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谋杀亲夫?”季洛寒换了个姿势,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膛,“记住!睡在我旁边的时候,待我熟睡之后,一定要毫不犹豫地朝这里捅!”
说着,突然抓过她的手腕,让她的手心接近自己的脖子,“若是掐住,就不要放手!一定要让我咽气为止!”
林霜整个人都在颤抖,恨极了眼前这个丧心病狂的男人。“你以为我不敢?”她反问。
“你敢!你有什么不敢?!哈?”季洛寒紧盯着她,笑容诡异阴森,“这就是天意。我们两个被命运凑到一块的那刻起。就注定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下一秒,林霜用力挣开他的手,紧咬牙关,愤愤地问:“你到底是有多么恨我?就连两个孩子,你都不愿意放过么?”
“我不恨你,一点也不恨。”季洛寒不假思索地答,“我只不过是,也拿走了你最重要的东西。现在这般,很公平,我很满意。”
哈,林霜冷笑:“我不明白,我到底夺走了你什么?你非要这样对我?我就真的这么罪大恶极?!”
季洛寒低头浅笑,喃喃地说了句:“原来,你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啊。”说着,极为不屑地抬头看她,恨意终于浮现出来,“既然如此,你来这里作什么?难不成,你以为我是有多稀罕你?只要你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会变回以前那个悲哀的可怜虫,再一次相信你,宠着你?”
宠着......
林霜脑子里立即浮现出过往那些甜蜜到虚幻的画面,再看着眼前这个恨不得把她拆皮拨骨的男人,咬着牙回说:“我从没这样想过。我不过是来听从你的审判,任你处置。”
听到这句话,季洛寒突然拍手叫好:“很好!”过了会儿突然说,“既然是审判,那就得先有罪名。你说说。你都犯了什么罪。”
林霜手心早已紧握成拳,撇过头去,心里面委屈到刺痛难忍,哑着声音回答说:“我不该欺骗你,隐瞒自己的真实目的;我不该在得到你的信任之后,继续瞒着你事实。”
这个时候,季洛寒的脸已是难看到了极点:“还有呢?”
“是我玷污了你的骄傲和尊严;是我未经你允许,就消失离开;是我凌驾于你之上,选择了结束。一切都是我的错!”
季洛寒一声不吭地看着她,眼底泛红却又没有半点泪光。终于从床上下来,面色阴沉地站到了她的面前。
林霜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被他一把锁住肩头,动弹不得。
“林霜。季太太。”他声音如冰,目光如矩,“你只要诚实地告诉我一句,到此时此刻,你究竟有没有过后悔,哪怕只是一丝一毫?”
后悔......若是再用小冬的性命选择一次,就算是让她再去骗一千一万次,她也不后悔;若是再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可以留在这个男人身边,她依然还是会选择离开,她也并不后悔。
有些东西,她明明已经出卖,已经失去,却还是想抓住那最后一丝残留......哪怕是掩耳盗铃,也不想说出那两个字——后悔。
她面若冰霜地回应着他,清楚而坚定地回了两个字:“没有。”
她感觉到肩头上的双手松了松,眼前的面孔上闪现过一抹短暂异样。
“我不想骗你。但确实是没有。若是再让我重头来过。我仍然还是会为了钱,去到你身边做这个季太太;同样会了钱,去达到自己的目的。该是我离开的时候,我就会离开;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林霜平静地说完,季洛寒忽地松开她之后,无比惨然地笑了。
“很好。如今你为了你的家人,又来做这季太太,真是妙哉。”季洛寒笑着说。
“放了他们吧。我们之间的恩怨,我们自己了解。我不逃,也不躲。”林霜用几近哀求的语气开口。
季洛寒收了收笑意,沉默了会儿回应说:“从一开始,这个牢房,就是你必须亲手为自己建的。从终于重新找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在期盼着,这个牢房早日成形。
“你不是不稀罕当这个季太太么?那从现在开始,就‘好好’当这个季太太!当到刑满释放为止!”
“什么时候刑满,意思是要到你死的那天为止?”
“真聪明。只要我一天不死,你就给我好好顶着这个头衔,享受这你如此不屑的身份和生活。”
“可以!”林霜含着泪咬牙切齿地说,“那你放了我的家人!我一定不会食言!”
