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呢?”
苏听白满脸不豫,阴沉如墨。
“在……在里面……”庄诗雨缩了缩脖子,指指房间里。
钟念北收拾完行李,拎着出来,她却以为是季恩佑到了,一出房门便说到,“恩佑,你来……”可是,抬眸一看,站在玄关处的却是苏听白!
……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庄诗雨笔直的站着,大气不敢出。这什么情况啊?为什么钟念北嘴里叫着‘季恩佑’啊?靠之,苏总的脸黑的跟炭一样了!这是暴风雨的前奏啊!
果不其然,苏听白冷冷的瞥着钟念北和她手里的行李箱,扬声重复,“恩佑?我什么时候改名了?还是,你叫我‘大叔’习惯了,不知道我的名字?”
这腔调,简直能吓死人。
钟念北面如青灰,她着实没有想到苏听白这么快就找来了,她并不是故意的。但既然她已经做了放手的决定,也就有了被他憎恨的心理准备。
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上覆上轻薄的剪影。
“我……我不是在叫你。”
“你再说一次!”苏听白陡然拔高了音量,款步逼近钟念北,双手不自觉的握紧,骨节处森然泛白。“看着我,再说一次!”
钟念北不敢面对他,粉唇几经颤抖,什么都说不出来。
看她这样,苏听白气的心口发紧,想要教训她,可偏偏又舍不得。他缓缓扬起手,钟念北吓的抱住脑袋,“别……”
可是,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苏听白只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隐忍的眸光落在她脸上,“你别闹了,这又是怎么了?你想要的我都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你还想要什么?你说啊!”
“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钟念北心一横,梗着脖子瞪着他吼道,“因为我,想要的根本就不是你!”
暖意和宠溺,一点点从苏听白脸上褪去,而冰冻就只在一瞬间。
“你说什么?”苏听白这一句,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凤眸微敛,眸光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钟念北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她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我……我说……”
玄关处,铁门还没关上。季恩佑一推,门就开了,他什么状况也没弄清,看到庄诗雨便说到,“念念呢?我来接她的……你们怎么了?吵架了吗?”
庄诗雨连干笑都扯不出来了,她觉得这事是要大发啊!场面简直精彩!
苏听白猛的回头,狠剜着季恩佑,唇角冷硬的一勾,质问着钟念北,“他说他是来接你的?我没听错吧?”
“……”钟念北害怕的不得了,同时也很心疼苏听白此刻的样子。可是,她却没有别的选择,“是,他是来接我的!我要跟他走,你知道的,我一直以来喜欢的人都是他!”
“住嘴!”
苏听白额上青筋暴起,猛的扬起手,这一次他是真的想打她!
“你打我我也要说!”钟念北索性豁出去了,“我要跟他走!你以为我是真的喜欢你吗?别搞笑了,你年纪这么大,还有个儿子。我之所以愿意跟你,不过是因为恩佑已经结婚了,他现在离婚了,我为什么还要勉强自己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一气呵成,连个顿都没打。
寂静,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这次不只是庄诗雨,就连季恩佑也惊呆了,念念为什么要这么说?这根本不是事实啊!
良久,苏听白才开口。
声音轻的像是叹息,“你不喜欢的人?”他眯眼看着钟念北,眸光仿佛随时都会碎裂,“是说我吗?”
“……”钟念北粉唇轻颤。
“想清楚了再说!”苏听白猛的抬起手,狠狠砸向她身后的墙壁。墙上挂着幅油画,他这么一拳下去,玻璃应声而碎,画跌落在地,碎玻璃洒了一地,他的手也理所当然的被玻璃给刺破了。
“大叔!”钟念北慌忙捧住他的手,“你的手……”
苏听白一扬胳膊,避开她的碰触,双眸赤红,“我在问你话,你还没有回答我!”
“我……”钟念北眸光闪烁,心里正跟他的手一样,在滴着血。最终,她还是点了头,“是,我不喜欢你,我喜欢的是季恩佑,一直都是!”
“呵呵。”苏听白扬起脖子,细致的喉结在颈间性感的滚动着,笑声悲凉而无奈,“哈?哈哈……”
“大叔……”钟念北还惦记着他的手,“你的手。”
“放开!”苏听白用力推开她,眸光瞬间冰冷,而且充满了厌弃和仇视,“钟念北,我只当你年纪小,贪玩、任性、还有点不懂事,但我没想到,你还无情无义!我真是瞎了眼,会对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动感情!”
钟念北被他推的倒退几步,踩在了碎玻璃堆里。立即皱了眉,“啊……”脚心似乎踩到了。
苏听白眼眸一动,本能的想要伸手扶住她,但是,季恩佑已经冲了过来,“念念,你怎么了?脚怎么了?疼吗?苏听白,你怎么能推念念?”
