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我送进去还是……不如让韩小姐送进去吧。”
顾南城却起了身,一言不发的接过保温盒。
他进去的时候,晚安正看着窗外发呆,听到动静,才转而看向他。
都没有说话,晚安安静的看着他安置好桌子,然后把保温盒里的饭菜一样样拿出来摆好,最后把筷子递给她,“都是你喜欢的,医生说你营养不良。”
晚安看着他的脸,还是接了过来,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吃。
最后还是晚安喝完汤放下勺子的时候才问道,“你吃过了吗?”
他已经在沙发上坐下来了,望着她,眸色敛住,“你吃吧,吃完。”
晚安明白她的意思,没有多问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头吃。
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过去了二十多分钟,晚安吃完放下筷子,慢慢的把它们一一收回去,然后拧上保温盒的盖。
等她再抬头时,男人已经走到她的跟前,拿走了保温盒,把桌子都重新放回去。
最后,他把保温盒放在茶几上,人重新坐回了沙发里。
直到此时,他正眼对上她的视线,开始说话,语速缓慢平淡,“待会儿如果你想住院,我让乔染来陪你,如果你想回去,我通知盛西爵送你回去,七七和冷峻,我也会让陈叔给你送回去。”
晚安看着他的脸,没说话。
“电影既然开始了,那就拍完它,剧本是你写的演员是你挑的……也有感情不是么,何必交给别人,”他看着她漆黑的眼眸,淡淡的笑,“想走就拍完再走,也就只有四五个月的时间了,待会儿我离开这间病房,就不会再主动出现在你的视线里。”
她并没有很意外,但还是有些怔然。
最后,她扯扯唇,低声问道,“你肯分手了吗?”
他看着她清净而略有苍白的脸笑了笑,嗓音是绵长的低低沉沉,“嗯,分手,如你所愿。”
病房里有消毒水的味道,她点点头,轻声的道,“好。
顾南城看着她良久,起身,转身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我去了你家一趟,把你屉子里的药都扔了,那些伤身的东西,以后别碰了。”
她怔了怔,低头,仍是没说话。
其实她曾想过,第一次的时候她就在想,如果有朝一日他知道了,会不会大为恼怒,会不会摔东西发脾气,会不会恨不得捏死她。
这世上不会有女人为了上一个男人的床给自己下药。
如果被他知道了,该是怎样的奇耻大辱。
顾南城拿起桌上的东西,长腿便迈向门口,走到病房中央的时候,忽然顿住了,“你流产,是觉得我没资格知道吗?”
晚安望着他的侧身,原来他连这些都知道了。
她静静的回答,“我知道有孩子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既然已经不在了,那就没有必要以任何的牵扯再纠缠,那时我也已经不确定,绾绾的事情是不是我弄错了。”
她很迷茫,迷茫又绝望,像是躲进了一个寒冷的没有光线的世界,哪怕是监狱。
过了大概一个月,威廉的人才顺藤摸瓜,告诉她罗湖和陆笙儿的关系。
她之前不肯见他,除去真的不想见他之外,也因为她那时身体虚弱不堪,精神极度的差劲。
顾南城最后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我走了,照顾自己。”
他受伤卧病在床的这两个月,没看着她吃饭睡觉,她就把自己的身体弄成低血糖昏迷。
其实不那么放心,可似乎这些又是因为他,所以他也没资格再说些什么。
也许多说也是只是负担。---题外话---第二更,五千字
☆、坑深378米:酒有什么好喝的,醉了壮胆去强她?
门还是关上了,男人没再多说一个字,她也只是一语不发的看着他离开。
带上门,席秘书和韩梨还是外面,见他出来,都是面面相觑。
顾南城将手里的保温盒递给席秘书,微哑的嗓音淡淡吩咐,“给盛西爵打个电话,通知他过来接人。”
席秘书愣了愣,下意识的问道,“慕小姐不跟您一起回去吗?”
被韩梨看了一眼,他这才马上反应过来,这是分道扬镳了的节奏,自此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听着吩咐瘕。
男人没多说什么,只吩咐了一句,“去安排个专业点的家政,负责她的饮食起居。”
席秘书连忙点头,“好,待会儿就去办……要预付薪水吗?锋”
“不用,你去做事吧。”
说扔下这么一句话,他踱着慢慢的步子进了电梯,短发下英俊的脸庞几乎没有透露出任何的神情,清清淡淡的。
席秘书看向韩梨,“韩医生,你要不要去安慰一下我们顾总?”
