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啊……”孟翡如干笑开口却被打断。
“我又烤焦了,”邝罗清面无表情地把烤焦的肉串扔进旁边的盘子里,“不烤了。”
“我来帮你烤。”杨柳一直坐在邝罗舒身边吃现成的,听到她说这话便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接手她的烤肉串工作,她其实早就想动手了。
而邝罗舒才要侧头和她说话,却见她已经跑远了,他微抿嘴神色不动,扭头继续烤肉。
“你会烤?”邝罗清怀疑地看她。
“当然,”杨柳一笑,手上熟练地翻弄烤串,洒配料,“大学的时候我和我妈会去我妈的一个学生那过年,他开了一个农家乐,过年的时候我们就会在他的农家乐自己烤肉串,除此之外还会做很多好吃的,我妈那个学生,我叫刘哥,他手艺特别好,各地特色菜他都能做一两道。”
邝罗清笑道:“真棒,是罗舒他们上次去的那家农家院吗?”
杨柳点点头。
孟翡如在一旁好奇问:“哪个农家院?”
“莲香依依,”杨柳道,“你们在网上可以查到。”
气氛渐渐缓和,赵敛这才敢开口说话,“你刘哥手艺确实不错,做的特色菜都很地道,而且人也豪爽大气。”
杨柳听人夸她刘哥就不自觉高兴,与有荣焉道:“他当初为了学这个走了好多地方,专程到当地人家里学,自然做的地道。”
钟远扬呵呵笑道:“杨柳,这夸你刘哥跟夸你一样。”
杨柳一笑没接话。
说到这气氛才算再次热络起来,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再配上烤肉的嗞嗞声,肉串引人垂涎三尺的香,在这Z市和暖的傍晚,每个人都惬意无比。?
☆、第 22 章
? 22.
深夜,大厅里复古欧式吊灯悠悠亮着,驱散了围攻上来的黑暗。
桌上地上啤酒瓶歪七倒八,烤肉用的铁签飞得到处都是,下水饺一般的纸巾扔了一地。
续摊后邝罗清喝得微醺,满面绯红,攀着杨柳的脖子一字一顿。
“你知道吗,我……”她打了一个酒气熏人的嗝,“我如果不是因为阿舒,我才不会邀请你,你呢。”
她呵呵笑,“你谁啊你,是吧?”
杨柳:“……”
她尴尬地扶住她,“清姐你醉了。”
“可能吧,”她一笑,却放开杨柳,一脚将坐在沙发另一边的赵敛踢下去,手交叠放在小腹上躺了下来,她平静道,“我喝了不少,杨柳。”
“你要不要上去休息?”
一旁已经有人开始喊着上楼了,孟翡如则早在烤肉宴结束后就回房间了。
“你们去吧,一群没用的东西,”邝罗清坐起来冲众人喊了一声而后又跟没了力气般倒了下去,“我要通宵。”
邝罗舒看一眼这边,冲一旁候着的刘姨道:“让人来收拾。”
待刘姨离开,他又对众人道:“行了,上去休息吧,别管她。”
众人这才跟解放了一样往楼上走,
不过也没忘回头嘱咐剩下的三人早点休息。
钟远扬一边走一边道:“老骨头了,早就熬不动了。”
“你才三十多岁你就老骨头了,”赵敛鄙夷他,“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啊。”
钟远扬呵呵笑:“我拍戏的时候成天东奔西走荒山野岭地折腾,当然比不上赵公子坐阵家中锦衣玉食裘马轻肥来得舒坦啊,你看看,我们俩走出去别人得说我们俩父子。”
钟远扬伸出胳膊和赵敛的放到一起,“你啊,就是只白斩鸡,白的!”
他哈哈哈哈地往前去了。
赵敛:“……”
“我白吗?”他扭头问Cylin。
Cylin面无表情看他一眼,将手往他手边一放,下一刻立马收了回来,绕过他快步走了。
赵敛:“……”
楼下邝罗舒对杨柳道:“别管她,你去睡,明天还要早起赶飞机。”
杨柳看一眼邝罗清站起来,轻声道:“那我去休息了清姐,你也早点休息吧。”
“休息什么?”邝罗清却拽住杨柳的手,“别理他,我还有话和你说。”
杨柳看向邝罗舒。
“我上去洗个澡。”邝罗舒起身离开,把客厅让给她们俩。
佣人在一旁收拾残羹剩炙,邝罗清让他们先下去,待会再来收拾。
等佣人走了,邝罗清轻叹一声,道:“现在几点?”