“哼。”季洛寒突然又笑了,“你还是学不会,你早就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季洛寒!”林霜一忍再忍,现在终是忍无可忍,喊着就想伸手赏他一个耳光。
可季洛寒哪会给她这种机会!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就将她狠狠往地上一摔。
林霜跌在地上呼痛,眉头紧蹙地抬头瞪他,他已弯下身来面无表情地凑近。
“季太太,你这样就不对了。其实说起来,你也算是我的恩人。若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么会重新站起来。重新找回这属于我的一切!所以,我一定会将你锦衣玉食地养着。只不过,你再也见不到你那所谓的家人罢了。”
“季......”
“嘘——。不要再骂我了,你知道这样根本于事无补。如果你斗得过我,现在又怎么会匍匐在我脚下?”
听到这里,林霜咯咯地笑出声来,觉得这一切真的很可笑,可笑到了极点。“就算你现在人模狗样的,又如何?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是个没人性的废物!”
“骂得好!”季洛寒鼓了鼓掌。“所以你就好好当这个废物的太太吧,这可是光荣。”
“你要是敢伤害我的家人......”
“你就要死么?”季洛寒听了笑笑,“放心。你是季太太一天,他们就会好好被养着。你若是死了,他们就会连大街上的乞丐都不如。所以,你应该祈祷自己命长一些。”
林霜咬着牙,不再说话。
“你知道我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吗?”季洛寒突然又问。
林霜冲他一笑:“没有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掐死我么?”
季洛寒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抚了抚她的鬓间:“我最后悔的就是......真以为可以同这个女人白头到老。”
林霜怔住,心里像是有人用刀在绞动一样,痛不及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现在好了,我的确又会同这个女人白头到老,让她失去所有的快乐和希望,直到我停止呼吸的那一天。”季洛寒放下手来,眼睛里一点感情都没有。
说完这句,他站起身来,说了句“给你从巴黎带回来的礼物,在床头柜上。”
林霜根本无心看什么床头柜,闷着声音问:“我去睡客房?”
“你是季太太,睡什么客房?还是像以前那样。你睡地上。”季洛寒冲她一笑,然后就往浴室里面去。
“......”林霜沉沉地闭上眼睛,感受着整个世界支离破碎,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也许,一切都回到原点,就是他季洛寒想要的。只是这一次,他不会再给她机会靠近了。他要她一直沦陷在这样的束缚之中,永远也得不到解脱。
这将会是一个永远也醒不过来的恶梦,而她永远只能在这恶梦里周而复始。
呼,好吧。她眼眶被泪水浸湿。重新睁开眼时,目光里全是坚强。既然如此,她才不要哭哭啼啼地过这剩下的余生。
她这样想着,扶着床缘重新站起身来。
她把床头柜上的礼盒拿过来,拆开包装后,一个红色的戒指盒露了出来。
她将戒指盒打开来,里面放着一颗克拉数适中的戒指,耀眼夺目,照亮了她此时所有的狼狈和悲哀伤。
115.这么不听话
季洛寒从浴室出来时,林霜已经在旁边铺好了地铺。一切仿佛又回到过去,只是他们都不再是以前的那对男女。
他一眼就瞅见床头柜上原封未动的戒指盒,语调清冷地问:“怎么?不喜欢?”
林霜坐在地铺上,看都不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回说:“谢谢。可我从来不戴这种东西。”
季洛寒没有回应,走过去把那戒指取出来,走到她那边往床边上一坐,居高凌下地冲她勾了勾手指头:“把手伸过来。”
林霜抬着头看他,见他那偏执不容分说的表情,仍是固执地说:“真的不用了。”
她的语音刚落,季洛寒就粗鲁地强行拉过她手,硬是把戒指往她无名指上一套,不怒自威地命令:“没有我允许,不准取下来,更不准遗失。”
“季先生,我戴上这个,很碍事的,连图都画不了。”林霜试图再次拒绝。
“犯人怎么可以没有身份象征?”季洛寒道理十足地看着她,“这个东西就是你的号牌。让你时时刻刻记住,你是个犯人!”
谬论!林霜瞬间无话可说地看着他。
“你既然是季太太,也就不用再抛头露面。没我允许,你哪里都不准去。”季洛寒冷冷地说完,终于甩开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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