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着说了两声。
然后小少一个翻身蹦下地,他边去找我的行李箱,边骂着:“妈了个巴子的,胡米竞要干一大票的样子了。快快快,你收拾你的东西,我给你准备点其他东西。”
我和小少开灯忙活。
小少也是个一心两用的,他一边吩咐我要带些什么,一边给我准备着奇奇怪怪的东西。
小少说,让我一定要带防晒霜和驱蚊液,缅甸那地方太阳和蚊虫都毒着呢。不过我告诉他我用不着。
我这人体质偏奇葩,什么样的太阳都晒不黑也晒不伤,并且从不招蚊子咬。
小时候我干过最熊的事情之一,就是捉了毛毛虫给小伙伴玩。
结果把小伙伴的手都扎成了熊掌,我还麻事情都没。
至于捉了蜜蜂去舔人家屁屁上的蜜,这种事情我干得不亦乐乎,舌头也被刺过,但也没怎么样。
对了,我还捅过马蜂窝,然后一群马蜂追着刺,疼得哇哇大哭。
从头被刺到脚,肿得像个人形包子,但是最后居然没死,自然消肿。
也算是个奇迹了。
小少听了我这些往事,说倒也省事,他说缅甸热,让我多带热裤吊带背心,头发也最好扎起来,鞋子统一穿运动鞋好了,方便走路。
吩咐我的这当口,小少也没闲着,他把杂种叫过来,拿剪刀沿着他的脊柱,剪了不少毛,然后竟然收集起来,编了一个指环。
然后,他拿出那把随身的匕首,用刀尖悄悄在杂种背上刺了一下。
杂种迟钝,毫无知觉。
小少已经用杂种的血浸湿了指环,他摸出一种香,把指环熏了熏。
然后交给我:“戴上,缅甸那种地方,邪乎的事情有点多。这戒指能帮你挡着点东西。”
我把这枚还冒着热气和古怪香味的指环戴到食指上,心有余悸地问:“你说,米竞让我跟着一起去,到底有什么事啊。”
小少检查着我的行李,头也不抬:“总之,能让米竞亲自出马的,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事。你过去之后,跟好他了。凡事别单独行动。对了,那边高手如云,千万别和什么人发生冲突。”
七点的时候,米竞准时到了楼下接我。
阿青对我说:“姐姐,你走之后,我也回家去了。我会把杂种一起带走的。这边房子就锁了。你有什么事,和我电话联系。”
我们都不约而同想到了昨天那老太太的事,不由相视一笑。
哼,我让你搬过来住!
因为昨晚上喝了个通宵,所以米竞也没有开车。
开车的大概是他的司机,另外,前排还坐着一个神情肃穆,牛高马大的壮实男人。
米竞给我介绍:“这是我的私人保镖,朱当。这次行程,他主要负责我们的安全。”
我问米竞:“这次就我们两人过去?”
米竞惊讶状:“当然不是了。”他指着前面的保镖,“不是还有朱当吗?”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目光停留在了我的食指上。
我看到米竞皱了皱眉头,指着我的狗毛指环:“这是什么,看着好奇怪的感觉。”
我只说了三个字:“辟邪的。”
米竞这人做事滴水不漏,他竟然在周一就给我办理了护照等等。
看样子,决定来缅甸,并不是临时的……
我们是直飞的仰光明加拉顿国际机场,飞机晚了点,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不过,我从上飞机就开始睡觉,下来的时候也还觉得精神不错。
我以为接下来就要去酒店,然而米竞告诉我,我们接下来要转机去曼德勒。
他有一个朋友,常年在那边的玉石市场做生意。他准备先去会会他。
曼德勒又叫瓦城,曾经是缅甸的首都,也是目前缅甸的第二大城市。算得上这个国家的经济文化中心。
在去曼德勒的路上,米竞终于告诉了我这次行程的目的。
原来,据传,这次在缅北矿场的老场,出了一块与众不同的原石。
这块石头与众不同在哪里呢?
