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太爷的话也有道理,裴靳弘也不知道该帮谁了。
说来道去,都是裴铮丞自己的错。
如果做不到清心寡欲,至少别让人家怀孕啊!
只能说他是自作孽不可活。
裴老太爷又说:“来滨城这么多天我还没去看过小贺丫头,也不知道她最近好不好,明天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她!”
“好。”
“现在像小贺丫头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孩子不多了。”
裴靳弘深知裴老太爷对贺承思好一方面是因为她会哄老人家开心,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愧疚。
到底是裴铮丞辜负了贺承思。
她一个年轻姑娘挺着大肚子,得不到丈夫的欢心,也怪可怜的。
裴老太爷的注意力突然落到裴靳弘身上:“你什么带女朋友回家?”
“我随时都想带,可我女朋友还在丈母娘那里,我不知道上哪儿去找她啊!”
裴靳弘苦着脸,将找不到女朋友的单身狗演绎得惟妙惟肖。
“让你妈给你安排相亲。”裴老太爷使出了杀手锏。
“爷爷,你饶了我吧,我还没有做好接受一个女人的准备!”裴靳弘哀号起来。
裴老太爷一看他这么大反应,冷声质问:“难道你喜欢男人?”
“不不不,我喜欢女人,喜欢女人!”
他的性取向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只是那个能让他砰然心动的女人还没有出现。
裴靳弘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排的老太爷。
借着路灯的灯光他分明看到老太爷的脸上蕴着“你敢说你喜欢男人我就毙了你”的冷酷表情。
“下周开始,去相亲!”
裴老太爷懒得和他废话,直接做了安排。
“爷爷……”裴靳弘预感到自己的苦日子就要开始了。
他是不是应该在苦日子开始之前去租个女朋友什么的呢?
嗯,真是个好办法!
……
薛宁燕骨折住院之后冉静舞一直在医院照顾她老人家。
作为女儿,她会尽孝,但不会再原谅自己的母亲。
每天,她给薛宁燕喂饭,擦澡,换衣服,但都没有笑过,也没有和薛宁燕说过一句话。
薛宁燕身体虚弱,也没力气说话,只是看着冉静舞心痛如绞。
冉伯承时不时过来一趟,留下些吃的喝的就走了。
夫妻之间的情意似乎比纸还要薄。
一旦捅破,就再难修复。围岁沟才。
薛宁燕出院之后有保姆照顾起居饮食,冉静舞就住进了高子逸的酒店,开始看房子准备买房子。
生活平静得就像一潭死水。
虽然冉静舞时时刻刻都在想念贺承允,可贺承允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从她的生命力消失了。
思念是会呼吸的痛。
胸口的闷痛总是在不断的提醒她,她和贺承允已经结束了。
既然他拿得起放得下,她又何苦对他念念不忘。
高子逸又组酒局,冉静舞正好去放松一下,唱歌喝酒打牌,玩得不亦乐乎。
醉意上头,她摇摇晃晃的走出包间,想去外面透透气,拐弯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险些摔倒。
那人抓住冉静舞的手臂,她才算站稳。
“谢谢。”她后退一步想甩开那双有力的大手,可是那双手却把她搂得更紧。
“你这人怎么回事……放手……放手啊……”
她喝多了,虽然头脑不太清楚,但潜意识里也知道保护自己。
用尽全身的拼命挣扎:“放开我……臭流氓……”
“静舞,是我,别害怕!”