“没事,不要紧的。”钟念北摇摇头,是她自找的,不能怪大叔。
看他们这副浓情蜜意的样子,在想想昨晚在世纪东唐的旖旎缠绵,苏听白感觉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哼!”他冷哼一声,转过身往外走,丢给钟念北一句话,“听着,现在是我不要你了!你太脏了,我讨厌所有一切脏的东西,别人碰过的,我永远不会再要!”
第201章 她竟然让他这么窝囊
苏听白拂袖而去,钟念北心口仿若被掏空,瞬时间就站不住了,失重般直往地上坠落。
“念念!”
季恩佑伸手去扶她,钟念北还是倒在了地上,跪在一堆碎瓷片里。
“念念,你怎么样?快起来……”季恩佑担心的不得了,可是却没法将钟念北扶起来。
钟念北死死扣住他的胳膊,眼泪涌出来,含混不清的哼哼着,“疼、疼啊!”
“我知道、我知道!”季恩佑索性将她抱了起来,看向庄诗雨,“麻烦你,你这儿有医药箱吗?”
“噢……有!”庄诗雨吓的呆愣住了,听到季恩佑这么说,赶紧跑去找医药箱,“呐,给……”
钟念北呆呆的坐在沙发上,季恩佑替她处理伤口她也没有任何反应,突然间,似乎是被季恩佑弄疼了,“嘶……好疼啊!”
“啊?我轻点啊!”季恩佑既自责又懊恼,“疼就哭出来,不用忍着。”
盯着季恩佑,钟念北满脑子都是苏听白曾经给她包扎伤口的样子,“大叔不是这样的,大叔包的很好……不会这么疼。呜呜……好疼!”
见她这样,庄诗雨忍不住了,“你到底为什么啊?你们昨天不是好好的吗?既然开口闭口都是他,你干嘛故意气他啊?我要是个男人,也受不了这个啊!”
“庄诗雨!”
季恩佑朝庄诗雨厉声吼道,轻轻摇了摇头。
“哎!我不管了!”庄诗雨无奈,只能看着他们干瞪眼。
季恩佑放缓了动作,语气也比庄诗雨要温和很多。“这样还疼吗?”
“嗯。”钟念北哽咽着点头。
季恩佑扯扯嘴角,他心里明白,钟念北疼的是心、不是手。
“噢,那我再轻一点。”季恩佑很有耐性,一句重话也不对她说,“割破了是会有点疼,过会上了药,很快就没事了啊!”他至始至终都没有提及苏听白。
“好了。”季恩佑仰头看着钟念北,她红肿着双眼,看上去伤心欲绝。
“现在还要跟我走吗?”
“嗯。”钟念北点点头,她已经走出这一步就不能后退了,而且,大叔是那么执着而精明的人,一场戏根本瞒不过他。“方便吗?”
“方便。”季恩佑生涩的扯扯嘴角,站起来拎起她的行李,“就是这些吗?”
“嗯……”
“那走吧!”季恩佑一手拎着行李,一手牵着钟念北往外走,“把眼泪擦擦,一会儿去了我家,你眼睛肿成这样,我妈会以为我欺负你,绝对饶不了我。”
钟念北吸吸鼻子,把眼泪擦干。
“诗雨,我走了。”
“哎……”庄诗雨一声长叹,“嗯,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啊!”
“嗯。”钟念北耷拉着脑袋,跟着季恩佑离开了。
身后,庄诗雨吐出一口气,“呼……这叫什么事啊!”
楼下。
季恩佑把行李放进后备箱,钟念北呆呆的站在车门前,一动不动。
不远处,绿荫里,停着辆黑色宾利。
苏听白坐在驾驶座上,右手夹着一只烟,满车厢都是烟味,烟灰缸里已经有好几只烟头。他向来有洁癖,这个样子分明已经是烦躁至极。
刚才他一气之下夺门而出,可是下到楼下却又不甘心,坐在驾驶座上迟迟没有发动车子。
没想到季恩佑这么快就带着钟念北下来了,而且还拎着她的行李!他们这是……真的要破镜重圆啊!这么想着,右手上的烟被他猛的折断,火星沁入他的掌心,灼热感烧着肌肤,他也浑然未觉。
此刻,苏听白只觉得身上一阵凉一阵热,整个人正在冰火两重天里饱受煎熬!
嫉妒,这是种非常陌生的感觉。像是毒瘤侵入体内,可是却不知道究竟是哪里有问题!心急如焚,却束手无策。
季恩佑开了车门,扶着钟念北上了车,又弯腰替她绑好安全带……这一幕幕看在苏听白眼里,无异于火上浇油!让嫉妒的火种在他心上成燎原之势!
眸底再没有一丝温情,双手握紧方向盘,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这一天,‘晟辰’高层都笼罩在阴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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