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您和余小姐婚宴的前夜。”PERRY回答,却问,“可是您知道是谁保释她的吗?”
“谁?”
“杨董,是杨董亲自去保释的。”
冯厉行脸色随即一阴:“知道了,这事别跟杨钟庭讲。”
弋杨因救连翘而被车撞死的事已经在圈内传开,一时之间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各种说法都有。
有同情的,有惋惜的,当然也有骂连翘的。
连翘已经完全不会在意,只是不想弋正清受此影响。
周沉看到新闻给连翘打来电话安慰。
“我很抱歉,本想等案子结了再去看你,可是看网上新闻传得太严重,说肇事司机的目标其实是你,所以觉得还是不放心,打个电话想问问情况。”
连翘苦笑一声:“网上说的那些便是情况,只是我相信天网恢恢,总有一天害人的凶手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周沉见她情绪似乎还行,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冯厉行刚起床便接到警局的电话,称凶手已经找到。
冯厉行带着连翘立即赶过去,刑警将一张刚拍摄的凶手照片递给他们。
连翘抢着接过去,看了一眼,脸色铁青。
刑警笑了一声:“没想到吧,凶手居然是她,之前家喻户晓的玉女影星裴潇潇,昨晚她自己来局里自首,陈述了整个作案过程。肇事司机是她花钱雇的,29岁,外地人,清骆会成员,五年前因为强.奸案入狱,前段时间刚被放出来,裴潇潇便买通他开车伺机撞你……”
冯厉行不由眉头皱紧,虽然之前已经有些预感,但真的看到刑警手里的照片,他还是觉得有些接受不了。
连翘更是接受不了。
“她为何要找人撞我?难道就为了我曝光她在禾田会视频的事?可是她之前在水晶樽已经报复过我一次,虽然没有得逞,可是还不够吗?”
连翘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裴潇潇要这么做,这不是自己把自己逼上绝路吗?
“能不能让我见她一面?”
“暂时还不可以,虽然她已经被我们收押,但是案子没有宣判之前,只有律师能够见嫌疑人。”
两人从警局出来,各怀心事。
连翘心里想,裴潇潇到底为何恨自己恨到要谋害自己的性命?
冯厉行却在想,裴潇潇怎么会认识清骆会的人?
清骆会是内地最大的帮派之一,老巢就在邺城,而杨钟庭此前也是清骆会的成员,出狱之后也一直与会里一些小头目保持关系,此前宋微言在禾田会包厢里找人按了摄像头,杨钟庭便是找清骆会的人去教训摆平。
现在裴潇潇买凶肇事又与清骆会的人搭上关系,这中间是不是杨钟庭暗中指派?
如果真是杨钟庭,冯厉行更担心。
这男人就是个疯子。
回公寓的路上,连翘一直沉默不语,直到车子快要抵达公寓门口,她才转身用柔软的语调问冯厉行:“能否想办法让我进去见裴潇潇一面?”
“你要见她做什么?”
“至少我应该当面问清楚,到底她对我有什么深仇大恨,恨到非要取我的性命!”
“可是刚才刑警也说了,案子没有结束之前,除了律师没人能够见嫌疑人。”
“我知道,可是你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冯厉行握住方向盘,想了想,最终妥协:“行吧,我找黄律师问问。”
当天晚上黄律师给冯厉行打了电话。
“冯总,我找人疏通了关系,进去见裴潇潇没问题,但是裴潇潇提出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余小姐见她之前,她想先见见你!”
☆、268 情绪失控,看守所见面
弋扬这起属刑事案件,在没有宣判之前裴潇潇会暂时被收押在城郊的看守所。
去的那天邺城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四月末,入夏之前有个漫长的雨季。
黄律师带冯厉行和连翘进去,门口已经有打点好的看守所民警来接应他们。
这是连翘第一次进这种地方。真正的“高墙大院”,围墙在地面上投下大片阴影,电网森森,再加上雨天,进去之后只觉得一阵湿冷,仿佛阳光都永远照不进来的样子。
按照裴潇潇的条件,她必须要先见冯厉行,所以冯厉行跟着黄律师先进探视室。
探视室是一间不算宽敞的小房间,中间摆着一张半旧的长宽桌子和两把椅子,冯厉行坐在椅子上等了约5分钟,侧门那头的走廊深处传来一窜脚步声和金属垂地的声音,直到声音靠近。负责押带裴潇潇的民警打开铁门。
“快点,时间不多。”其中一个民警不带感情地催促了一声,后面有人将裴潇潇往前面推了一把。
坐在椅子上的冯厉行终于见到她的样子。
低着头。身上穿着藏青色的布衫布裤,应该是看守所里嫌疑犯统一发放的衣服,手上戴着手铐,脚上戴着脚镣,脚步被民警推着往桌前挪动,沉沉的铁质脚镣便敲打着地面。
沉重的声音击在冯厉行心口,他捏着拳头狠狠地吸了一口气。
人生际遇无常。他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跟裴潇潇在这种场合下见面。
裴潇潇步履蹒跚地走至桌前。
冯厉行用略带暗哑地声音问:“能否把她身上的东西解开?”
