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
可事实,却堂堂正正的摆在那,让他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怎么回事?”宋连城看着两方,脑中突然空了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青禾是内奸?
宋连城怔愣在原地,原本坚定的心思真的面对这一幕突然迟疑起来。
“王大锤,你是故意的吧。”青禾看着他,并没什么意外。对于宋连城的话,青禾不知道怎么开口。
“故意的又怎样,不故意又怎样,这么多年,我们都累了。”王大锤的口气带着深深的疲惫。
“是,都累了,所以老大也不想拖下去了?”
“呵呵,老大……”
“王大锤,老大待你不薄,华夏国也是你的祖国,你为什么还背信弃义!”青禾猛地激动起来。
这句话一出举座皆惊。
怎么回事?
照现在的意思,王大锤是内奸,而青禾……
宋连城觉得脑子很乱。
“背信弃义,不,我从没背信弃义,只是各自所站的立场不同。”王大锤摇摇头,扫了旁边心不在焉的宋连城一眼,趁着他没反应过来,手枪抵在他的脑门。
“老大不愧是老大,我也被算计了,今晚是老大设计的吧。”王大锤看着自己的人被围堵,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对。老大对你仁至义尽,可你,太让老大失望了。”
“算我对不起向晚歌。”王大锤低下头,再次抬头的时候满眼坚定。
他是王大锤,是从大山里出来的王大锤,不是什么普通人家出来的身家干净的王大锤。
因为身份很干净,他坐到了现在的位置。
当初要不是碰到向晚歌,现在的他已经成为给米国传递消息的真正间谍,但现在,已经不行了。
手枪抵着宋连城,王大锤认真的对着青禾道:“被你们识破是我的命,但,我的命我只会自己解决。”说完,王大锤深深看了眼青禾身后的那处阴影,然后毫不犹豫的按下了扳机。
砰的一声,王大锤简短的一生彻底结束。
在场的,面对这一切谁也没说话,似乎谁都没想到王大锤竟然是这样轻易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唉……”一声叹息从阴影处传来,然后,那里走出来一个柔弱的身影。
“老大……”青禾和宋连城见了,下意识的喊了一句,然后嘴唇哆嗦了下,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收队吧。”向晚歌扫了眼全场,闭了闭眼,下达了命令。
“是。”
“青禾、宋连城,你们把王大锤的尸身抬着。”
“好。”
“剩下的,按照这个地址去搜。”
“是。”
所有的命令下达下去,没有人疑问,坚决执行。
带着王大锤的遗体回了军区,那里,不仅有孤狼的人等着,还有单细胞的成员。
单细胞的人见到王大锤的尸体,整个队伍红了眼睛。
孤狼几人也是不可置信。
在来之前向晚歌就和他们说了,他们孤狼中有内奸。
这对并肩作战的孤狼来说,完全不亚于一次世界大战。
“老大……”
“指导员……”
面对众人的眼神,向晚歌缓缓道来。
原来王大锤是米国从小在华夏培养的间-谍,他的所有身份都洗的干干净净,从考上军校再到进入军营,然后被选拔到孤狼。每一步,凭借的都是王大锤自己的实力,但每一步,也都带着一些机密被王大锤传出去。
然后,王大锤成了向晚歌的下属,再然后,接触到的机密就越来越少。
不是没有,而是向晚歌把所有一切都布置好了,他们只需要按照命令行动。
这样,即使知道了机密,但那些机密同样也是被米国知道。
所以,王大锤也就没了用武之地。
今天王大锤的做法,自己一枪毙了自己,也是一种解脱。
在战友、国家和主人相比,他选择了牺牲自己。
或者,王大锤一开始就决定了怎么做,只是向晚歌让他更坚定了这个做法而已。
众人听了之后全都沉默下来。
王大锤是跟在向晚歌身边时间最长的,也是最得向晚歌信任,连单细胞选拔和后来的出国,甚至是叶君安,王大锤都知道。
但意外的,王大锤并没把他知道的那些消息传递给米国。
现在,王大锤彻底的离开,也就代表着一切尘埃落定。
向晚歌看着王大锤的尸身,微微有些失神。
她想到当初的第一次见面,王大锤站在她面前,斜睨着眼看着她:“你就是我们的老大?女的?嘁,上面说还不是脑子秀逗了。”
但也是他,第一个成了她的拥护者,然后这么多年。
☆、第246章 好聚好散
闭上眼,向晚歌道:“落叶归根吧。”
其他人没人说话。
落叶归根,他们能查到的就是王大锤走出来的那个山区。
从哪来最终回到哪去。
孤狼几人的心情都不平静,这样看着王大锤,眼前仍旧浮现当初的一幕幕。
王大锤的稳重,王大锤的顾全大局,甚至,王大锤为他们做掩护,帮着他们顺利逃亡。
谁都想不到,这样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战友还有这样一个身份。
背叛么?
