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芝留心她的脸色,看到的是一脸的开心,倒是一点哭过的痕迹都看不出来,都有点让她以为自己刚才是看错了。她满心疑惑,却不能说什么。
“你到哪里去了?打你电话也不通,我都冷死了!”白泽芝抱怨说。
“朋友有点麻烦事,电话里说了半天。知道你在等我,我都急死了,想挂她的电话,又不好意思。毕竟人家心情不好,我总要有所表示,关心体贴一点。”
白泽芝微笑着,没有说什么。她心中隐隐不安:她为什么又要说谎?那个男人,年龄可不小了……
...
☆、第321章 惊闻(1)
参加媒体会议的时候,白泽芝没看见丁蔷薇,觉得很奇怪,这么重要的会议,她怎么可能不参加?于是就向认识的人打听。
有频道的人跟她说,丁蔷薇这几天在上海,说是会尽量赶过来的,大概也快要到了。白泽芝更加奇怪了,她在上海,怎么没跟我说呢?这几天都在上海?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晚些时候,白泽芝终于看到了匆匆赶到的丁蔷薇。她迎上去说:“你总算来了!怎么听说你是从上海赶过来的?”
“是啊,事情比较急,赶去上海处理,又赶回来参加媒体会,赶死我了!”丁蔷薇笑着说。
“你哪天去的上海?都没告诉我。”白泽芝忍不住问。
“我昨天下午才赶过去,时间也晚了,就没给你电话,今天又要往回赶,知道你也要来的,我们能在会上见面,所以也就不电话了。”丁蔷薇笑着解释,还亲昵地挽住白泽芝的胳膊。
白泽芝看看她的笑脸,满腹狐疑。刚才听她公司里的人跟电视台的人在说,丁蔷薇两天前就去上海了,那她为什么要跟我说昨天下去才赶去的呢?她为什么要跟我说谎呢?
白泽芝觉得糊涂了,祁连珊也好,丁蔷薇也好,她们都是怎么了,都为什么要撒谎?
为了派乐国际的事,白泽芝在上海待了快两个月的时间。1999年就这样匆匆忙忙地来了。
元旦,大家休息,派乐反而是活动最繁忙的时候。白泽芝留在上海没有回家,协助派乐公司的活动,负责活动的跟踪和评估。李斌他们也继续守在上海分公司。只有祁连珊一个人回了杭州。
今年的春节是在一月,白泽芝想,年前派乐的整个公关活动就可以结束了,不用她再跟进了,到时候她就可以回家过年,也可以返回总部工作了。
四号的这天晚上,白泽芝打了几个电话,看了会电视,准备睡觉的时候,忽然接到了董总的电话。
她看着来电显示,有些惊讶,因为董总几乎没有跟她直接联络过,都是方总或者陈总给她下达指令的。
董总在电话里语气严肃地说:“白泽芝,明天你要马上回来一趟!”
“好的,可以知道是什么事吗?”白泽芝试探地问。
董总沉吟了片刻,才说:“祁连珊出了事,你明天回来,去医院看看她。”
“啊?祁连珊怎么了?生病了?”白泽芝既惊讶又着急。
“是煤气中毒。”
“煤气中毒?洗澡的时候不当心?现在燃气热水器的问题是比较多,前几天就报导了两例……”
“不是,”董总打断她,有些艰难地说,“不是洗澡。是自己开的煤气,在厨房,据说是自杀。”
“什么?自杀?”白泽芝完全被吓住了,她完全不能相信会有这样的事。
“你现在那边是一个人吧?”得到白泽芝的回答后,董总继续说,“今天跟你说的事暂时不要对其他人讲。警察都去过了,是自杀。”
...
☆、第322章 惊闻(2)
“这个事公司里只有我、陈总、方总我们三个人知道,对了,还有财务老马知道,因为她住院要动用医保,所以老马是要知道这件事的。另外,就是你了。”
“你是她的好朋友,再说你是女孩子,方便一些,代表我们公司领导,去看看她。她父亲专门嘱咐了不要把这件事传开,影响不好。现在公司里其他人只当她是病了,请了病假。所以……”
“是,是,我明白。”白泽芝说。
“这孩子挺开朗活泼的一个人,像个开心果似的,怎么会干这种事?具体我们也不清楚,只有老马去过一趟,她父亲也不叫我们去。这样,你去看一看,去前给她父亲先打个电话,电话号码你记一下。”
白泽芝连忙找了纸笔,记下了电话号码和医院地址。
这晚,她平生头一次,失眠了。她也不知道自己都想了些什么,满脑子都是大大的问号。最后也不知到了几点,她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在梦里,她还在大声质问祁连珊:你太过分了!你还当我是你的朋友吗?