民警也没说不行,就当着冯厉行的面把脚镣和手铐都解开了,裴潇潇轻轻笑了一声,手腕扭动了一下,终于落座到冯厉行面前。
冯厉行睨了一眼一直杵在裴潇潇身后的两位民警,她苦笑着开口:“别看了,他们有责任盯着我,不会走。”
既然这样冯厉行也没办法,只能一手握拳挡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抬起头问:“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裴潇潇笑了一下:“能对我温柔一点说话吗?毕竟这极有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话很伤感,可她的口吻清淡平和。
只是冯厉行被她说得有些难受起来,又咳了一声。换了更为柔软的调子问:“潇潇,找我有什么事?”
裴潇潇这次一下子就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里有湿气浮起:“厉行,你以前就一直对我这么说话的,声音好听,还带着一点磁性,可是后来慢慢就变了。从什么时候变得?从余连翘出现之后变的。”
冯厉行没否认,不知如何接话。只能任由她说。
裴潇潇一直留意他的表情。木刚夹血。
那么俊朗的面目,还是一身白衬衣套着浅蓝色的套头毛线衫坐在自己面前,袖口随意撩起,露出小半截手臂。
她看得心里丝丝难过,习惯性地用手去撩盖在脸颊的头发,可是撩过去才发现她的一头大波浪卷发已经被剪掉了,现在是齐耳短发,刘海稀稀拉拉只盖到眉毛上面。
不由手一抖,顺着面颊摸到自己唇上,停在那里,突然用一种很惊恐的语调问:“厉行,我现在这样子是不是很丑?丑到你都不想再见我一眼?”
“没有。”冯厉行赶紧回答。
裴潇潇却摇着头,眼里的湿气似乎变得更重:“你骗我,你最会骗人,骗了我两年,骗得我好苦。”
冯厉行被她说得心里更压抑,只能不接话。
她也无所谓他的回答,自说自话:“可是那两年我过得真的好幸福,周围人都羡慕我,羡慕我能够这么容易就在娱乐圈混出名堂,更羡慕我能成为你的女朋友,你挽着我的手出入各种场合,你教会我在媒体前面如何应对自如,你让我成为LA’MO的代言人;我穿着十多万的礼服,戴着上百万的首饰出现在各大时尚杂志的封面,我再也不需要为了出席一个小酒会而厚着脸皮去借衣服,我也再也不需要为得到某个小角色而去陪制片人和导演喝酒应酬,终于有资格让别人看我脸色,人前受万人拥戴,而人后我只需要讨你一个人欢心即可。”
过往种种风光,仿佛还在眼前。
裴潇潇眼里的光束似乎一下子飘出去很远,尽头是她的回忆,流光溢彩的过去,可是光束一暗,她被迫回到现实,斑驳的墙面,铁窗电网,她爱的男人离她一米之远,可伸手过去,再也握不到他的手臂。
“知道为什么我想见你一面吗?”
冯厉行摇头。
裴潇潇冷笑一声:“我想当面再问你一次,明明是我先认识你,可最终我却输给了余连翘,为什么?”即使要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冯厉行垂下头刮了刮眉心,却答:“并非你先认识我,而且你也没有输,因为你们之间根本没有可比性。”
“这话什么意思?”
冯厉行抬头:“其实我五年前就已经认识她,这些年也一直都是她,从来没有别人。”
“什么?”
“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当然记得,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裴潇潇思绪又一下子飘远,回忆:“那天晚上我去参加一个品牌活动,活动结束的时候我独自离开,因为脚上穿的是一双二手高跟鞋,鞋跟断了,我不小心从台阶上摔了下去,当时崴了脚,是你及时出现把我送回家。”回忆间脸上都带着轻渺的笑,她与冯厉行的缘分便是从那一天开始。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