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她在的时候,他会直接把杯子给她,要她代劳。
那种自然的举止,就好像在家时一样。
这种行为,不得不说,让乔蕊开始觉得自己是特别的了,心情变得稍微的好了许多。
之后,对于他的这种依赖的小习惯,也都惯着了。
不过乔蕊知道,景撼天却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这个小儿子,就是一个十足十的大少爷,永远不可能有自己洗手作羹的一天。
他饭也不吃了,将筷子放下,让人推着他去看。
厨房里,佣人们都站在外面,主要是他们进去也不知道做什么,先生下了命令,不准他们给这两位做饭,他们进去,也不可能帮忙,干站着,又碍眼,还不如出来。
景撼天透过佣人看进去的时候,就看到景仲言正端着盘子,乔蕊在盛菜。
菜盛好了,有些烫,他把盘子放下,细微的搓了搓自己的指尖。
乔蕊看了好笑,捉着他的手,让他的手指,摸到自己的耳垂。
这个小窍门她教过他很多次,但是大男人的,估计觉得这样太难看了,总是不会去做。
景撼天远远的看着,脸色非常不好。
也对,穷人家的女儿,估计都会做饭。
不过如果这算一个优点的话,那所有的厨师,都有优点了。
冷哼一声,他让佣人推他出去,这里,越看越扎眼。
做好了饭,两人端出去的时候,景撼天已经上楼了。
两人吃完,回到房间,乔蕊满脸苦色:“明天真的只剩我和总裁在家里?”
“嗯。”躺在床上,他手指绕着她的发丝。
她的头发越来越长了,没什么造型,就是一头黑亮的长发。
发丝很软,也很柔,据说头发软的女人,心都很软。
他觉得这是真的。
乔蕊叹了口气:“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头顶。”
他失笑,捏住她的鼻尖:“害怕?”
她皱了皱鼻子,解脱自己的鼻尖,张口咬住他的手,牙齿轻轻磨着:“不是一般的怕。”
他任由她磨牙,低低的说:“他没那么恐怖,至少……”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神冷了冷。
“至少什么?”乔蕊问。
他垂下眸:“至少,他不会伤害你,男人,总不屑伤害女人,只有女人,才更爱伤害女人。”他说着,摸着她的头发,倾身咬住她的嘴。
乔蕊听过上一个段子,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但是这话,她没想到能从景仲言口中听到。
她还来不及细想,他的吻已经变得猛烈,气息,也与她的纠缠在了一起。
肌肤的触碰,两人的火热,都被点燃。
过程中,乔蕊很小心,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尽最大的努力压制着,连呼吸都很小心翼翼。
他却就是盯准了她的隐忍,一次次挑拨她的底线,看着她在崩溃边缘,却死死捂着嘴,涨红了脸,可怜兮兮快哭了的摸样,他的心也随之跳动得更加狂热。
身体力行,行动,变得更加疯狂。
第二天,景仲言八点起的床,醒来,看到乔蕊已经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了。
看到他醒了,她翻了个身,窝在他怀里,难得的撒娇:“你真的要走吗?那你几点回来?中午回来吃饭吗?”
他将她搂着,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中午不回来,晚饭前回来。”
她哭丧着脸,将脸闷在他怀里,嘟哝着不说话。
九点的样子,景仲言洗漱好离开,乔蕊也换好了衣服,坐在床上看着他。
她那摸样,仿佛被遗弃的小狗。
他揉揉她的头顶,在她嘴上啄了一下,轻轻的说:“在家等我。”
她只好点头。
他一离开,乔蕊就走到窗台边,直到看到景仲言的车开出了大门,才站在全身镜前,深呼吸一口,给自己打气,出了房间。
走廊里很安静,美国的建筑,总是带着美式风格,这间别墅是比较大的,二楼数下来,有八间房间,走廊也因此显得非常长。
乔蕊反手阖上房间门,走的时候,脚踩在木制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走到护栏旁边,俯首,看下面的情况。
客厅里,放着美国新闻,但是沙发上,却没有人,乔蕊又看向餐厅方面,也没有人。
她好奇,还以为老总裁会在。
不过新闻开着,他应该的确已经起床了。
她下楼,脚步放得很轻,小心翼翼的。
