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去联系。”罗池也觉得那个符号怪怪的。
“陆教授,这只木偶怎么坏了?”语境倍感奇怪。
陆北辰没说话,拿起木偶,查看空层里面的东西。除了木片外,这木偶里还藏着一些灰白色的东西,他又命语境拿了工具箱过来,戴上手套,拿了镊子,将其中填充空层的东西逐一扯了出来。有成块的东西,是从木偶的头和四肢扯出来的,还有很多的粉末状,都被他十分耐性地一点点取了出来。
罗池看着这些东西总觉得怪怪的,问,“什么东西啊这是?”
陆北辰取了一个成块的东西看了看,放下后,有碎屑沾在了手套上,他捻了捻,目光愈发地森凉。罗池见他这般神情,估摸着他应该是心里有数了。忙催促,“快告诉我。”
“语境,你来判断一下。”陆北辰命令了句。
语境也对这种东西倍感好奇,赶忙戴上手套,取出一小块仔细查看。看了半天后,他的脸色也不大好了,泛着青白。放下后,结巴了,“教授,这、这好像是人的骨头……”
“不是好像。”陆北辰给了他肯定的答案,又看向罗池,“这些灰白色的东西都是人骨。”
“什么?”罗池大惊。
陆北辰微微眯眼,拿起木偶,面色沉冷,“这木偶里藏了人骨。”
“能是谁的骨头?”罗池快疯了,案子进行到现在怎么又发现骨头了?还能不能让他破案了?
陆北辰将木偶小心翼翼阖好,语境刚要将灰白色的东西全都装在一个取证袋里,下一秒就被陆北辰给挡住。
“分开装。”他提示,“既然有人将骨头塞进了不同的部位,一定是有其目的。”
语境点头,照做。
“给实验室点时间,我要查一下这些骨头的来源。”陆北辰看向罗池,目光肃穆。
罗池深吸了一口气,用力点头,“好。”
……
补回之前丢掉的时光总是件劳心劳力的事,至少顾初是这样的,在别人休息时她不能休息,大多数的时间是用在了补看以前的课程,为此筱笑笑也帮了她不少忙,将以前的笔记全都给了她。
周末的时候,顾初回了趟学校图书馆,找一本医学藏书。
A大建校时间长,许多的医学著作都有收集,甚至还存放了不少孤本,所以人人都知道A大的图书馆里宝贝众多,这宝贝,就是暗指A大里有的外界却没有的藏书。
图书馆建筑风格偏欧式,据说这里当年是按照一位国外牧师的手版图建筑的,所以在风格上比较偏重西式,图书馆共有五层,一进去就是极为开阔的挑高顶穹,梁顶和窗子都绘有橄榄枝。橄榄枝是和平与希望,听说在那时的战火年代,校方的主楼都被炸得面目全非,唯独这幢楼保留了下来。
周末来图书馆的人不多,原本就安静的地界,一到周末就更没什么人影走动了。图书馆每一层都有管理人员,顾初刷了卡径直上了三楼,找了想要的藏书后开了借租条,本来想走,不经意想起之前跟陆北辰提到过的那本书,脚跟一旋上了五楼。
五楼,他们平时都很少去的,因为都是些杂七杂八的书了,那些什么地方医学志什么的都在那层。校方的学子们一般油走最多的就是三层,大家都奔着学分去的,哪有心思去看些旁的东西?
