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头顶的红灯突然闪了一下,灭掉。
他脚步蓦的停住,几分钟后,一名负责仪器消毒的护士先走出来,梁洛马上上前问:“……怎么样?”
开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出奇的沙哑,是啊,算下来,他已经整整12个小时以上没有喝一口水了,现在已经是凌晨,外面天色一片漆黑。
护士看到他伸手去抚喉咙,便笑着说:“手术很成功,到icu观察一段时间,没有问题就可以转到一般病房了。”
说完,还特地提醒:“您可以去药房要一片西瓜霜。”
听到“手术很成功”,梁洛整个长舒了一口气,竟有种想当场坐下的虚脱感。
整整12个小时,他的神经从来没有这样紧绷过。
他甚至“咯咯”干笑了两声,自言自语道:“老霍,你还真他妈走运!”
说完,看到将要离开的小护士,忽然想起什么:“对了,给他捐肝的人呢?”
小护士愣了愣,模糊的回道:“麻醉效果还没退,一会儿应该就被推出来了吧。”
梁洛点点头,表示理解。
转头,去一旁的饮水机拿了个纸杯,咕咚咚灌下去一大口,又深吸口气,然后长长的吐出。
也许真的是患难见真情,这一次,他总算明白老霍当初为什么力排众议也要娶姓连那丫头!
连他一个大男人,听到要捐肝的时候,也都愣了一愣,可那个看上去那么苍白瘦弱的女人,竟然毫不犹豫的就站了出来!唯一可惜的,是他们那个还没成形的孩子吧……
罢了,梁洛揉揉眉心,只要人没事就好,孩子以后总可以再要。
……
又过了一会儿,从手术室里推出一张担架床,梁洛跟上前,通过团团围住的医生护士,看见霍靳琛闭目睡着的脸,他头部也有轻微创伤,此刻全用纱布裹了起来,听医生描述,最致命的伤口就是腹部以上的穿透伤,稍微再偏一点,也许被穿透的就是心脏了……
梁洛一路跟随在担架床后,直到霍靳琛被推进icu,梁洛被隔绝在了外面。
两个穿着无菌衣的护士在里面忙碌着,霍靳琛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完全没有知觉,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药水和血浆一滴滴输入他体内,在氧气罩下,他的脸苍白如纸。
梁洛隔着玻璃,忽然重重一拳击打在上面。
“妈的,让我查出来是谁干的,一定不会放过他!”
片刻后,他才想起连七月一直还没被推出来。
他回到手术室外的走廊上,却看见手术室的大门敞开着,医生都已经先离开了,只剩下两个在收拾仪器的护士。
他愣了愣:“人……呢?”
其中一名护士瞥他一眼:“刚才不是推到icu了?”
“另一个呢?供肝的?”
“缝合后早就推走了。”
推走了……?
可是他一直守在手术室门外:“推到哪去了?”
那护士说:“我是负责这边手术的,中间有条帘子挡着呢,你到前台去问问。”
梁洛莫名其妙的下了楼,刚要到前台质询,就看见下午来过的那两名警察从医院大厅走进,神色匆匆的一脸严肃。
似乎认出了梁洛,径直朝他走来:“霍太太呢?”
“……刚做完手术,怎么了?”此刻,梁洛的脑袋已经成当机状态。
做完手术,人不见了,然后又有警察上门。
“涉嫌肇事的货车司机死了。”
突然的一句话,梁洛猛的一下睁开眼睛。
“你说什么?”
警察把现场拍摄的死者照片拿给他看:“死于青港码头,被渔民发现的,是枪伤,穿透太阳穴,一击毙命,手法很敏捷。法医初步判定死亡时间是凌晨0点-1点之间。他身上穿的衣服和宁川路监控里显示的一样,所以我想拿照片来让霍太太认一下,是不是就是那位货车司机。”
警察严肃而冷漠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入梁洛的耳膜。
死……了?
而且死的这么蹊跷,这么碰巧?
“知道他晚上去港口干什么吗?”
“大概是……想跑路吧。”警察推测。
可这枪伤,一击毙命,而且身上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杀他的人是个远程狙击手,要么就是死者和杀害他的人很熟,完全没料到的情况下被偷袭。
可是这种枪伤和子弹,只要稍微懂枪械的都能看出,不可能是狙击枪。
也就是说……只有第二种可能。
“他如果去港口真是跑路,应该有人和他接应吧?”
