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芝眉直接打断了他：“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
水远程疑惑地看向她。
“医生说，熟悉的生活环境，对她的恢复有利。”
水远程无话可说。
这局面，是势必佳雪离开才能够解决的了。
可是开口叫佳雪搬出去，他还真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水芝眉说：“你不用这么为难，我知道你说不出这样的话，觉得对女儿太残忍，所以我已经跟她说过了，也算是替你唱了黑脸，你正好过去唱红脸。”
水远程深吸一口气：“让佳雪搬出去也可以，等我先给她准备好住处。”
这一点，水芝眉没有反对。
她知道水远程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已是艰难，既然到了极限，再强逼下去，只会反弹了。
不过趁着这会儿水远程内疚，别的还是可以谈谈的：“上次你说你把德诚一分为二了，打算两个女儿一人一半？”
水远程点头：“她们两个到了今天，归根结底还是有可争的东西，我现在就把它剖分开来，省得以后再出这样那样的事。”
水芝眉赞许地点点头：“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分给佳仪的什么啊？我去看看。”
水远程的心这会儿很软，却还没有到青红不分的地步，他姐姐做起生意来是个什么水准，他可是再清楚不过的了，要是给她插手佳仪的资产，他还真怕要不了多久就被她玩儿完了。
“我会剖分好之后提前写进遗嘱，公正过后，请律师专门保管，你看与不看都没有多少区别。”
“你怎么分的，我也无权置喙？”
水远程努力维持着自己仅存一点点的耐心：“等我拆分清楚，写进遗嘱的时候，给你看列表。”
水芝眉不满意：“那我怎么了解你这些公司的大小、运营情况？光赁名字？”
水远程不接话。
说来说去，她还是要插手公司事务。
水芝眉面色不善地“嗯？”了一声，以示催促。
水远程理也不理她：“我先去看看佳仪。”
水芝眉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慢慢地又坐回沙发上。
她想做的事情，都会一步一步达成目的的，也不用急于一时。
看，现在，她不是回到水家了吗？
水远程不也松口让佳雪那死丫头搬出去了吗？
公司又不长脚，放在那里永远也不会跑，她更不用着急。
水芝眉这么一遍遍地安慰着自己，窝在沙发里，拿两手环抱住自己，像是很冷的天气里想要寻找个温暖地角落。
许久许久之后，她觉得腮上痒痒的，伸手一触，居然是泪。
她拿手随便地擦了下，转头看向父亲的遗像：爸，我回来了呢。
第318章 搬出别墅
云峰别墅偌大的客厅里，奢华温馨的背景，却还是挡不住水芝眉身上自哀悲愤的气息。
她站起来慢慢走到父亲的遗像前，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好一会儿才轻声地说：“爸，你不是想把一切都留给远程吗？可你却要看着我的女儿在这里长大，感觉怎么样呢？”
“你是不是觉得佳雪回来了，一切就还在朝着你的期望发展？爸，你错了呢，有我在，我不会让我失去的东西，再从我女儿的手里失去一次。”
“那个佳雪，很快就要被赶出这里了呢，以后，她还会从水家消失，你信不信？”
“哦，对了，你儿子女儿，现在生的都是女儿呢，还真是公平公正，再也不用被区别对待了。”
“不过，你恐怕就不开心了吧，你挣下的万贯家业，终究还是要便宜了‘外人’呢!”
