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傻女人啊!
连翘不由用手扶住脸深呼吸。
她之前确实想利用宋微言,让她成为自己在瞑色内部的眼线,可是对天发誓,她真的没有想过要通过杨钟庭这条路啊!
那天思慕的冷餐宴,她更是没有想到杨钟庭会对宋微言“一见倾心”。
这便是孽缘吧。
连翘继续往下看。
“妹妹,不介意我这么喊你吧?我第一次这么喊你的时候真怕会被你嫌弃。
没办法,骨子里就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当初进这个圈子也是硬着头皮的,心里很向往这样的五光十色,可其实根本融不进去……三六九等,这个圈子分得太清楚了,像我这种出生,若背后没有人,就算再奋斗十年也只能是个不被人待见的小设计师,所以我才想要借杨钟庭的手扶自己一把,只是没有料到游戏规则竟然会是这样的。
那天思慕的冷餐宴,你走的时候提醒我,让我离他远一点,可是我没在意,加之求胜心切,最终宴会结束之后我才会上了他的车。
他说会送我回家,可是他直接把我带去了禾田会,我那时候已经喝得八成醉了,到禾田会之后又被他灌了许多酒,后来我才知道他在酒里加了东西。
他说是助兴用的,可是我不是傻子,喝下去之后简直生不如死。
那晚很多事情我都不大记得了,只记得杨钟庭嘶吼的叫声,痛苦压抑,可他不能人道,所以只能通过其他途径折磨我,像是蹂躏一个无法反抗的小东西。
唯一记得的就是痛,浑身痛,他的手,他的牙齿,他的烟头……简直是一场酷刑,直到天光乍现,他才去把自己弄干净,而我才有时间逃出去。
光着脚,我一口气从禾田会逃到了市中心,坐在那块瞑色广告牌的前面,身后是我想要得到的东西,身上是我用灵魂和尊严换取的伤口和窟窿。
然后你来了,你告诉我,要让我为了明天撑下去。
我做到了,开始与杨钟庭在一起,他玩得有多疯,我身上就有多痛,可痛完之后,我得到了房子,车子,权利,地位,这些我此前奋斗很多年都得不到的东西,短短几个月,全部都齐了。
我以为这样熬一段时间,等我自己站稳脚跟便能脱离这个禽兽,可没想到还是没来得及。
我先后流了两次产,子宫被摘除,这辈子再也做不了母亲,所以我恨。
恨杨钟庭,恨这个圈子肮脏的规则,更恨自己,故要报复,要让他也像我这么痛苦,所以我想办法搞了一些药,哄杨钟庭吃下去。
可能是他已经太多年没有体会到当男人的滋味,见那药效如此好,竟然丢了理智,当时被我哄着连续吃了五六颗,酣畅淋漓啊,他一个劲地在我身上叫唤着心肝儿谢天谢地,想想他其实最应该谢的是我,是我让他重新活了一次,可是几个小时之后他才发现不对劲,开始疼得嗷嗷直叫…妹妹,我真应该把他当时的样子拍下来,那时候的杨钟庭就像是剃了毛的棕猪一样满地爬满床滚,活脱脱的一条牲口,丑态狰狞……而我就在旁边看着,掐着时间数着,收了他的手机,关了包厢的门,等着他咽气,但最终没硬得过自己的良心,他跪在地上求我,青筋暴突,满脸通红,抱着我的腿给我磕头…他还说,宋微言,有些事都是你自愿的,从来没有人逼你……就那样我竟然心软了,给他打了120…
他活了,我便得死,难道还指望他出院后会放过我?
不会的!妹妹,他手里养了很多人,要弄死一个小设计师就像捏死一只蚂蚁!更何况我也已经没有颜面再活下去,第二个孩子被流掉之后,我就知道自己肯定会了结自己,早晚的事……”
看到这里,第一页邮件正文已经浏览完。
连翘觉得整个办公室的空气都稀薄了。
她突然想起宋微言子宫摘除出院后去月牙湾别墅看过她和二宝。状坑宏划。
“妹妹,我就说你有福气,男人其实不算什么事,好好把两个孩子带好,比什么都强……可惜我以前没想明白这个道理,要得太多,要得太急,不如你这么硬气,不过现在我也已经来不及……”
当时宋微言穿着名贵的皮草,站在月牙湾别墅的花园里说了这么一段话。
红了眼眶,白了脸色。
连翘心里一抽,或许当时她就已经下定决心,要以这种方式离开这个肮脏虚伪的世界。
邮件再往后翻了一页,似乎快读完了,第二页上只有寥寥数行字。
“妹妹,我知道你也恨杨钟庭,他有回喝醉把你们上一辈的恩怨告诉了我,所以我给你留了一样东西,东西就存在位于建南路的XX银行里。
我在那间银行租了一个保险柜,柜主是我的名字,而密码是我手机号码的前六位。
希望这东西对你有用,也希望你能够利用这个东西帮我把杨钟庭扳倒。
我会在阴曹地府等着他,等着他与我同入十八层地狱!