“的确,我们已经查清这个人的身份,胡濯,道上人称‘胡子’,专门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一向独来独往,很少有同伴。所以一时也很难查出和他接头的人是谁。”
警察顿了顿,道:“总之,先让我们见一下霍太太,确认死者身份吧。”
梁洛愣了愣,也反应过来,他原本下来就是问连七月被安排到哪间病房的。
【医疗相关知识全部是我胡诹,请不要考究。明天更新我尽量早一点,不过还是7点来看最保险,到月底都是每天5章。】
426.第426章 她要活着,等霍靳琛来救她
等梁洛翻遍了整座医院,都没发现一床病人叫“连七月”的,他傻眼了?
前台小护士还一本正经的说:“没有就是没有,如果有住院的,我们这里都会登记的……”
“放你妈的屁!好端端一个人在你们这做完手术就没了,还想推给谁?”
梁洛是真慌了,甚至当着警察的面就爆了粗。
两名警察也愣住了,劝慰道:“梁先生,要不再找找?”
“找?”他冷笑,“一个刚做完手术麻药还没退的病人,难道会自己站起来跑了?”
两名警察也觉得是:“那您看……要不要报警?”
报警?如果指望警察的效率,当初连七月被绑架的时候就已经玩完了,可是霍靳琛此刻还在icu昏迷着,不然他倒是知道霍靳琛有警察厅和道上的关系,找起来能事半功倍。
这时,他忽然想起一人……
……
七月醒过来时,意识还有些模糊,麻药的效用还没有完全退去,只觉得除了脖子和头部能动以外,其他部位都还处于麻痹无知觉的状态。
她睁开眼,看了一眼,满天的繁星。
她的思考能力几乎停滞,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再次醒来时,是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之所以能够判断,是因为通过木板缝隙射进的阳光倾斜得厉害,刺得她头晕目眩。
七月动了动手脚,立刻就牵扯着右胸以下某处剧烈的疼痛。
她想起来,那里是肝脏的位置,刚刚缝合的刀口,应该还没愈合。
可这里又不是医院,灰尘的气息混合着难闻的味道冲进鼻腔,惹的她一阵干呕。
她的嘴被黑色的大宽胶带粘得很紧,除了呜呜的声音,她根本喊不出来。
所在之处并不像平地,因为一直颠簸,但又感觉不到阻力,好像……是在水面上漂浮!
很快,她就察觉到自己的处境,是在一艘货船上!
这船似乎在缓慢靠岸,速度并不快,渐渐的,听到甲板上有人走动的声音,还有大声说话声。七月意识到,应该是某处港口,她要想求生,也只有在这了,一旦到了茫茫大海中,就更没有希望了。
一阵咚咚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七月抬起头,看到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手里拿着只矿泉水瓶,走上前,也不说话,“嘶”的一声撕开了七月嘴上的胶布,然后把矿泉水瓶往她嘴边一塞。
七月明白是让她喝水,怕她渴死。
她还没打算以死明志,她得活着,撑到霍靳琛来救她,起码也要知道霍靳琛好好的恢复健康了吧?
想到这,她张开口,只是刚喝了一口,就被呛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妈的,这什么水,里头有沙子吧?
那男人却嫌她浪费了水似的,直接收回瓶子,旋上盖子:“不喝拉倒。”
说完,又把那截黑胶布粘了回去。
七月忿忿,却无力,她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好好的躺在手术室里,怎么醒来人就在这了?这真像一场噩梦……
……
傍晚的时候,竟然有人把她带上岸了。七月刚想要睁开眼看看周围环境,就被人蒙上了眼罩,一个浑身汗味儿的男人把她倒挂着扛在肩上,就像扛米袋一样,七月感觉到胸腹处的伤口被硌到,疼得“呜呜”的叫着,然而声音被封在黑胶带后,并不清晰。
而且这些人心知肚明这女人是被拐来的,只当她是不愿意才一直叫唤,并未在意。
直到七月感到自己像被丢麻袋一样的丢到地上,有人上前来,摘掉了她的眼罩,又对她比了个警告的手势,大概是要她别出声,便撕掉了她嘴上的黑胶带。
眼睛还未适应黑暗,七月眯着眼狠狠的眨了眨,还没来得及叫唤“救命”,另一侧已经有人尖着嗓子大喊:“救命——”
只是话音刚落,就被人一个耳光甩下去,同时把胶带封了回去,对旁边人吩咐:“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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