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初浑身湿透,站在悬崖边身体随之狂风剧烈摆动,她双眼穿过重重雨幕望着远方,那道光,比闪电还要亮……
景薄晏在医院里陪着外公,外面的风雨正狂,他的心也没抓没捞的,特别难受。
从口袋里掏出顾云初的手机,他数不清自己这是第几次看了,从她的微博微信到QQ,他点进点出,就想找点她的痕迹。
顾云初是个容貌很好的女孩,不过她很少发自拍,手机上也没什么照片,他想好好看看她都不行。
这次,他看到她朋友圈有一条新动态,是辛甘发的,竟然是她们两个的合照。
这样大风大雨的夜晚,辛甘也是没睡觉,一心想的也是她。
照片大概是几年前,那时候辛甘还是短发,她们俩个穿着婚纱类的那种白色小礼服,应该是在影楼拍的。
辛甘写下文字,为这张照片做了说明。
她说照片拍在五年前,因为特殊原因,她不能做身边好友的伴娘,不甘心,便缠着她去影楼拍着一些照片。
那时候的她们都对人生无限憧憬,认为满满的都是幸福。
可是,五年过去了,那段婚姻以分手告终,她再次等着做好友的伴娘,可幸福前夕,又发生了不幸。
因为这条动态只是限定查看的,所以辛甘最后干脆写上,“云初,我不相信你就这么被击垮,我等着做你的伴娘,不做伴娘这辈子就不结婚。”
景薄晏心里酸酸的,这个傻丫头还真是任性。
目光再次落在照片上,因为下面有日期,他算了算,正是五年前她出事的前一天。
她的笑清润明朗,没有半点阴霾,把幸福都写在了脸上。
是鸾风,一夜毁了她。
忽然,景薄晏的眸子一闪,他把照片放大,使劲儿盯着照片上顾云初的胸口。
她和辛甘穿的都是裹胸式的小礼服,半露的事业线边上,露出一块纹身,好像是蝴蝶的翅膀。
辛甘也有,在相同的位置,不过因为她的胸比顾云初小,裹胸撑不太起来,几乎能看到蝴蝶的全样。
脑袋里嗡的一声,就像当头挨了一棒子,他用颤抖的手拨打了辛甘的电话。
因为用的是顾云初的手机,辛甘立刻接起来,还叫着“云初。”
“是我,辛甘我问你,你刚才发的照片,你们纹身了吗?”
辛甘弄不明白景薄晏要说什么,“都这时候你还管我们纹身不纹身,你怎么不想着把云初弄出来。”
“快回答我。”景薄晏发出困兽一样的嘶吼,吓得辛甘一哆嗦。
“不是纹身,那叫印度墨,是印度的一种植物染料,我觉得比较酷,非缠着云初画上去,那个东西一时半会儿洗不掉……”
辛甘没说完景薄晏就挂着,他捏着手机瞪着眼看着医院白茫茫的墙壁,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想思考都不行。
抖着手摸出烟,也不管医院不让抽,可是几次都没点着打火机,他索性把香烟揉了揉,直接把烟丝吞下去。
辛辣的味道冲到鼻子里,他差点给呛出眼泪,可挺管用,脑子有一部分能动了。
那一晚,身下的人就是顾云初,从始至终,她顾云初只有他一个男人,他也只有她顾云初一个女人!
菲儿,菲儿岂不是他们共同的女儿!
景薄晏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想都不想抓起车钥匙就冲出去。
一直浅眠的景爷爷听到声音醒来,看着他出去就喊:“薄晏,你去干什么?”
景薄晏也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他就是想见到云初,跟她承认,他就是四年前强女干她的人,不是被轮,也不是被别人,孩子也找到了,所以,请她醒来。
一边跑一边抹脸,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和景子墨擦身而过,景子墨跟他撞了个趔趄,他想去拉他可没拉住,“二哥,外面风雨太大,你去干什么?”