第二天,她坐最早一班的火车回了杭州。下了火车,坐进一辆出租车,就立刻给祁连珊的爸爸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边是一个沙哑而沉重的男人的声音。白泽芝说明自己的身份,祁连珊的父亲说:“我经常听天珊说起你,好,你来看看她吧。”说完又报上了医院地址,“你到了给我电话,我叫人给你领路。”
天珊是祁连珊的小名,她曾经告诉过白泽芝,“祁连”就是“天”的意思,在家里,爸爸都是叫她天珊的。
中途,白泽芝叫司机在一家花店前停了一下,下车去买了一束鲜花。坐在出租车里,离医院越来越近,她忽然紧张了起来。她对自己说:我一定要好好问问她,你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干出这样的事?你老是给别人看相算命,却看不清楚你自己?你老是当别人的心理咨询师,自己却干这样天大的傻事?你到底要干什么?
到了医院,她给祁连珊父亲打了电话,不一会儿,一位阿姨出来带她。白泽芝问:“几号病房啊?”那阿姨也不回答,只是眼圈红红的。最后,她们停在了重症监护室的门口,重症监护室几个字,再一次惊吓到了白泽芝。
走进重症监护室,看见医生护士正进出忙碌着,中间一个病床拉着帘子。一位高大英武,两鬓有些斑白的男人朝她走过来,“是白泽芝吗?”他问。
“是,您是祁连珊爸爸吗?”白泽芝问。
男人点头。
“又是一轮抢救,刚才有点不好。”说了这一句,父亲就开始沉默不语。
两人默默地站着,盯着帘子看。
白泽芝心中已经是翻江倒海,她从刚开始听到消息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的认识里,还停留在普通的探病上,就是祁连珊病了,躺在病房,而她来看望她,还要好好教训她。没有想到的是,眼前是这样的景象,这完全超出了她以往的经验。
...
☆、第323章 惊闻(3)
祁连珊已经两天没有醒过来了,如果三天不醒,情况就十分严重了。越往后希望会越渺茫,如果长时间不醒,就会变成植物人,甚至生命衰竭……
她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死亡原来会这么近。这样年轻鲜活的生命,竟然会跟死亡牵扯上关系。而她自己,白泽芝,竟要在这么年轻的时候,亲眼目睹亲近的人的离去吗?
祁连珊的父亲示意白泽芝跟他出去,他们一前一后走出病房,走出大楼,走到一个僻静处,在一棵树下停住。父亲摸出香烟来说:“我抽根烟,请不要介意。”
“没关系,请便。”白泽芝说。
“其实很多年没有抽过烟了,是天珊让我戒烟的。可是这两天,我又是为了她,重新开始抽烟了。”他点上烟深吸一口,接着说,“发现的时候,她坐在厨房门口。她搬了一张椅子进厨房,就坐在厨房门口。煤气灶上的阀门开着。我和她妈妈在卧室里睡觉,卧室门关着。我们一向都是关着门的,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所幸那天半夜里手机响了,是个打错的电话,我真要感谢这个打错的电话。既然吵醒了,我就起来上个厕所,再看看天珊被子盖好没有,她这么大了还要踢被子。”
“她不在床上,太奇怪了,我走到客厅,当时就觉得气味不对,走到厨房,就看见了她。我的腿都软了,可我不能倒下,她妈妈会更加没办法处理。所幸厨房连着客厅,客厅有一个小气窗,她妈妈总总埋怨我忘记关这个气窗,可是那天,真感谢这个气窗是开着的,为我们争取了时间。”
“天珊是个乐观的,快乐的孩子,我和她妈妈怎么也不明白,她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她留了遗书,写了些不知所谓的东西,还说了很多遍的‘对不起,爸爸。’我不要她说什么对不起。到现在我才忽然发现,我竟然完全不了解自己的女儿了!我是这么的疼她,她怎么能这么绝?”他停下来,开始猛抽烟,然后突然问白泽芝,“你知道她在跟什么人交往吗?”
“我不知道,很惭愧。和她这么要好,我竟然这样不了解她。她为了什么不开心,我都不清楚。”白泽芝低下头,脑海里突然出现了火车站贵宾候车室里的那一幕,以及在上海发生的那些奇怪的事。她抬起头看着这位痛苦的父亲,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把她看见的那些事,都告诉了这位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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