韩梨看他一眼,“精神科医生安慰不了失恋的男人。”
席秘书,“……”
盛西爵来的时候晚安已经穿好衣服收拾好东西坐在床沿上等他了,见他敲门进来,挽起唇角起身,长发下的脸庞很清净,“西爵,”
他皱着眉宇,大步的走到她的跟前,“你怎么了?在片场晕倒了?顾南城呢?”
晚安手指握着手机,微微的笑着,“你别紧张,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低血糖所以晕倒了。”
盛西爵盯着她,打量了两眼她的表情,“顾南城呢?”
“分手了啊。”
他仍是皱着眉,“分手?”
晚安点头,“和平分手,挺好的,”说到这里,顿了顿,“我搬回我的公寓去住,暂时不用离开安城去纽约了,拍完了电影再走。”
“那七七呢?”
“他会让人送七七和冷峻去我那儿的,所以我们早点回去吧。”
盛西爵挑眉,语气仍是平缓,“他不跟你抢抚养权?”
晚安怔了怔,这才意识到在几乎所有人的眼里,七七是她和顾南城的女儿,她很快的笑了笑,“他没有,不会的。”
他们之间的私事,盛西爵没有过多的问,他当然知道七七对晚安很重要,顾南城既然肯让晚安带走,那最好不过。
拿起晚安的包和医院开的一点点药,“我送你回去,能自己走吗?”
晚安连忙道,“当然可以,我没事,今晚休息睡一觉就好了。”
盛西爵开车把她送到公寓,又替她收拾整理了一遍,连床上换季把之前的秋季被褥全都换成了冬季的厚被褥,只让晚安在沙发上休息。
差不多完成的时候,门铃被敲响了,晚安起身去开门,陈叔领着冷峻和七七站在门口,地上还落着行李箱。
陈叔朝她笑,“慕小姐,我照顾先生的吩咐把七七小姐和冷峻小少爷送过来了,这个行李箱是顾先生亲自整理的,他让我转告您,今天时间不多,他暂时把您必须要用的笔记本和一些资料、书,还有一部分衣服送过来了,其他的明后天也会让佣人整理好全都给您送过来。”
晚安牵过眼睛红红的七七,点点头微笑,“好,麻烦陈叔了。”
“慕小姐您可以清理一下,如果有什么您急着要用又没有送过来的,您可以打电话给我,我马上给您送来。”
盛西爵听到动静已经走了过来,伸手替晚安把沉重的行李箱拎了进去。
“好的陈叔,您要不要进来喝杯茶?”
陈叔忙摆手,“不了慕小姐,我先回去了。”
晚安没有强行,送走陈叔关上门,她就蹲下身,手指捧着七七有些肉嘟嘟的脸颊,大眼睛红红的,有些湿润的痕迹,鼓着腮帮,委屈又生气。
“怎么啦?”
七七扑到晚安的怀里,一下就哭了出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呜呜呜……我不想跟鼠鼠分开,他说以后不会常常见我们了,妈妈,为什么?”
晚安抿唇,把她抱了起来往屋子里面走,垂着眸,温柔的笑着,“嗯……因为他只是鼠鼠,所以我们当然不能一直在一起啊,以后鼠鼠会有自己的家……也会有自己的女儿的。”
七七抱着她的脖子,闷闷不乐的问,“可是……鼠鼠不是喜欢妈妈,也喜欢七七吗?”
“嗯……他以后会有更喜欢的人啊。”
七七仍是闷闷的,带着些哭腔,“可是我喜欢鼠鼠嘛。”
晚安把她抱到沙发上坐下,有些无奈,抱着她任由她在怀里难过的哭泣。
有些感情,一开始就不应该太深。
她只希望时间会慢慢地将一切淡化下去,毕竟七七还小,才四岁,不会太长久的记住一个人,也不会太难过的。
南沉别墅。
顾南城一个人坐在曾经属于晚
tang安的椅子里,淡漠的俊脸在台灯的光线下尤其的显得冷清,连绵蔓延着说不出的孤寂。
他长指拨弄着那枚悬挂着的戒指,弧度不大的摇摆着,仿佛能将人催眠。
像他曾经无数次的坐在这里一般,什么都不曾变化,它也仍旧摇摆着。
薄唇勾了勾,好似这短短的半年时间,不过只是一场梦。
仍是什么都没有留下。
书桌上的手机响了,他瞥了眼上面显示的名字,懒散的伸手过去接了,嗓音也是温淡而懒散,兴致缺缺一般的开口,“有事?”
薄锦墨在那端皱皱眉头,不悦的道,“慕晚安得了什么绝症,你这副要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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