杨柳看了一眼客厅里的复古马头钟。
“一点了。”
“你看,时间好快,一眨眼这一天就过去了。”邝罗清抬手遮住眼。
“等过完年我就37了,杨柳。”邝罗清又翻个身,眼里无神,似看着桌角又似看着记忆里某个点,所有的背景在这一刻都像被融化掉,只有某一抹光慢慢地越来越亮,直到刺眼。
“你才二十四吧,就算过完年你也才二十五而已啊。”
邝罗清看她,“你还这么年轻。”
“年轻真好。”
她没头没脑地说,好像也没个章程,不需要说得太有逻辑,只觉得高兴就好,只觉得能将心里那些腐朽发臭的情绪发泄出来才好。
她也不需要杨柳回复她,此刻她只是缺个听众而已。
“我像你一样年轻的时候,对爱情满怀憧憬,我妄想着能找到自己的另一半,最后却发现,不可能,”她一笑,“不可能,我这种人就不适合结婚,不适合和谁谈长相厮守白头偕老,那些对我来说就是遥不可及的地平线,它就在面前,可就算我怎么努力都摸不到它,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样的触感,长什么模样,而到现在,我连知道的力气都没了。”
“我觉得,就算一辈子一个人这么过也可以啊,我37了,都已经这么大了,都老了,早过了对婚姻满怀期待的年纪了,还结什么婚,直接就这么过吧。”
“可是我好难过。”她说着难过,却一滴泪也没掉,只有空洞洞的眼像两个被褐色石球撑起来的山洞。
过了许久,杨柳以为她不会再说了,喊她“清姐”却被打断。
“这些话,我不能和他们说,他们只会觉得我活该,我自作自受,所以,我只能和你说,”她一顿,又道,“你是个好姑娘,不是有句这样的成语吗,出淤泥而不染,我觉得,就是形容你。”
她道,“其实我特别嫉妒你,你知道吗,你在一个男人最好的时光里和他相遇。千帆阅尽后只剩安稳。阿舒不说,我也知道,他是认真的,前所未有。”
杨柳说不出话来。
“来吧,”她突然坐起来,俯身去掏扔在地上的包,“帮我把手机拿出来。”
杨柳帮忙把包递给她。
邝罗清坐直身子,她拿着手机点开微博,“来,我们来解决今天,哦不,昨天,昨天狗仔爆的那张照片的事。”
微博上已经闹翻了,男神是大家的,任何一个女明星都不能染指,这种疯狂的想法早在这些人第一天成为舒化奶的时候就已经根深蒂固了。
不管狗仔爆出来的那张照片,里面的女人是安蔷还是她,他们都不能容忍。
“太疯狂了是不是,”邝罗清嘲讽一笑,点开自己的微博主页,“好在那张照片你们俩没什么亲密动作,不然,那些疯子顺着网线爬过来撕了你的心都有。”
她打了几个字,招招手示意杨柳过来,“我们拍张照。”
杨柳依言坐到她身边,然后下一刻就被揽住了脖子。
她以为这样就可以了,然而到底是她太嫩。
邝罗清举着手机凑过来,一下亲在杨柳唇角。
杨柳:“……”
“你们……”邝罗舒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的,站在楼梯上眼神复杂难言地看着她俩。
“味道不错,”邝罗清扫他一眼,回味一般咂嘴,“记得把唇膏牌子写给我。”
杨柳窘道:“是啤酒的味道。”
邝罗清长长的哦了一声,漫不经心道,“原来是我搞错了,”她一笑,撑起身子往楼上走,“睡去了,没劲。”
她走过邝罗舒身边,忍不住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脸,微笑道:“乖。”
邝罗舒:“……”
他额上青筋暴起,压低声音只说了一个字,“滚。”
“好凶啊。”邝罗清笑得花枝乱颤。
邝罗舒皱眉,不愿理她,兀自下了楼。
邝罗清笑了一阵,扶着扶手慢慢回房了。
转弯时她还喊了一声:“晚安。”
“还不去休息?”邝罗舒坐到杨柳身边。
“这就去了。”杨柳抬起身子要走,却被他一把拽住。
“我要去休息了。”杨柳回头看他,眼里有着淡淡的笑意。
邝罗舒依旧没松手。
“我先去洗澡,”杨柳笑出来,小小地挣扎,“有什么事等下再说。”
他这才将手松开任她小跑着走了。
她此刻就像一只小鹿,莫名地欢快。
邝罗舒在后面看着她,风平浪静已久的眼里泛起一丝笑的涟漪。
小姑娘好像很容易满足,他此刻忍不住想,要不要再对她好一点。
清幽的灯光下,即便身后是尚未清理好的残羹冷炙,心里也像是有一片清明干净,像连绵的雪山,在近乎荒凉的高原上,留着一抹让人内心澄澈的白。
露台是封闭式的,四面都是玻璃窗,抬头能看到乌沉沉的天和一轮弯月。这边的天空不比D市,在晴朗的夜晚,一年四季都能看到星空。但有一抹半藏在云中的月散发着温润如玉的光,也让人觉得餍足。而其实,广阔的天幕包裹着明月,比仿若钻石般镶嵌其中的星空在视觉上要来得舒服,在看久了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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