳光。
听溪从别院回到院子里,江年锦还蹲在井边,维持着她离开时候的那个动作没有变。
听溪轻轻的凑过去看了一眼。
井盖上放着一个果盘儿。他正按照她刚刚随手教给他的办法,将枇杷洗净去头去尾……一颗一颗,专注的仔细的,她站在他的身后他都没有发现。
间隙,他会往自己的嘴里放一颗,还是没去头去尾的。
“噗”他将嘴里的核儿吐出来,那深棕色的核儿在地上蹦了一下,跳到她的脚边。他这才看到她。
“你干什么?”听溪知道自己这么问不对,她知道他在干什么。
可是,他刚刚分明将一颗只是粗糙去皮的枇杷塞进嘴里了。
他不苟同,这会儿还在做什么无用功。
他站起来了,许是蹲的有些久,他抖了抖腿。
“这下能放心吃了?”他将果盘儿往她的面前一递。
“我……”
“女人真麻烦。”他咕哝着,将盘儿往她怀里一塞,又蹲下去往篮子兜了一颗。
“不是……”她想说点什么,可是她要说什么呢。谁让他做了么,这人!
江年锦松完腿又松了松肩膀,他的动作幅度真大。
“医生说了你现在不能……”
江年锦的手指往他唇上一按,真凉。
听溪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在井水里泡的真凉。
“医生医生,医生在你的脑袋里装了复读机吗?”他抽手的时候往她脑门上一弹,她的刘海在他指尖飞起来了,她连忙按住。
江年锦俯身提前篮子就往里走。
“就不该让你出院的。”听溪瞪着他的背影。
“阿府走多久了,现在让他回来把你带走费不费事儿?费事也得带走,要不然,我太费神儿……”
他神神叨叨的,听溪全听见了,还以为她听不见么!
她将他的果盘儿换了个手端着,顺势往自己的嘴里塞了一颗。
真甜……甜进她心里去了。
☆、亭前流水8【万更】
屋子里的冰箱空空如也。
听溪总算参透阿府走之前那句“菜场就在附近”的深意了。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带上江年锦去菜场扫荡一圈的时候,院子的门被推开了。
屋外进来一个老太太,藏青色的布衫,黑色的长裙……是刚才对面院子里的那位。
庭院里就听溪一人站着,两个人对视的时候都愣了一下。
“您找……傀”
听溪想问她找谁,但是想想,也知道她来找谁。她往里屋指了指,刚想喊江年锦出来的时候,老太太走到了她的跟前。
“年锦说这次回来带了女朋友,我和我家老头子还不信呢,原来是真的。赘”
女朋友……
听溪更回不过神来了。
“姑娘你叫什么名儿啊?”老太太按住听溪的胳膊,上下打量着她。
听溪抿了下唇答,“苏听溪。”
“是在溪边出生的吧?真是人如其名,一样水灵!”老太太喜笑颜开的。
听溪这下答不上话来了。
她叫苏听溪,很多人都会这样问她,为什么随母亲姓苏,是不是因为在溪边出生所以才叫听溪?
她不知道。母亲从没和她讲过这个问题,她也没有问过。她喜欢这个名字,母亲说只要她喜欢,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听溪忽然觉得这个句式有些耳熟,江年锦也讲过吧,只要她觉得开心,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母亲走之后,这个世界上终于又多了一个和母亲一样的人。
会对她好又是她在乎的人。
江年锦从屋里出来了。老太太最后一个问题让他微微蹙了蹙眉,他走到听溪的身边,拉住了听溪的手,他的手心儿,已经暖回来了。
“久婶婶。”他唤了老太太一声。
听溪晃了晃神,这会儿忽然注意,姓久……听溪仔细的看了一眼老太太的面容,这面容,有些像的,她猜到了……
“这是老久的母亲。”江年锦介绍。
果然。
“您好……”听溪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这是老久的母亲唉。老太太这样热情,她不能叫生了。可是叫亲昵了,又不好意思。
“随年锦喊我婶婶便好。”
听溪正犹豫的时候,老太太接过了话茬。
江年锦笑了。
“您好,婶婶。”听溪低了下头,脸不知为何有些烫。
听溪其实没有仔细瞧见过传闻中的老久,偶尔打个照面,她也不好抬头仔细去瞧着人家。但她知道,老久老久,其实他人一点都不老,至多三十开外,也就年长江年锦几岁的光景。他老的,是资历。
“听溪,不介意我跳过苏小姐直接喊你听溪吧?”老太太眉飞色舞的,这个动作看出,是个心态极为年轻的老太太。
听溪飞快的摇头。
老太太笑了“年锦你这是上哪儿找来这么一个实在的姑娘?走走走,去我们院儿吃饭,我家老头见了准欢喜。”
听溪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已经被攥了跑。
江年锦也没拦着,他拿了椅背上那两件搭在一起的外套也跟着往外走。
“婶,今儿是你下厨还是大伯下厨?”江年锦吧唧了一下嘴,瞧着他的架势,这是一早知道要在对面吃饭的节奏。
亏她还在厨房里犹豫半天。
“当然是我,你伯那老头,这些年就没沾过阳春水,儿子回来他才下个厨,不过那小子……都没有你回来的勤。”
“他忙。”江年锦的声音低了些。
“忙什么?再忙还有你忙吗?”老太太口气里尽是埋怨,可是这些埋怨散开,还能听出些惆怅“我知道,他就是怕回来想起过去。你说这小子傻不傻,身边都有新人咯,还老念着故人做什么哟!”
江年锦脸上的笑意彻底没了。他低着头,斜照过来的夕阳打在他的脸上,在他挺拔的鼻峰下留下一片阴影。
那么浓的阴影,也许一并覆盖的,还有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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