图书馆里没有电梯,一路的旋转楼梯直上五楼,这里经过了几次大的维修,学生们也多次建议校方给图书馆换上电梯方便楼上楼下,但校方还是坚持保持老楼的模样,不动分毫。顾初反倒觉得这样甚好,老楼就要有历史的姿态。
☆、338一个等了很久的人
图书馆的建筑风格属于“天圆地方”,越是高层就越是面积收口,五层更像是整幢图书馆的阁楼,光线相比其他几层都要暗一些。其实从照明设置来看,整个图书馆都不算明亮,这还是要源于这幢楼太过古老。楼壁至今还保留着烛台,分布在每一层的墙壁两册,连头顶的主光源都是采用欧式传统设计的大型烛台。据说以前这幢楼都是点蜡烛的,一只只白色的粗圆型蜡烛平均地燃亮了墙壁四周,头顶的烛台更是能承下两百只蜡烛的量,从而给整幢楼带来光明。如今,校方决定保留图书馆的原汁原味,所以烛台是必然不会动的,但也不会点蜡烛这么落后,将电线埋在墙壁之后,烛台原本放蜡烛的位置改成了一只只的节能灯,灯光为鹅黄色,温暖又不刺眼,但也有太多同学反应看书太影响视线。
五层因为面积的缘故光源就少了很多,墙壁上那一团团的光影,飘忽如鬼火似的,琉璃花窗不但挡住了外面的阳光,也连带的阻隔了窗外声响。愈发是安静了,当顾初踏上五层时,远远的长廊见不到一个人影,她穿的是平底鞋,却都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还有,心跳声。
这是她重回学校后第一次来图书馆五层,不知怎的,心里总隐隐渗着凉,感觉也跟以前来过时的不一样。阅览室的门是敞着的,但刷卡处却空无一人。一张上了年头的雕花红木桌子,桌面上放了几本书,像是还回来的,又放了一个杯子,是那种很老旧的茶缸子,茶缸子里有水,一根根尖细的茶叶漂浮其中,看得出茶叶的鲜嫩,椅子上搭了件外套,男士灰白色的夹克。茶是新沏的,衣服还在这,说明工作人员没走多远。
顾初刷了下卡,灯绿了之后便进了阅读室。这里属于陈旧的空间,到处蔓着书香气,但仔细辨别,也还有丝丝缕缕的来苏味,应该是隔三差五消毒的,所以有这种气息很正常。她却想到了陆北辰,这是他身上常有的气息,深深呼吸,竟是留恋与想念了。
想着转眼就到圣诞节了,那个时候他是否会回上海?案子是不是就能完结了?思念一个人的感觉很微妙,想起来时会泛着甜,想他说话时的样子,想他的声音,想他的微笑,想着想着她总会不经意笑出声来。她曾在镜子前见过自己流露出的这种笑,是漾在眸底的,又如滑珠滚落唇稍;但甜蜜过后又有微疼,是见不到摸不到的疼,他远远的在那里,越是听见他的声音就越是想念。
甩了头,顾初将思维拉回现实,心中却暗想着,如果圣诞节他赶不回来没有关系,她再去找他就好了,只是那时候不知道能不能请下来假。
几年的时间,五层的环境没有太多改变,但书籍的数量和位置自然跟以往不同,多了好多的新架子,分类也多了不少。顾初打算从东区找到西区,今天尚算有空,打算耗上时间来找找那本书。一排排的书架形同沉默的老人,她一本本找过去,手指轻抵架梁时有些微凉。据说,这些书架的年头跟门口放着的雕花宽桌一样,都采自于深山古树,这些做成书架的古树少说想也都有三四百年的树龄了,在以前环保意识缺乏的年代,这些古树被人肆意砍伐入家入户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
只是……
顾初的手指停滞了一下。
越是老物件就越有灵性,尤其是这来自于深山之中的木料,历经了几百年的沧海桑田,谁又能知道多少人世悲欢被它们看在眼里呢?想到这儿,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又探头瞧了瞧周围,是啊,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到能听见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窃窃私语的声音……
窃窃私语的,未必是人。
后背泛了凉,如同有蜈蚣慢慢地在肌肤上怕。
今天难得休息,付亮一大早就约她去逛街,她拒绝了。当付亮知道她要到五层时脸色不大好,忍不住提醒了她句:你上半年没来学校可能不知道,六月份的时候有一个女同学就是从图书馆的五层跳下去了,在现场的同学都说她死相极惨,血溅了整片的常青藤,所以后来校方就把图书馆上的常青藤都给清除了。
当时顾初只是听听,除了惋惜人的性命外并无恐惧,每所大学都会流传着恐怖故事,大多数发生的地点无非就是宿舍、自习室、洗手间又或者是图书馆。她之前在A大的时候,听到最多的恐怖传说全都来源于图书馆,没办法,图书馆年头太久,就算什么都不发生站在其中都感觉是凝聚了太多的怨灵。可此时此刻,她就这么不经意想起付亮的话了,而付亮的分析是:五层的高度还不足以令人摔成那么惨不忍睹。后来,她神秘兮兮地补上了句话,顾初,我觉得啊是那个女同学在跳楼前就死了……
她听了有一瞬是觉得不舒服,问付亮什么意思,付亮撇撇嘴说,不是自杀,是他杀!
这个推断大胆,但符合付亮从事法医强大决心的特点。顾初没对这个案子做太多的评价,一来她没在现场,没看见那女同学最后摔成什么样,二来听说警方早就结案了,最后判定的就是自杀。
可现在,怎么就想起这件事了?
周围的光似乎又暗了,不知是被人熄了灯还是只是她的感觉。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不去胡思乱想,她是学医的,又跟在著名法医身边那么久,绝对不能被脑中的这些乱七八糟想法给吓住了。将精力尽量放在找书上,一本本找过去,可越找就越是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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