照片不会说话。
照片上面那位看着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仍然是面容平静，微微带着笑意。
水芝眉心中带着不忿，但说了这么多，却不会有一丁点的回应，她有些气闷地重新回到了沙发上。
中心医院。
水远程坐在佳雪病房里，安静地看着女儿吃晚餐。
佳雪看出来他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很快吃完了抬头问：“爸，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水远程有些愧疚的样子：“佳雪，你姑妈说，她这次把佳仪带回来，是因为医生说，熟悉的环境会让她有安全感，有利于摆脱恐慌焦虑，对她的恢复比较好。”
佳雪心里有些发凉：父亲这意思是叫她搬出云峰别墅吗？
如果是亲生姐妹，这根本不算什么事儿，但她们两个如此水火难容的关系，这多少有点父亲在做衡量取舍的成份在里面。
不过，她不想为父亲为难，便勉强一笑：“好啊，那我先搬出去。”
水远程忙说：“佳雪，你不要多想。爸爸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的。”
佳雪点点头：“没事，我知道爸爸的难处。”
水远程怜爱地摸摸女儿的头顶，安慰说：“你不用担心。你是爸的亲生女儿，爸爸不疼你疼谁？”
佳雪在心里苦笑，上一世，她从来不敢相信这一点，可是临死才知道父亲对她的爱。
可这一世，她对这份爱坚信不移的时候，水远程心中的天平，却又向佳仪那边倾斜了。
也许她上一世既不聪明也不讨喜，却是父亲能够一眼看透的人，从而得到毫无保留的怜惜。
这一世，先变的是她吧穿越之秦梦蝶。
水远程见佳雪这副表情，生怕本就不在他身边长大的女儿会离自己更远，忙说：“你不要难过，爸爸会跟你一道搬出去。”
佳雪一怔：“爸？”
水远程笑着说：“爸正让人收拾佳和苑的房子，虽然仓促之间不可能像云峰别墅那样装修，但是那里离德诚和青云学院都很近，又在市区，比云峰别墅要方便得多。两百多平方的面积虽然不大，但就我们父女两个，而且是暂住，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回云峰别墅，所以也不需要带多少人，完全够住。”
佳雪笑了：“爸，你不用解释这么多啊，对我来说二百平方已经很宽敞了呢！”
水远程听得心中一酸，他怎么忘记了佳雪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呢？
还记得第一次去周刚家的情形，大刚包子铺上下两层加起来也不过一百多平方，一大家子全挤在一起。
他发誓要好好弥补这个女儿的，这会儿却又让她有家归不得。
这么想着，他决定重新装修一套别墅，小女儿有的，大女儿就必须也有。
有了这样的打算，他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呵呵，大小并不重要，有你在的地方，就是爸爸的家，有爸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我们先在佳和苑住着，家天下还有一套别墅，爸会叫人好好设计装修，到时候那边就给你住。”
佳雪一扫之前的失落，跟水远程玩笑起来：“爸，怎么听起来魔都到处都有房子，人家收集东西，爸收集房子啊？”
水远程也被佳雪说得乐了起来。
佳雪虽然只住了五天院，到她打算回云峰别墅搬家的时候，却已经被告知佳仪已经先一步出院，回到了别墅。
精神上的疾病，治疗是一个非常长期的过程，除非发作得历害一般不需要住院。
而且佳仪的病现在已经重在护理恢复而不是在医院里系统全面的治疗了。
佳雪非常体贴地对父亲说：“那我就不回去了，我直接去佳和苑吧。反正我的东西会会都十分了解，该带什么不该带什么，她都清楚的。”
水远程点点头，带了会会回去搬东西。
佳仪见佳雪要搬走很是开心，可过会儿发现水远程也在搬东西，脸色就变了，她似乎受了十分大的惊吓，过去抱住父亲的胳膊恐慌地说：“爸，你要走吗？爸，你不要佳仪了吗？”
水远程被她像个小孩子似的动作表情弄得心头软软的，自动自发地开启了小时候哄佳仪的模式：“怎么会呢，爸怎么可能不要你，这是有事要出门，才收拾东西。”
他说的时候，跟管家太太施了个眼色，黄太太立即说：“是啊佳仪小姐，先生是要出差。”
佳仪还一味地抱着水远程不松手。
黄太太叫秦姐把水远程的箱子拿过来，作势要打开给佳仪看，笑着说：“佳仪小姐，你看，这是你爸的登机箱啊，里面就放的几件衣服，这你都不让爸爸拿出去啊？”
佳仪一脸将信将疑地样子。
水芝眉过来一把拉过佳仪，把她抱在怀里说：“佳仪，你爸很忙的，你老是这么缠着他怎么能行呢？你看，你爸还要给你找学校，这都忙得没顾上！”
水远程脸色一僵，开口说：“我这次出差回来，一边就会给佳仪选好学校的。”
她情况那么特殊，普通的学校怕在学校受到什么刺｜激，可特殊学校，他又怎么舍得？
水芝眉一声冷笑：“如果用心的话，把学校搬到家里来对你来说，又有何难？”
水远程一愣，有些尴尬地说：“我会请最好的老师过来。”
这样一来，都不用再重新找学校了，佳仪治疗期间，就在家里学习，保留学籍有档案资料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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