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视线都挪到五爷脸上,紧张中带着几分好奇。
生母,养母,到底谁在五爷心目中的分量更多?
五爷抬眸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脸色已经渐渐恢复红润伯母,柔声说道:“你先上去休息一会。”
姜母眼眶忽然一红,她快步走过来,拽着五爷的手,眼眸在晃动,透着股受伤与陌生,似乎第一次看见五爷,咬牙说道:“这就是你的决定吗?文浩,你不能心软啊,想当初她丢弃你的时候,别忘了是谁把你拉扯大的,你现在羽翼丰满了,她回来投靠你,知道这叫什么吗?叫贪婪,她是有目的的接近你,她想从捡个大便宜啊!”
姜母声嘶力竭,额头上的青筋全部鼓了出来,就像是地图上的轨道,她的力气很大,做了美甲的手指尖都渗进了五爷的皮肤里,他却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似得,扭过头声音很沉的对女佣说道:“扶夫人上去。”
女佣还没来得及应一声,姜母凌厉的眼眸扫视着她们,声音像是一字一句从喉咙里挤出来:“我看你们有谁敢动。”
姜母是要面子的人,五爷这么做,让她十分丢脸,她现在都不是要什么结果,而是维护自己的尊严,她深深的看着五爷:“一定要把我逼到这种程度吗?我跟你这么多年的感情,居然比不上她三两天的相处,文浩,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今天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把这些人弄走!”
姜母开始使唤女佣,让他们把伯母还有我爸妈的东西全部收拾,连睡过的被单都全部扔掉,女佣一个个盯着脚尖,腿像是有千金重,迈不开步伐,姜家虽说姜母是太后,但毕竟五爷才是皇上,没有那道圣旨,谁也不敢造次。
见女佣们面面相窥,却没有动作,姜母的怒火就烧到了头顶,声音变得十分尖锐,脸颊全红了:“好啊,你们一个个的!我真是不知道现在的佣人胆子都这么大了,居然不把我放在眼里,是不是觉得我老了?没用了?你们可以无法无天了?既然我使唤不动换你们,那好,你们全都给我滚!”
大家一听这话,瞬间就慌了,开始叽叽喳喳的求情,五爷家的工资应该算的上北京城里比较优越层次了,要是离开这里,短时间内都不可能找到可以媲美的环境与酬劳。
五爷头微微底下,修长的大手捏着眉心,他最近因为公司的事情一直都很晚睡,后来又陪着我去警局折腾,他从昨晚开始就有些低烧,我建议他吃药,但五爷却说抵抵就过去了,现在环境这么嘈杂,他头应该又疼了。
我上前几步询问,五爷却摆了摆手说没事。
然后凝视着姜母说道:“我是不可能让他们走的,出租房环境比较恶劣,又龙蛇混杂,不利于两个病人静养,但我这么做,并不意味着,我没把你放在心上,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是血脉难以替代,你又何必拿这份恩情与我对峙?”
五爷声音染上几分无奈,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姜母,两人对视了很久,姜母心中还是有些气的,但听到五爷说她的地位是伯母无法替代的,她心里总算好受些了,她现在就像是一个吃醋的孩子,所有的胡搅蛮缠,都是渴望引起五爷的重视,但凡是有只字片语的肯定,便能让她安心。
“那也不能任由着她们这么欺负我。”姜母捂着脸,伯母刚刚力气很大,透过手缝依稀可以看见脸颊微微有些红肿:“这笔账我肯定是要讨回来的,文浩,别说妈为难你,只是这事情说不过去。她凭什么可以打我啊?这口气我咽不下。”
姜母性子高傲,还从未吃过这样的亏,受过这样的委屈,不发泄出来,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五爷走到我身边,搂着我腰,面无表情的说道:“要不是你这样对倩倩,就不会发生接下来的事情,为什么你不反省一下自己的行为?”
姜母被说的一噎,顿时没有还嘴的余地。
她嘴硬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这都过了四个月了,摔一跤也没什么大不了,再说了,谁让她这么大个人了,站都站不稳!”
第三百六十章 治本的法子
怪我站不稳……
我胸口微微起伏,难以置信的看着姜母。大量的怒气在堆积。我总以为只要好好表现,就算我出生不好。家境不好,经历不好,她也能透过那些世俗的东西,看到我干净纯粹的内心。
但姜母每次都会用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话语来伤害我,还要表现出一副我活该承受的样子。这让我心里委屈极了,比起在夜总会被人逼着跳钢管舞更使我屈辱。
我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很想从她浓妆艳抹的脸上看出她的心理活动。
人是一种非常可笑的物种,明明就隔着两步远。但心却相隔在天涯海角,我已经厌倦了小心翼翼揣着姜母的心思,又不得不面对她的尖酸刻薄,这我身心俱疲。快要丧失维护一家和睦的念头了。
“从孕妇的体征上说,不管是三个月还是四个月,剧烈运动跟摔倒都有流产的风险。”我眼睛变得干涩。眉头紧紧蹙着,语气带着几分不解与愤怒:“我怀里是姜家的骨血。你真的这么狠心吗?从我刚刚怀孕开始,你就不喜欢这个孩子,但生命创造是无法操控。他毕竟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你为什么不肯放过他?”