景薄晏没回答,径直往外冲。
景子墨把脱一半的雨衣又穿上,跟着追出去。
天气恶劣,雨雾太大,俩吨多的阿斯顿马丁像个玩具,给风吹的东倒西歪,有种要飘起来的感觉。
景薄晏却全然不顾,雨刷的速度跟不上雨雾,他就开空调,把温度降到最低,本来这样的天气温度就低,他冻得直哆嗦。
可是什么也比不上他要见到顾云初的心,一刻都等不了。
这样的天气真是坏急了,还是大晚上,雾灯只能照出很短的距离,不时的从闪电的亮光可以看到路边被连根拔起的大树,漫天飞的垃圾碎石和泥沙,那种景象,好像到了末日。
既然是末日,更不应该放云初自己一个人在那里。
这样的天气不能开快,可是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加速,见云初的心一秒都等不了,心脏在胸腔里跳的过快,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今晚不去就再也见不到的感觉。
不知不觉车子开到了80门,他有种要飞起来的感觉,一阵狂风吹来,不知道什么打车顶上,好像那车给打坏了。
闪电越来越密集,不时的耀的他睁不开眼睛,忽然,前方有什么扑打到车玻璃上,他下意识的踩刹车减速,却发现刹车动不了了。
车子顶在黑呼呼的重物上,接着整个翻起,景薄晏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幕,心里竟然没有一点慌乱,只是喊着“云初。”
大雨里,仿佛一下子回到他第一次偷着去看她的夏天,她长发飞扬,白裙飘飘,站在讲台上用清脆软糯的声音在念——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这个夏天,渝城如洪荒之神降临,下了百年难遇的大暴雨,也发生了很多事。
渝城的精神病医院有一面墙塌了,据说砸死了很多人,包括景氏总裁的妻子顾云初。
大暴雨的夜里,景氏总裁景薄晏发生车祸,昏迷不醒。
景氏集团的老爷子受不了刺激病逝,在大雨中送葬。
暴雨下了好多天,渝城这个北方城市几乎被淹没,损失惨重。
这个夏天,大雨席卷了所有的快乐,只把破败和晦暗留在人间。
这个夏天,大雨席卷了所有的悲哀,属于有些人的扉页上只留下一片空白。
这个夏天,依稀有人在唱“那一年大雨中记得你忘了我……”
雨停了,起风了,云涌了,今天你爱的她没有了,而明天的你又会在哪里?
—————
四年后。
初夏的风微微扬起,裹着着黄斛兰的香味拂面入怀。
黑色迈巴赫停在渝城最高的楼-云景国际中心前。
戴着白手套的门童把车门打开,穿着黑色西装的冷峻男子从车上走下来,他眯起眼睛看着高耸入云的建筑,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
“爸比,你等等我。”随后从车上下来的小女孩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因为高度不够费力的踮起她穿着银色小皮鞋的小脚。
男人转过身,弯下腰帮她整理蜷曲的长发,“菲儿,爸比什么时候走了?”
“我不管,我要爸比抱。”小女孩穿着白色欧根纱的小礼服,带点婴儿肥的小脸上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带着一股浓浓的撒娇味道。
男人好看的浓眉挑起,七分温柔三分严肃:“景可菲,你多大了还要抱?是不是今天不想参加剪彩了?”
景可菲的小嘴一瘪,投身到后面下来的斯文男人怀里,“舅舅,爸比欺负我。”
景氏副总裁景子墨捏了捏菲儿的小鼻子,“你这个小妖女,不整点事儿出来浑身难受,都是小学生了还要抱,你不怕被记者拍到你们班同学老师都笑话你?”
菲儿挑起好看的秀眉,这个动作做的几乎和她爸爸景氏总裁景薄晏一模一样,“就知道你和爸比是一帮的,不理你们了,哼。”
菲儿撩起裙摆,昂首挺胸往台阶的方向走,那股子骄傲劲儿真像个小公主。
景薄晏摇头:“这孩子,越大越难管了,都是子墨你惯的。”
景子墨一贯温文的笑,漂亮的桃花眼在镜片后面闪烁着水漾的光彩,“二哥,别说我,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我们家就菲儿这么一个孩子,不惯她惯谁?”
景薄晏直皱眉:“惯的无法无天将来没人要看你怎么办?”
景子墨眼睛看着菲儿的小身影,“那就养着,我们家又不是养不起。二哥,你等等。”
景薄晏站住,景子墨帮他领带抚平,又稍微整理了一下,左右看看:“嗯,好了。”
大概是习惯了,景薄晏也没觉出什么,这个点记者都还没来,倒是不少景氏的员工看到了,她们的心碎了一地。
“哎,看来他们说的是真的,我们俩个景总还真是一对儿,你看副总那神情,人妻受呀。”
“对对,艾玛简直要死了,这年头男人都跟我们抢男人,看来我们要吃一辈子狗粮了!”
“哎你们说他们谁上谁下呀?”
白禾走过来,她吭吭咳嗽了几声,“你们这么闲,工作都做好了吗?”
聚堆的女员工立刻做鸟兽散,白禾心中却发出一声叹息。
菲儿先跑进来,进来看到白禾就甜甜的说:“白禾阿姨,你今天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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