走到了一楼,她才发现,楼下不是没有人,只是刚才在上面没有看到,景撼天就坐在客厅旁边的花园阳台里,拿着剪刀,在剪花草。
乔蕊站在那里看着,知道自己该走过去打个招呼,但是想到昨天的情况,又有点不敢。
总觉得,她只要敢开口,不管说什么,都不会有好下场。
可就算如此,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她抿着唇,到底还是又往前走了几步。
守在阳台门口的佣人看她走近,对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过来了。
乔蕊冲她干笑一声,站在那里,又僵住了。
退休,还养病的老人,能有什么娱乐项目?吃也不能吃,睡又睡不着,唯一的,就是看看电视,养养花草。
美国,熟人也少,连找个能见面的老朋友都没有。
乔蕊看着景撼天的背影,其实,从后面看,老人家的后背,是佝偻着的。
尽管他很强势,很矍铄,但是到底是上了年纪,再坚硬的背脊,也终究有弯下来的一天,就算他在人前可以让自己的脊骨永远挺着,但是没人的时候,是怎么回事,终究是怎么回事。
乔蕊一下子想到外公了,小时候外公,也是这样。
人前,他是德高望重的退休教授,不管对谁,都保持着一份儒雅,一分温润,但是在她的面前,他就是一位老人,一位疼爱他,但是病痛缠身,房间桌子上,总有一堆瓶瓶罐罐的老人。
她的父母身体还很好,乔蕊想,爸爸妈妈应该离那一天还是很远的。
可是现在看到景撼天,她突然觉得,父母是不是也已经老了,虽然他们才五十多,但是鬓角,的确已经偶尔能看到白头发了。
景撼天是三十多生的景仲言,如今,他已经六十多了。
实际上,并不是所有的六十岁老人,都显得老,至少在乔蕊看来,六十岁,还算是年轻的,不是七老八十。
可是景撼天似乎显老了,不注意看,不容易看出,但是此刻,她却觉得,他真的已经老了。
叹了口气,她觉得,就算被骂,也没关系了。
她又走上去,佣人拼命对她使眼色,让她不要去自找没趣,她还是站定在阳台门口,对立面唤了一声:“总裁,早。”
老人拿着花枝的手,顿了一下,他连头都没回,便抛了一个字:“滚!”
乔蕊满脸苦色,这个字,意料之中,也意料之外。
他知道她会叫她滚,但是没想到真的只说滚。
佣人同情的看着她,尽管不懂中文,也知道那句话,不是什么好意思。
!!
☆、第两百六十七章 您是不是有话要说
乔蕊没滚,她还又走近了些,走到景撼天身边,手碰了碰一株山茶花:“真漂亮,总裁,都是您亲手栽种的吗?”
老人将手里的剪刀重重搁下,抬眼,眯着眼看她一眼。
那一眼,锐利锋亡,仿佛刀剑,要在她身上割除一条口子才罢休。
她咽了咽唾沫,刚才鼓起的勇气,一下子都泄了。
她手从花上收回,干巴巴的扯扯嘴角,勉强道:“我外公以前也喜欢养花,我其实,也会一点点,您需要,我帮忙……”
“滚!”利落的一个字,再次响起,带着飓风一般的狂躁。
这种上位者带来的压力,让乔蕊腿都软了,她埋着头,赶紧从他面前消失。
刚才她就是瞎了眼,什么沧桑的老人,明明就是个神采奕奕的老妖怪。
这么凶,这么狠,尽管年龄在这儿摆着,也不得不说,他,还是一个大杀器。
绝对没有正常老人家该有的温吞和慈祥。
乔蕊退出了阳台,叹了口气,索性去厨房找吃的,她知道,这几天要是住在这里,她都得自己找吃的。
不过大概是经过了昨晚他们自己做饭,今天乔蕊在厨房,竟然没看到任何食材。
不给饭,连食材都不给,就是存心要让她走。
乔蕊肩膀一下子耷拉下来,她真想告诉景仲言,她做不到,总裁太讨厌她了,不管她怎么示好,她都不会领情的。
厨房的冰箱里,最后,乔蕊只找到两根胡萝卜,她洗了洗,就这么生吃了。
咬着胡萝卜的时候,她脑子里还在想事儿,刚好看到厨房有个佣人拿着扫把进来,要扫地,那佣人也看到了她偷吃胡萝卜,张着嘴,有些讶然。
乔蕊顺势就问她:“请问,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超市吗?”
午饭前,她得自己买食材回来做饭,不然就得饿着。
那佣人年纪比较小,看着还很青涩,看看乔蕊,又看看她的衣服。
乔蕊注意到她的目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笑了起来:“你就是艾玛吗?谢谢你的衣服,很好看。”
艾玛腼腆的低下头,手指了指窗户外面,却不说话。
乔蕊顺势看过去,问:“那边就是超市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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