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盛维没有把话说死,那春晓的心也还在半空中悬着。厉盛维叹息一生,车子开到路口等红灯的时候,他悄悄握住她的手,沉声安抚道:“他是成年人,不管做什么,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这个道理那春晓如何不明白,她转头朝他笑笑,“我知道,我也相信高震能把握好自己。”
高震并不知道厉盛维他们和阮尧堂的过结,就算他知道,那春晓也不会把他和阮尧堂归到一处。阮尧堂是个阴鸷的小人,但是高震不是,至少她觉得他不是,所以,她相信高震,相信他不会走偏路。
回到家,发现家里竟然完全变了个样子。
早上他们离开的时候家里还是往常的样子,现在入目的都是大红色,墙、窗户、门上都贴了大红喜字,茶几上摆了糖果、瓜子,房间里还多不少喜庆的装饰。
房子里有两间卧室。大小、装饰、摆设,甚至连床单被罩都是一模一样的,并没有主次之分,他们两个人也没有固定住在一间卧室里,都是推开哪个门就睡哪个房间。
现在可不一样了,那春晓推开自己卧室的门,发现里面空荡荡的。床上的床单被罩都被撤了。只留了一个厚实却并不柔软的床垫子。她的那些书还有常用的东西都不见了。
转身又推开另一间卧室的门,入目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红色的枕头、床单、被罩,上面还零散地铺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窗帘也换了,虽然不是大红的,却也是鲜亮花哨的样式。以前纯白的墙面也被贴上了暖色的壁纸,被灯光一打。整个房间都比以前柔和了不少。
说实话,这样的装饰她有些不大习惯。不管是家里以前的装饰还是宿舍。都是简简单单的,一下子换了个模样,她总有一种这不是她的家了的感觉。
出乎她预料的是,和她一样喜欢简单的厉盛维却对家里的改变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盛维哥。这是谁弄得?”那春晓坐在大红色的床单上,歪着头问脱衣服准备去洗澡的厉盛维。
“妈,她和我打过招呼”。似乎是察觉到那春晓有些别扭,他走过来。捧住她的脸,勾唇一笑,“婚房就该有婚房的样子,如果你不喜欢,过一阵再改回去。”
依旧是那张刚毅的脸,说话的声音也是淡淡,只就那微勾的唇角就让那春晓心下微微荡漾了一下,她不自觉吞咽了一口口水。婚房,今天他们还举办了婚礼,按照国人的习惯,登记领证不算结婚,办了婚礼才算结婚,那么今晚,就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洞房花烛夜吧。
她突然伸出手,覆在他修长粗粝的大手上,沿着手臂坚毅的肌理不断向上,最后环上他的脖颈,柔柔道:“盛维哥,咱们一起去洗澡吧。”
……
厉盛维在这方面从来不是那春晓的对手,她不过才一句话,他就受不住了。最后,他连洗澡的功夫都等不及了,三两下扒了那春晓的衣服就要压上来。
那春晓眼珠子转了转,却在厉盛维猴急的时候给了他炽热的一吻,直吻的他脑袋晕晕。就在他晕乎乎的时候,那春晓突然发力,翻身把他压在身下,然后,然后……
“你是故意的?”事后,厉盛维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脸上、身上都是汗,看上去很迷人。
那春晓直接光着身子下地,折腾一天,刚才又运动一番,她身上黏黏的很不舒服,正打算去洗澡呢。听到厉盛维的问话,她停下脚步,转过身,对他得意一笑,“兵不厌诈,这一次我又赢了。”
确实赢了,这一次,又是她在上他在下。
浴室传来唰唰的流水声,厉盛维躺在床上越想越是气闷,最后干脆一个挺身坐起来,阴着脸,大步朝浴室走去。
这一晚那春晓没有消停一刻,不管她怎么温柔软语、哀怨乞求,厉盛维都没有放过她。
一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厉盛维才大发慈悲放过她。他们都倦了,左右两人都有婚假,白天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便打算睡到自然醒。
计划没有变化快,他们睡得正香的时候,厉盛维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闭着眼睛摸过电话接起来,嗯嗯啊啊几句便挂了电话,坐起身看向已经睁开眼睛的那春晓,抱歉道:“部队有事,今天就要回去,而且这段时间都回不来。”
那春晓心里虽然不舍,却也知道能在他婚假的时候把他叫回去指定是有大事,她对他笑笑,抚了抚他粗壮的胳膊,“你放心去吧,工作重要。”
这边送走厉盛维,她还寻思接下来几天假期要怎么打发呢,她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给她打电话的是早前在急症室带过她的唐峻唐主任,现在她已经轮换去了别的科室,这个时候唐主任给她打电话能有什么事?
