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晁远的声音危险异常,叫人不禁后背发凉。
女孩子上楼的时候,叶晁远的办公室里已然人都到了个齐全。不但是张蓓,还有石海和秦川以及跟着秦川来办手续的沈冰。沈冰手指上带着钻戒,依偎在秦川怀里,腻歪的很。这俩算是行动派,元旦当日选好了订婚戒指,下午就去把证扯了,气的秦川的爹妈差没点背过气去。
因为某对夫妻速度太快,今天下午叶晁远本来是想召开股东会议的,叶晁远眼见事情到了这境况,索性取消了,专心致志处理张蓓的事情。
张蓓原本以为自己先发制人,一定能将死顾微凉,只她在叶晁远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便觉得有点不对劲儿。石海便也罢了,他是财务总监,参与一下倒也没什么,可秦川和沈冰进来,她的脸色就有点变了。
最让她觉得奇怪的,沈冰见着她,丝毫没有对立的情绪,反而主动跟她打招呼,笑得像只狐狸。
张蓓觉得自己这步棋一定是走错了,然则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又能怎么办呢?
“人齐了,把门关上吧。”叶晁远见顾微凉进来了,立时点了点头,靠门最近的秦川顺手便关上了门,和沈冰一起露出看戏的模样,很是叫人不耻。
“叶总,今天我看卡被停掉了,本来以为是银行出了什么状况,结果一查明细才发现,这账目好像不对。”张蓓硬着头皮开口,把之前编好了的谎话一口气说了出来,“有好多支出我完全没有印象啊。然后我想起来,上回顾微凉来的时候我正好在门口付过一个货到付款,肯定是她看到了密码……”
“所以你就打电话投诉我说我盗刷信用卡?”说到本专业,顾微凉底气足的很“就算我真的能偷看到你的密码,请问我在没有卡的情况下,怎么盗刷你的卡?退一万步讲,只要是从卡上付款,你都能收到短信通知的吧。如果我刷过你的卡,你为什么一开始没发现什么,直到卡被冻结了,才来找我?”
“可是我一条短信都没有收到啊,要不然也不会发现不了。你是银行的,谁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旁门左道的办法。”张蓓越说声音越小,她心里暗叫糟糕。这一次她确实是慌乱中出错了。
污蔑顾微凉似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她大学时就做过,在叶晁远眼皮底下又做了一次,看起来都是她大获全胜的样子。只那些到底都不过是些捕风捉影的桃色绯闻罢了。如今真刀真枪的搞阴谋陷害,她根本没有那个势力。
自己怎么就这么轻敌了呢?张蓓心里有些凉,神色间也慌张起来。
顾微凉无奈地看她,“银行真有这种本事,恐怕早就乱套了。”
张蓓抿着嘴,悄悄去看叶晁远,只见男人依旧只是不动声色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高深莫测的样子。
“叶总……我……也可能是我记错了……”张蓓不知为何,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她怯懦着说道。
“是吗?”叶晁远勾出一个笑容来,抬眼看着张蓓。男人平素里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极少露出这样的表情,像是野兽对待自己的猎物,慢条斯理地考虑着该如何享用,才能更美味一些。
“石海,把资料拿出来吧。”叶晁远突然转头说道。
石海应了一声,把资料从文件夹里取出来,“这是这张卡自启用以来的支出明细和公司这边的对账簿。我粗略的估算一下,莫名其妙去向不明的款项大概有十万左右。最近的交易记录显示是在购物广场的品牌店刷的POS机。”
张蓓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也是干财务的,当然知道那卡上的账务随便一查,她都是跑不掉的。只不过她之前已经这样刷了两个多月,以石海的作风,如果想揭发她早就这么做了,不会等到现在,等到这个场合。除非……除非这一切都是叶晁远授意的。
所谓捧杀,就是把你高高捧起来,然后重重的踩进泥里,看你满身泥泞,狼狈不堪,仿佛一滩垃圾的可怜模样。
☆、第27章 回忆
若说张蓓丁点心眼也无,那就过分了。便是顾微凉也知道,张蓓胡说八道的时候,也都是前思后想过,说那些不容易捉到把柄或者好脱身的。这一回她做的事也是可大可小。若叶晁远不想闹得太大,让她慢慢把钱还上也就了了,若是想要往大了闹,挪用公款那是证据确凿的。
此时此刻,顾微凉竟有些内疚情绪。不过是说了她几句坏话而已,若真是为了自己,叶晁远就故意下套给张蓓钻,那会不会稍稍有那么一点点过分呢?她这个人向来圣母,她自己有时候都明白沈冰朝她大吼大叫的心情。张蓓好歹是她大学四年的室友,这几年社会上打拼磨砺,心境有些变化,但该是不至于要把她送到监狱去的。
顾微凉骨子里不记仇,总是惦念着旁人的好,纵然是一丝一毫温暖,也想着回馈过去。
叶晁远好以整暇地看着张蓓,嘴角一直噙着一丝冷冷的笑意,听她这般说,笑道,“你记性还真是不太好,花了这么多钱,自己竟然都不记得了。那么不知道你四年前写的举报信,你还记得吗?”