另外,能否再求妹妹帮我做件事?
帮我入土为安,不要葬在邺城,我要回去……
最后再提醒妹妹一句,别对任何伤害你的人心软,对仇人心软,便是对自己残忍!
好了,该说的都已经说完,我该上路。
祝妹妹心若磐石,不移不弃,最后还能相安无事!
落款:宋微言 敬上”
连翘在办公室里枯坐了一下午,直到太阳落山,整个邺城再度陷入黑暗,她才起身拖着虚空的身子回去。
回去的路上看到新闻,杨钟庭已经出院回家疗养。
那家之前接治他的男科医院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王琦动用了所有的业内资源想要将这条已经闹了好多天的丑闻压下去,可是徒劳无功。
瞑色的股价因为宋微言的去世而持续下滑,连锁反应,LA’MO也为此在几天之内蒸发了近6亿市值。
赵容给连翘打了电话:“余总,怎么说?现在LA’MO危机关头,是否可以行动?”
连翘想了想,回答:“要么再等等,我怕时机不成熟反而让冯厉行看出破绽!”
连翘那两天开始整夜整夜失眠,有时候甚至看着安安和二宝的样子会长时间的陷入呆滞。
她知道这盘棋已经到了最后落子定局的地步,结果只有两个,要么她赢,要么她输。
三日后瞑色股票再度跌停。
冯厉行召开内部股东会议,杨钟庭因为身体原因还在家里休养,王琦以他养女的身份代表他出席。
会上LA’MO股东强烈介意冯厉行割掉瞑色这块腐肉。
原本收购瞑色之后她就没有给LA’MO带来什么实质性效益,如今丑闻缠身,LA’MO自己都已经焦头烂额,何必再绑着一个瞑色拖累自己。
道理一点都没错,LA’MO的股东不会为了一个半死不活的瞑色而因小失大。
冯厉行当场没有表态,只说会从长计议,手指却不断地轻敲着会议桌,俊目森然,周身都仿佛散发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寒戾气息。
王琦一直留意他整场会议的表情,只觉得那双幽暗的瞳孔中,暗涌浮现。
宋微言的案子正式结案,警方排除他杀可能,断定她是服用氰化钾而中毒身亡,至于她要自尽的原因,大家当然直接就联想到了早前杨钟庭与她在禾田会的丑闻。
一时之间舆论又是一片哗然,整个瞑色和LA’MO再度沉浸在消极阴沉的氛围之中。
董秋已经从外地散心回来,抽空给连翘打了电话。
“老大,我看到微言姐的新闻了,她真是自杀的呀!真傻,最苦的日子都熬过去了,为什么还不放过自己?”
连翘叹了一口气:“你不懂,许多事情到最后其实只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有什么过不去!现在倒好,杨钟庭那个禽兽出院了可以继续潇潇洒洒的过日子,她却白白了结了自己这么年轻的生命!值得吗?若换做是我,我肯定要把伤害我的男人打入十八层地狱,才不会像她这么傻乎乎的自己先去死!”
小丫头说话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连翘不由笑出声来:“你别现在说得这么硬气,真遇到这种事,估计谁也没有你心思软!”
“才不是!如果真有哪个男人伤到我了,我绝对会把他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成倍还回去!”董秋的口吻特别笃定。
连翘笑了笑,回答:“行行行,你能耐!”当时她也只当这是小丫头的几句气话,没往心里去。
又问:“这次出去散心,玩得怎么样?”
“嗯,还好啊,挺好的。”一听她这么搪塞,连翘就觉得不对劲。
平日里这丫头就是个话唠,随便一个话题都能扯半天,今天问她出去散心度假的事,她居然这么矜持起来?
不妙,有情况。
连翘试探性地问:“哼,交男朋友了吧?这次出去玩肯定不是一个人!”
岂料刚才还挺硬气的董秋突然闪躲起来:“哪里,就我一个人啊,没有别人…真的。”
“唬我吧,听你口气就知道玩得挺开心,怎么?不好意思跟我讲?”
“也不是啦,只是有些事我还不确定,他心里到底有没有我都不知道呢,哎哟……反正就是现在八字就有了一撇,等确定下来,我再跟你讲。”平时直爽的董秋突然娇羞造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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