姜母跟魏延伯母冲突的时候,我心里就憋着一股气,就像是已经膨胀到无法承受的气球,姜母这句话,就像锋利的针似得,只要碰触到我,就会砰地一声砸掉,并且将周围的一切都撼动。
姜母被我说的脸涨的通红,她自知理亏,不该为了还嘴,说出那样失去分寸的话。
但姜母性格高傲,她不会因为某一个错误而跟我赔礼道歉,她理直气壮的看着我。
“觉得委屈了是不是?当初我就警告过你,不要跟文浩走的太近,但你就是不听话,你以为你会些狐媚子手段就能一辈子安枕无忧?得到多少好处,就要付出多少,我不是你那个病怏怏的婆婆,我眼里容不得任何砂砾,你要是想继续待在姜家,必须学会忍气吞声!人总得为自己行为付出代价。”
姜母不可理喻的话,落在五爷耳朵里,他深深的看了姜母几眼,眼里撩过失望与怒气。
他对站在旁边的女佣冷道:“送夫人上楼休息。”
置身事外看热闹的女佣茫然的啊了一声,立即抬眸看着五爷。
五爷面色铁青,眉头微微蹙着,浑身都散发一股清冷的气息,似乎让房间里的温度都骤降了十几度,还是旁边的女佣扯了扯她衣袖,女孩才反应过来。走到气势同样无法忽视的姜母身边的,硬着头皮说道:“夫人,请跟我上去吧,底下这边我们还要打扫。”
她手伸过去,还没碰到的姜母的皮肤,就被姜母的一把挥开,气呼呼的瞪着女佣:“你知道你的工资是谁给你开的吗?我才是你的金主,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你们嫌现在的工作太快活了,我不建议换一批佣人。”
女佣被威胁,顿时束手无策,五爷向来不会为难佣人,但姜母是最难伺候的主,所以大家都很怕她,平日里,听到姜母叫人,她们腿脚都会利索一倍,现在简直是在老虎脸色拔虎须啊,女佣们面面相窥不敢上前,求救般看着五爷。
这是母子俩之间的恩怨,解铃还须系铃人。
五爷抬眸看着王叔,他是姜家资历最老的佣人,也是唯一入的了姜母眼的人。
姜母就算把佣人全部解雇光了,也会留下他,王叔粗重的眉头缓缓拧在一起,他平日里对我很好,有明辨是非能力,五爷发话,他自然会照做,王叔恭敬颔首,然后转身对姜母说道:“夫人,先带阿炎上去吧,兽医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别让外人的看了热闹再出去乱传,这对姜家名声不好。”
王叔考虑的很细致,姜母本来不高兴他插嘴,但算算时间,这场闹剧确实该收场了,五爷刚刚已经很坚定的表明了立场,她再继续闹下去,只会丢了姜家的面子,她气呼呼从女佣手里夺走将缰绳,然后拽着一直想吃地上米饭的阿炎上了二楼:“这件事情,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女佣们总算是松了口气,紧绷的身子都弯了下去,然后开始紧锣密鼓的打扫地面。
爸妈一直忍着气,因为这是姜家的家事,他们不方便插嘴,现在姜母一走,妈就开始拉着我絮絮叨叨的说姜母脾气不好,性格不好着之内,似乎哪哪都看不顺眼,我没有评价太多,被询问意见的时候,大多数也只是嗯了一声。
女佣扶着伯母去休息,我跟魏延跟着进去交代了几句。
他看着伯母额头上花白的头发,忽然一下子意识到了,眼前这个年过五十但包养很好的女人,已经不是记忆中穿着花衬衫在门口劳作的母亲了,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痕迹,或许有一天,她会突然从生命中消失,想到这里,他胸口一窒。
伯母撑着床缓缓坐下,魏延抢先几步走过去,掀开被子,伯母微微一愣,随即眼眸柔下去:“我自己来就行。”
魏延没有说话,他是最不善言辞的人,忽然想起什么,又走出去拿起客厅里的包包,然后回到伯母床头,拿出几瓶药放在旁边,并跟伯母说每种药的吃法等,伯母自始至终都笑看着魏延,魏延被看的不舒服,介绍完了之后问道:“这种紧急药不是开玩笑的,都记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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