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予杰只得先留下来安抚惊魂未定的蒋珍儿。
等他从医院出来后,已经不见安若儿的影踪了。
她不肯接他的电话,他只能驾车回家。
却在路过附近的一个公园时,看到她的车子停在外面。
终于找到她了。
她却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看着公园里一树树的枫叶。记忆似乎回到了多年之前的那一天。
他们第一次约会。
他精心准备了饭店带她去吃饭。可他几乎未曾动过筷子。
那天,发生了好多的事情,有她最美好的记忆,也有恶梦的开端。
她很想跟他讲讲那一天的回忆。可只是在心里存着这种想要跟他分享的渴望。又开不了口。
她做不到。
每当她想要开口时。周围的气压就会突然凝聚起来,朝她压迫过来。
以前做起来那么容易那么自在的事情,现在已经变成。连跟他开口说话都这么困难了。
他们怎么会变成了这样的?
心里被浓重的悲伤涂占,她不敢把目光转向他,怕自己眼神里的绝望,会把他们两个人一同淹没。
目光仍是望着那些枫叶。
片片,层层,红海一样,却无风不起浪,只能像是精雕地画像一般。
那些枫叶像是涂了一层腊油一样,一直保鲜着,和记忆中那一天的一样。
她记得她们停车的那间蛋糕房,她站在里面选着生日蛋糕。
那些大玻璃橱窗,装饰斑斓如梦的美味蛋糕。
玻璃窗外,他坐在车里耐心地等着她。
为了圆果果的生日愿望,她们陪着果果去公园里放风筝。
那天傍晚的枫红与夕阳,已分不清哪一个更美艳绝伦了。
欢乐的笑声,回荡在天际。
随着夜晚的降临,围绕在她身旁的人,一个个都被夜幕吞噬掉,消失不见了。
那笑声还在空气里回荡着,像是灵魂一样穿透她的身体。
胸口像被枪给打中了一般,再看着天边的夕阳如血,染红了半个天际。
天际下的枫树也像是沾上了血,才会满树的屠红。
屠戮。
在这充满了肃杀秋机的公园中,瞬间变成了一个死亡场,满是血腥的气味在飘荡,沾上染了所有曾经美好的回忆。
她不得不重新面对眼前的现实,艰涩地开口对他解释道:“我只是想要她撤销指控。”
她拿着枪,要杀人的样子,现在还清晰的在他的脑海中浮现着。
她当时满身的杀气是真的。
如果不是他赶来的及时的话——
他不敢想像后果是什么。
只要差上几分钟,晚来几分钟……他进去时,就可能看到她双手染血的样子。
看到她已背上人命。
她居然有枪——这突如其来的一切,给他的震撼太大了。
脸色一片清肃。
“你的枪是从哪儿来的?”
她没说话,只是低首,垂着眸。
“只是要她撤销控诉的话——为什么要带一把枪到医院里来。”
这根本就是自欺欺人的说法。
他继续冷声说道:“你拿出枪后,还控制得了杀人的念头吗!”