其一是,老场的原石资源其实早已经枯竭了,近年来几乎是属于废弃的状态。那里的地表几乎被地毯式轰炸了一整片,然而已经没什么石头可以开采了。所以这块石头,几乎可以说算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它出现的地方,曾经已经被开采过很多遍了,之前并没有发现过它。
其二是,这石头,出来之后,据说透光后,依稀能看得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在隐隐流动。
这种现象,是从前的玉石原石所没有的。
米竞告诉我,这块石头,目前是处于保密阶段,还没有拿到标场里来竞价。但是风声已经传出来了,目前不知道国内多少人明里暗里的已经跑了过来,暗流涌动。
这次,米竞事先并没有放出任何消息,确实是昨天才临时定的机票。
米竞说,原石大约会在后天开始竞价。但他暂时不想惊动任何人。大家在这个事件上,已经很敏感了,他再横插一脚,无疑会让事态更加紧张。
我问米竞为什么要带我过来。
我说,我是个纯粹的外行,对翡翠什么的,一窍不通。
米竞看着外面的白云,他的神情是很淡然地:“没事,你不需要懂这些。等到那块石头开出来,你只需要感觉一下是什么东西就行了。”
感觉是什么东西……
米竞就这么相信我懂那些东西?
其实我之所以会知道他的戒指是什么,都是因为燕少曾经对我讲解过而已。我本身,是没有那个眼力的。
如果奶奶的那对貔貅目,我能拿到手,那就好了。
不过想那些是没用的,我现在已经在缅甸了。
我们到曼德勒之后,自有人在那边接待。我看到身穿黑西装的男人,很恭敬地对米竞鞠躬,说了两个字:“老板。”
米竞点点头:“文叔那边约好了吗?”
那手下毕恭毕敬地说:“文叔依旧在市场里给人看货,他说您到了,直接去找他就行了。”
米竞点头,吩咐朱当把我们的行李寄到机场里。米竞说,今晚上我们就要回仰光。
他说:“瓦城这边的酒店简直没法住,这么累了,我想好好睡个觉。”
米竞是个享乐派,这一点他从来没否认过。有条件,他一定要享受最好的物质。
米竞口里的文叔,是玉石市场里的中介。
就是帮外地来买石的人和当地市场买石人沟通、砍价,最终获得成交价格里的一部分抽成。
这是一个黄皮寡瘦的半老头子,头发秃了一般,脑袋很小,但是很圆。看上去,给人十分狡猾的感觉。
文叔来缅甸有好几十年了,当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开始做这行生意。
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就是个跑腿的,在老板们中间混口饭吃。
然而米竞却并不这么认为,他在一家小茶馆坐下,对文叔说:“这次老坑出石了,我想请您老过去帮我看一眼。”
文叔抽着米竞递过去的烟,小眼睛眯成一条缝:“你想买?”
米竞算是默认了。
文叔吐口烟圈,悠悠道:“年轻人啊,那石头,我听到点内部消息,底价有可能是上千万欧元的哦。”
米竞略微点头:“真有传的那么神,千万欧也是值的。”
文叔问:“你老板会同意你下手?”
我猜文叔说的老板,指的是燕少。
米竞这次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他说:“老板现在暂时不在,我说了算。”
文叔往椅子上靠了靠,用一种揭穿人却慢悠悠地声调问:“那你告诉我,这石头,你是帮燕家买的,还是帮你们米家买的?”
米竞这回笑了,他回答得很有艺术:“我帮公司买的。”
紧接着他又道:“如果米家那边有人要,价钱我可一分钱也不会少。”
米竞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浓浓的行将坑爹的感觉。
我却注意到,他们说的是米家,米竞的米,而不是胡米竞的胡。
我记得小米说过,米姓,是他妈妈那边的姓氏。所谓的米家,是他妈妈那边的家族吗?
米竞任由指尖的烟灰燃烧掉落,他眼睑下垂:“只要这石头的水真有那么好,上亿也是要拿下来的。我估摸着最后翻三十倍赚是没问题的。”
文叔这次也点头:“那万一你赌砸了呢?”
米竞笑:“赌砸了,我就给老板打一辈子的工,还账呗。”
赌石赌石,讲的就是一个赌字。
再有经验的行家,石头未开刀之前,也看不透石头里面究竟是什么样的风景,唯有凭经验去推断。
所谓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
多少人因为这疯狂的石头*暴富,又有多少人因此而*赤贫。还有多少人因此而自杀丧命?
*,如此疯狂。
文叔一根烟抽完了,眉头也皱得更深了,那脑门,好像一个画了无数横线的电灯泡。
文叔说:“这事情,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我听说赵家也来缅甸了。你最好问问你家老板,要不要和赵家争。对了,秦家也有人过来。你是帮着米家买,还说得通。要是帮燕家的话,最好还是让燕家来个人。免得到时候不好做人。那石头,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哦。”
我在一旁听得惊心。
赵家、秦家……是我知道的那个赵和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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