张蓓听到举报信三字,顿时面如白纸。她这辈子也就写过那么一封举报信,这些年这事也是她心里头一道坎儿,是以再见顾微凉,她更是忍不住想把她一踩到底。
当年提心吊胆,把自己弄到一个卑鄙无耻,不敢回首的境地,如今顾微凉竟然过的还不错。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霹雳。
一句玩笑话,于张蓓却是最好的写照。
可是叶晁远怎么会知道这些?张蓓飞快地在心里头想着,“叶总,你在说什么?”
早料到张蓓肯定是死咬着牙不承认,叶晁远拉开抽屉,取出一封匿名信来,“我已经找专家鉴定过了,你自己的笔记,你自己看吧。”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是望向顾微凉的,顾微凉已经不知不觉的站起来,她有点怀疑,又有点不敢确信地走到桌子前,看着那封举报信。
这封信几乎要是她过去两年里最大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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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城的夏天并不长久,秋老虎却比什么时候都烤人。Q大刚刚开学,只大四的学生都是躁动不安着的,准备工作的都在抓紧最后的好时光狂欢,准备考研的,一门心思扎进书海里。偏偏Q大经管系格外不懂得照顾学生们的情绪,大四上学期竟然还有课程,还安排了最变态的老师给他们。
“你们一堂课旷多少人,我就叫你们挂多少人。”此老师名震Q大的一句话委实震慑了一届又一届莘莘学子。
经管系的陈总,那是变态中的战斗机,人人都懂。
于是乎,纵然课堂上,背英语的,打牌的,看电影的,睡觉的,大家都是百无聊赖,也没一个人敢走。不过这一切都影响不了讲台上那位,哪怕满屋子没一个人听课,陈变态也依旧讲得情绪高昂,唾沫四溅。
顾微凉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蔫蔫儿的样子。刚开学,学校食堂的饭只好了几天,待陪新生报到的家长走掉以后,就恢复了正常水平。诸如玉米抄提子,桃子烧豆腐,香瓜烧里脊……Q大的食堂大妈向来对水果情有独钟,最近还推出了应季的特色菜月饼炒西红柿。是以顾微凉同学刚回学校就亲切的投奔了校外的地沟油小吃摊,却忘了自己那向来需要时间缓冲的胃,上吐下泻了个稀里哗啦。
昏天黑地的吐了整整三天,顾微凉被动旷掉了所有的课,要不是因为陈总实在没法旷,她还真不可能从宿舍里爬到教学楼。
第一堂课还未上完,顾微凉便觉得胃里又开始痉挛的厉害。她早上根本没吃饭,只在宿舍里热了杯牛奶,现在瞧着,这杯牛奶也是保不住了。
捂着嘴冲出了宿舍,陈变态扶着眼镜,惊悚地看着她,“这位同学,你这是……”
张蓓扶了扶眼镜举了手,“陈老师,微凉这两天不舒服,总是说恶心想吐,可能是去厕所了吧,我去看看她。”她说完,就站起来,从后门走了。
因为女生的声音有些大,不少打牌的同学都听见了。那个年纪的男生,大多血气方刚,又多爱八卦,听张蓓这般说,个个笑得猥琐。
“梁无绪,瞧你干的好事。”不知是谁先起了头,引起一阵喧闹声,连女孩子们都忍不住回头望过去。
梁无绪睡了大半节课,懒洋洋爬起来,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怎么了?”男孩子慵懒而随意的侧脸夺取了不少人的目光。
几个男生小声在后头嬉笑,讲刚才的小插曲。梁无绪便痞痞地笑起来,“等着吧,等过两天我就跟顾微凉求婚,明年请你们喝喜酒啊。”
一群人哄堂大笑起来。
临近毕业,女生宿舍楼的晚上都是卧谈会一夜接一夜,同寝室的其他两个人自大二起就嫌弃宿舍晚上掐电,在外面租房子住。宿舍里,自来是张蓓和顾微凉两个人的。
顾微凉从厕所跌跌撞撞地走出来,一张小脸蜡黄的很,“张蓓,我觉得我胆汁都要吐出来了。”女孩子瘫在床上,气若游丝。
张蓓一边温书,一边笑道,“让你在外面随便吃东西,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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