熟悉的男中音从头顶传来,冉静舞竟一时想不起声音的主人是谁。
她醉眼迷蒙的抬头,看到一个俊朗的轮廓,揉了揉眼睛,才算把那个人的脸看清。
“江……逸帆,是你啊……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嘿嘿……”
冉静舞的脸颊上两坨嫣红,憨憨的笑起来有些傻气。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江逸帆皱着眉,似乎对冉静舞这样醉生梦死很不满。
“好哇,谢谢哦,我住在香格里拉酒店1818房。”
冉静舞一手撑着墙,一手抓着江逸帆的胳膊,终于自己站稳了,不用再靠着他。
她强打起精神,一步步往外挪。
高子逸叼着雪茄,出来找冉静舞,看到江逸帆扶着她离开,暧昧的一笑,又回到包间继续打牌。
虽然两人已经分手了,但江逸帆依然无微不至的呵护冉静舞。
他扶她在后座躺下,盖上毯子才去开车。
冉静舞浑浑噩噩,以为给她盖毯子的人是贺承允,情不自禁的喊了出来:“承允,是你吗?” 听到冉静舞在喊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江逸帆心痛如绞。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什么话也没说。
冉静舞艰难的睁开眼,只模模糊糊看到一个背影,不由得悲从中来:“承允,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怎么对你?”终是忍不住,江逸帆开了口,可是语气生硬,带着一股子冷意。
“承允……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实在太难过,冉静舞捂着脸,嘤嘤的哭了起来。
看到自己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女人却被其他的男人伤害,江逸帆怒不可亵。
素来温文尔雅的他都有了揍人的冲动。
冉静舞哭着哭着睡着了,在睡梦中仍在抽泣。
逼仄的车厢内空气凝重得流不动,江逸帆痛苦得难以呼吸。
到达香格里拉酒店,江逸帆把车驶进车库,停稳之后他去后座把冉静舞抱了下来。
冉静舞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蜷缩在他的怀中像一只可怜的小猫咪。
他还从未见过她这样无助这样痛苦的样子。
那个该死的贺承允究竟伤她伤得有多深?
江逸帆把冉静舞抱上楼,在她的提包里找到房卡打开门。
他把冉静舞轻柔的放在床心,然后坐在床边看着她。
“承允……”
就算在睡梦中,冉静舞依然缺乏安全感,她凭感觉抓到江逸帆的手,然后枕在头下面,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有一瞬间,江逸帆的大脑被邪恶的念头占满,但下一秒,他恢复了理智,眸色清澈而温润。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轻柔的拂去冉静舞脸颊上散乱的发丝。
冉静舞似乎在他的安慰下做了一个美梦,唇畔绽放出一朵甜蜜的笑靥。
可她口中的名字却依然没有发生改变:“承允……”
不管是哭还是笑,都只为一个男人---那就是贺承允!
江逸帆做梦也没想到冉静舞会和贺承允在一起。
那个男人不是有老婆孩子吗?
难道是婚外情?
就连冷静的江逸帆也能怒火中烧,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他手机里没有贺承允的号码,便拿冉静舞的手机给贺承允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贺承允清冷的声音传来:“你好,哪位?”
居然问哪位?
难道他连冉静舞的电话也没有存吗?
又或者是老婆就在旁边,不方便说话。
江逸帆此时的心情格外复杂,他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是江逸帆,静舞的朋友。”
突然接到江逸帆的电话,贺承允很是惊讶。
但他表现得依然冷静如初:“有事吗?”
“没事就不找你了。”江逸帆看着憔悴的冉静舞,怎么看都是为情所困的样子,他的静舞,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你说。”贺承允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电话那头的江逸帆心情复杂,他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仅仅是复杂,而是乱成了一团麻!
一团永远解不开的麻。
听到贺承允这个罪魁祸首竟然这么平静,江逸帆替冉静舞不值。
他咬了咬牙说:“请你以后离静舞远一点儿,别再打扰她,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许久,江逸帆以为电话已经挂断,却突然传来贺承允凝重的声音:“好好照顾她。”
这次电话是真的挂断了。
……
贺承允挂断电话,他失魂落魄,竟忘了自己站在二楼的楼梯口。
就像走平路一般迈腿,却一脚踏空,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扑通扑通……”他就像麻袋般一直滚到底。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头在台阶上磕了多少下。
全身都在痛,关节好像都要散架了。
贺承允躺在地板上不能动弹,想站起来,可用尽全力依然躺在那里
“哼哧,哼哧……”他喘着粗气,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绝望,身体的痛根本不算什么,心痛才是最致命的伤。
他对着空气绝望的喊:“静舞……静舞……静舞……”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如何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早上,小梁来给贺承允送早餐才发现他躺在地上不动弹。
小梁吓坏了,第一件事就是摸贺承允的鼻息,发现他还有呼吸才松了口气。
打完120急救电话,小梁抬头看向楼梯,自家老板的一只拖鞋在楼梯的中央,另一只拖鞋在身旁,他推测自家老板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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