不,这种感情比背叛还要浓烈。
王大锤是背叛了他们,可又救过他们,甚至,他也帮着他们做掩护。说是间谍,他又不是纯粹的间谍,就像是一个反间谍,但又不是反间谍。
这样的感情很复杂,既痛恨又悲哀甚至无奈,他们根本没有理由纯粹的去恨他。
“指导员。”这里面,单细胞的心情算是最理智的,因为他们和王大锤相处的时间比孤狼的人少。所以,尽管心情沉痛,但也能够好好的开口说话。
向晚歌听到应力的声音,睁开眼,看着他。
目光很平静。
应力却是不敢直视,瞥了过去。
但,有些话他还是要说:“指导员,王大锤,要交给国家。”尽管只是个尸身。
咬咬牙,应力说完之后把头转到了另一边。
单细胞的人沉默不语,默认了应力的话。
吴作云张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场面有些平静,平静到似乎能听到所有人心跳的声音。
良久,向晚歌的声音才响起:“是么?”
声音低沉,什么感情都没有,但就这样两个字让一室的人突然感觉喘不过气。
孤狼的人都低着头不说话,但也在刚才应力说话的时候握紧了拳头。
“指导员,抱歉,我们是军人。”辛强站出来,目光死死盯着向晚歌。
一刹那间,两方带着僵持。
“呵!”突然,萨尔科笑起来。
众人看向他。
“老大,就把王大锤交给国家吧。”萨尔科一脸无所谓的开口:“他都是间谍了,这是他自找的。”如果忽视萨尔科紧拽的拳头和血红的双眼,萨尔科的这句话说得异常真诚。
“交吧。”青禾抹了把脸,平时冷静自持的面容也带着抹颓丧。
现在,不是向晚歌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地步。
青禾看向那边的单细胞,呵呵,后生可畏,他们是老了。
以后,他们也该退了。
这次过后,应该快了吧,青禾有这个直觉。
“老大,交吧。”其他几人也开了口。
向晚歌看着孤狼几人,一个两个五个,曾经的他们欢声笑语,而现在,一个个被现实压得喘不过气。
她呢?
向晚歌忍不住自问,却是没有答案。
她可以力排众议,可以一意孤行,但似乎,她也累了。
想想,真是讽刺。
向晚歌把手背在身后,沉默之后看向单细胞:“好,人,就交给你们了。”说着,率先离开。
她不想看着单细胞会怎么样,也不想看着自己也有妥协的一天。
向晚歌走的干脆,孤狼的人最后看了眼王大锤,也跟着离开。
孤狼所有人都走了,房间内只剩下单细胞成员。
直到很久之后房间内的人才终于可以大口呼吸。
“我们做的太过分了。”龚天成看着应力,颇有些不赞同。
秋词和沈天梅没说话,但眼神也说明了她们的不赞同。
而另外三人,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
赞同么,从道义上来说,应力说的没错,但从感情上,他们也不赞同。
应力看着几人,又看看躺在那里的王大锤,低下眼,什么都没说。
赞同和不赞同有什么区别么?
没有了。
应力只能在心里跟向晚歌道歉。
他是军人,就必须要做军人该做的事,即使这个事是违抗曾经的上司。
应力的做法无可厚非,但就是在孤狼和单细胞中间划下了重重的鸿沟,这一点,谁都否认不了。
以后,孤狼和单细胞……
走出停尸间的向晚歌和孤狼一行人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走着走着全都停了下来。
“老大,我不甘心。”萨尔科睁着双眼,双眼通红的瞪着向晚歌:“为什么会是王大锤!怎么可能是他!要是我也行啊,为什么不是我!”
“萨尔科!”青禾怒喝。
“哈哈,我的命是王大锤救的,当初我就认定了这是兄弟,一辈子的,现在……”萨尔科崩溃的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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