如果她来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杀人,那她就太天真了。
擦枪走火。
当她握着枪时,就会被那把枪给主宰了她的意志。
安若儿没有辩解,她看着自己的手,无法否认。
如果不是他走进来,她会不会真的开枪——
她只知道,她真的很想要蒋珍儿的命。
很想要终止蒋珍儿带给她的一切恶梦。
那一刻,脑子里的神经突然就全断了,只是一直想到妈妈惨死在她的面前,也只有一个念头:杀了蒋珍儿。
报仇。
的确是理智尽失了。
却偏偏那一刻的她,都被他看在了眼中。
他对她,失望极了吧。
她甚至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就怕在里面,看到太过分明的嫌恶了。
她对自己,也何尝不是很失望。
既不能为妈妈报仇,又让他对自己失望。
内心煎熬着,被痛苦撕扯着。
“对不起……”
她不知道要怎么让他不要生她的气,只能脱口向他道歉。
他轻皱着眉,说道:“也许,妈的担忧是对的。
你一天只记得仇恨,心里充满猜疑,就随时会有失控的举动。”
他该拿她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监控着她,随时堤防着她要去杀人么。
即便这样做,他也不敢肯定,自己加上宝宝们的份量,就一定能抵得过她内心的仇恨。
现在,她对他还有些顾虑,所以他刚才能把她的枪从手里拿下来。
可是长此以往下去,他要强阻她报仇,只怕是连他也会被她的仇恨给消融掉,再也无力阻止什么了。
安若儿听了他的话,心里却慌乱起来,她急忙说道:“不会了,我答应你我不会再失控了……”
她真的很怕他会再把她送到若筑,把她和孩子们分开。
第二七零章 判决
白予杰对她的乞求,只是沉默着,站了起来。
她想伸出手来拉住他,却只能缩着手没有动。
她只是想硬留着他,留着孩子,留着一个家。
说出的这种保证,连她自己都不再相信了。
这次,她是真的失控了。
那种无力控制内心善良的一面,只是被仇恨占据身体的样子。
现在想想,连她都害怕不已。
又怎么能让他放心。
看着他走了,又站住了。
没有回头,只是站在原地中等着她。
他仍是她初见时的那个他,让她心动的那个他,玉玉如陌上君子。
可她心里的阴影面积已经越来越大了,再不是能和他比肩而立,心思纯净的安若儿了。
默默地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他身旁,心却离他,越来越遥远。
蒋珍儿恶毒地说,她若下了地狱,也会拖着她一起。
她们是互相仇视的。
而她却那么爱他,爱到怕微尘沾染了他的衣服,怕晨露打湿了他的鞋子,怕晨曦初现时,啾啾的鸟鸣声会打扰了他的清梦。
她怎么能把他也拖累在她仇恨的桎梏中。
让他这样一直不开心。
为了她而左右为难。
蒋珍儿始终不愿改口供,甚至还在医院里开了记者招待会,一时之间造成了很大的社会影响。
白家,白氏。全都受到了安若儿的牵连。
身为安若儿最好的闺蜜,风行晶晶直到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全国皆知时,才得到的消息。
若儿回了白家后,她们在白家见过面的。
那时安若儿劝她要做好决则,不要弄得大家都尴尬。
没过几天,她便向哥哥申请要到各市做市场调研。
其实是因为她根本处理不了感情上的一团乱麻,想避走一阵子。
因为安若儿自己的事情已经够多的了,她也不想拿这些事情烦她,因此这件事便没人得知。都以为她是要一展宏图。大展拳脚了。
得到消息时。风行晶晶人在上海,火急火燎地打电话给哥哥。
风行磊了解妹妹的脾气,她这时候要回来了,只会更添乱。未必真是对若儿有利的。便把她先安抚住了。
风行晶晶没办法马上脱身。又受了大哥的一堆保证后,才没有回来。
安若儿接到她的话后,也让她安心做自己的事业。不需要回来。
慕云裳坚持要一力相抗。
因为这件案子造成了很大的公众影响,因此法院决定要公开审理。
开庭日,安若儿和白予杰一起去了法院。
经过律师的申辩,判决最终下来了,慕云裳被判刑三年。
安若儿还要找更好的律师为她打辩护,被慕云裳拒绝了。
“夫人,已经很好了。我要无罪释放了,那些人不会罢休的。
让我坐牢,并没什么大不了。只有先平息了现在的局面,别再给人可乘之机。”
听到宣判的结果后,白予杰一直很担心安若儿会再次失控。
虽然看出她的激动和难过,但她从头到尾都异常的沉默。
或者说,这些天,她都很沉默。
她这样的反应,反而让他更加忧心忡忡。
苏晓晓并不清楚这件事情的始末,还以为害蒋珍儿的坏人已经被绳之以法。
没有跟谁商量过,便又好心把经历过这次无妄之灾的蒋珍儿接回家里来,好好安慰着,又要为她补补身子。
当白予杰和安若儿从法庭回到家里时,就已经看到蒋珍儿也在了。
饭桌上
苏晓晓几次开口,想让她们两个解除误会。
安若儿都不搭言,最后放下筷子。
“你吃好了吗?”她转头问着白予杰。
白予杰点点头,知道她现在不想留在这儿和珍儿同在一处。
“那我们回去吧。”
她先站了起来,只对公公婆婆点了点头,也不开口说话,先退出了饭桌。
苏晓晓还想叫住她,被白敬轩生气地打断了。
“我吃饱了。”
白敬轩站起来,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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