“有事没有?我这儿有个活,跟着我的实习生不愿意去,你愿不愿去跑一趟?”唐主任开门见山地说道。
这个唐主任和佟忠国的性格有些像,有些怪怪的,但是他看好的人从来都会倾囊相授,早前那春晓跟着他的时候就学到不少东西。这会儿跟他的实习生不愿意去做的事让她去做,她心里也没有什么想法,只马上回道:“没事,什么活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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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伤员
当天下午那春晓就收拾好了行李,第二天一早便到医院集合,坐着医院的医疗车去了军区大演习的后方集合地。
没错,唐主任让她去干的活,就是以唐主任助手的身份参加京都军区每年入冬之前都会举行的全军大演习。
这是一个全军各兵种联合进行的综合性实战演习,其中自然少不了野战医院的参与。
野战医院是由军区各大军医院抽调来的医生以及部队的卫生员临时组成的,根本没有时间让大家熟悉,他们刚到演习的地点,前方的战火就燃了起来,他们便开始着急忙慌地搭帐篷,准备迎接前方退下来的“伤兵”。
部队的演习都是允许有一定的伤亡率的,因为有些意外是人为根本没办法控制的,受伤以及一些突发疾病的情况也是有的,所以参与演习的野战医院也会临时收治一些真的受伤的士兵。
唐主任的任务就是治疗这些真的受伤的士兵,那春晓跟着他,长了不少见识。
前方炮火响了一天,到天色微黑的时候才渐渐停息下来,那春晓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歇一歇了。
正在给一个小战士清理弹片划伤的唐主任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漫不经心地说道:“真正的狼,都是蛰伏到夜晚出击。”
稍稍一想那春晓就明白唐主任的话了,正想问他晚上他们该准备些什么,唐主任便先一步开口说道:“晚上是别想睡了,大晚上的执行任务,黑灯瞎火的,受伤的肯定更多。”
果然。后半夜的时候,轰隆隆的炮火声击碎黑夜的宁静。远方的忽闪忽闪的亮光照亮了半边天空。太空中还有战斗机呼啸着飞过,寻找着准备轰炸的目标。
虽然白天也差不多是这样的情况,但是晚上再看却是另一番景象。隔壁的临时帐篷里来来往往不断有“伤兵”送过来,而他们这个帐篷就显得有些寂寥。
寂寥好啊,这个时候,那春晓希望他们这个帐篷不要有一个人送过来。
她在帐篷外站了好一会儿。炮火激荡起来的激动的心情渐渐沉淀下来。无端端的,她竟生出一种悲壮的情绪来。
悲壮啊,壮烈却又悲哀。
“快。有伤员,跟我走”,就在她神思恍惚的时候,唐主任突然从帐篷里冲出来。急急地朝前面跑。
他肯定是接到前方的指示接收重症伤员了,否则绝对不会这样着急。
果然。往前面跑了一段距离,就见一辆军用医疗车晃晃悠悠地开过来,直接开到他们身前。
车门打开,一个浑身是血。根本看不清长相的战士被推了出来。
唐主任上前,一边随着担架往医疗帐篷的方向跑,一边查看伤员的情况。
那春晓见过不少外伤的伤患。特别是在急诊实习的时候,各种匪夷所思的伤患她都见过。不敢说已经心如止水,可至少不会有什么复杂的情绪,可就在刚才,她看到那个浑身是血的战士的时候,心无端端错跳了一拍。
她进到帐篷里隔出来的急诊室的时候,一个小大夫正在紧急处理伤患腿部的外伤。那双腿血肉模糊的,看上去很骇人,但是以那春晓的经验分析,腿上的伤并不重,至少没有伤到要害,不会致残。
唐主任却在紧急联系这次来演习的其他几个主任医生,还特别强调了眼科大夫。
那春晓的视线不自觉地停留在战士满是鲜血的脸上,赫然发现一块黑黢黢的硬片刺在他的左眼上。
她稳了稳心神,拿起镊子和酒精棉开始清理战士脸上的血迹。
随着战士的面孔逐渐清晰,她的手开始颤抖起来,且越抖越厉害。
“害怕就滚,别在这儿碍事!”唐主任急了,看到那春晓这副样子忍不住爆了粗口。
已经在眼睛里汇聚的眼泪因为唐主任这句话硬生生憋了回去,她深深吐出一口气,手上动作不停,沉声回道:“我不怕。”
没错,她不怕,她只是——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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