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捏肩。”他还真凑过身去,五指捏着她的锁骨和后肩,一寸寸地移动轻揉,连翘感觉整个人都飘到半空中去了,身下是温莹的水,身上有他力度适宜的五指。
“呼…”四肢百骸好像都放松了,况且堂堂冯厉行半蹲在浴缸旁边帮一个女人捏肩,这画面实在太美丽,连翘得意,甚至将纤长的双腿伸直,葱白脚趾勾在浴缸边缘,头歪歪斜在一边,半长的黑发如藻般漂在水面上,有几缕便凌乱粘着锁骨蜿蜒到胸口去。
更要命的是,连翘全身肤色因为热水的浸泡变得更为粉嫩柔滑,再加上室内灯光暖橘,热气氤氲,朦胧间她赤.裸的身体在蒸汽和水波中若影若现……
冯厉行胸口觉得闷燥。
“噗通”一声,毛巾被他扔进水里。
“你自己洗吧,我先出去…”
就那样头也不回地走了,连翘得逞般嗤嗤笑出声来,门被他关上,但很快便从里面传来她五音不全的歌声……
多奸诈啊,他的小妖精!
冯厉行走后,连翘又独自在浴缸里泡了一会儿,考虑到孕妇不能长久泡盆浴,只能舍下这舒服的热水裹了睡袍出去。
连翘出去的时候冯厉行刚好从客卫里面走出来,似乎也已经洗过澡了,黑发半湿,换了一件清爽的藏青色T恤,更衬得他肤色如玉。
站在通道的灯光下,整个人看上去俊朗英挺。
“早点去陪安安睡觉吧,我还有些工作没处理完。”说完便去冰箱拿了瓶冰水出来,正要往书房那边去,却见连翘愣愣站在浴室门口不走。
“怎么了?”他终是不忍,又踱步到她面前,轻轻揽了揽连翘的腰,在她额头落了个吻,似笑非笑,“刚才回来的路上不是说累了吗?还不去睡?”
连翘却返身一把将他抱住,撒娇:“泡了一个澡又不困了,我去书房陪你?”
“不行,很晚了!”
“行的。”她娇嗔地讨价还价,“我明天早晨可以睡晚些再去公司!”
冯厉行拿她没办法,只能允准。
连翘嘿嘿笑着跟他进去了。
冯厉行开电脑,输入登陆界面密码,连翘就站在他旁边,眼睛瞪着键盘,身子却像黏人的孩子一样吊住他的胳膊。
“你今晚要工作到几点?”
“会有些晚,明天下午要召开高层会议,确认来年春夏时装秀的设计,所以今天我必须把资料全部准备完。”
“这样啊,讨厌!”她好像有些恼,手松开他的胳膊,“本来今晚我还想你陪我睡,刚好我有事要问你。”
“有事要问我?什么事?”冯厉行随口问,拉着连翘坐到自己膝盖上,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打开桌面上一个名为“设计定案”的文件夹,文件夹设了密码,他却因为搂着连翘而无法输入。
连翘也识趣,站起来,给他腾出手。
“还能有什么事,当然是想问你今晚对宋微言的看法!”
冯厉行笑了笑,不急着回答,只是在键盘上输入密码进入文件夹,不打开界面,停在那里,转身看着连翘:“你就这么想把宋微言推到瞑色创意总监的位置上?”
“对,因为我觉得她有这个能力和潜力!”连翘愤愤的,撩了那瓶冰水替他打开盖子,半威胁半奉承地问,“到底你心里什么看法?今晚我觉得她表现很稳啊,而且我觉得你们聊得也很投机!”
冯厉行摇头,只回答:“先别这么急着下定论,看看再说吧。”遂喝了一口冰水,目光定定地看了连翘一眼,笑着哄:“行了,这件事我会放心上,你别这么操之过急,先自己回房睡觉,好不好?”
连翘眼看目的没达到,满脸的不高兴,眉峰一挑,走了。
冯厉行看着她扶住后腰倔强的背影,只能摇摇头,笑了笑。
以为要把宋微言推上瞑色创意总监那位置是要耗费一段精力了,可常常有意外之事发生。
许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也可能是命里注定会以某种她无法预料的方式达成目的。
连翘迷迷糊糊抱着安安的手臂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却被枕边手机的铃声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屏幕上显示“宋微言”来电…
凌晨四点多,这丫头给她打电话做什么。
“喂…微言……”
“喂……”沙哑低沉的声音,伴随着碎碎的抽泣声,“余总监,我…好疼……”
☆、212 狰狞,血腥蜕变
你有没有见过夏末四五点钟的太阳,晕晕沉沉的一轮光晕挂在天边,形不清,色不艳。像是藏在湛青色的幕布后面,但那点光线已经足以照亮这座城市,让这座城市在黑暗中滋生的狰狞和肮脏全部显出原形。
连翘的车子便行驶在清晨这片光晕里,前方晕红的圆日,领着她往那片狰狞驶去。
街边已经有早起摆早餐摊的小商贩,穿着橘色马甲的清洁工也开始上街清扫被黑暗笼罩了一夜的路面。
连翘一边开车一边用目光搜索道路两边,围着市区购物广场绕了两圈才最终在某公交站台旁边发现那抹蜷缩着的艳红色身影…
连翘一直记得那天的日子。状每叉才。
八月低,夏末,处暑。
鹰乃祭鸟,天地始肃,禾乃登……
宋微言抱腿坐在公交站台的柱子前面,身后是瞑色发布的城市公交宣传海报。背景纯白色,亮着灯光。所以她一身红裙蹲在海报下面,远远看过去像是一团猩红的血迹。
连翘将车随便停在公交站台对面,熄火下车,走过斑马线的时候脚步都有些不稳。
电话里宋微言只是不清不楚地说了一些,字句零散,但连翘还是能够拼凑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走至那团红色身影面前,她也久久不敢出声,也不敢俯身去推一下面前的人。
直到面前一辆早班公交车停靠在站台上,老旧的门“哐蹚”弹开,司机冲她们嚷嚷:“喂,上不上!”
谁都没吱声。司机等了几秒,咒骂着将门关上,车子开走。旋起来的风揭起一点宋微言的裙摆,连翘这才发现她居然光着脚。
不止光着脚,脚踝和小腿肚上还有血迹,不像是新染上的,因为血迹已经干涸,呈暗红色。
连翘觉得自己的呼吸在那一刻变得轻薄,她微微弯下腰去…
“微言…你的鞋呢?”声音抖得如此明显,以至于连翘都怀疑自己还在梦里。
眼前的宋微言还是没有出声,只是抱住膝盖的五指在光裸的手臂上掐了掐,白皙皮肤上便留下几道青白的印子。
连翘微吁一口气,扶着后腰吃力蹲下。
“微言…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她边说边去揽她的肩。可宋微言突然像触电般身子往后缩,脸终于抬了起来……
连翘看清,惊得差点不敢认。
这哪里还是那张清丽的脸。
眼圈红肿不说,惨妆狰狞也不说,两颊还高高肿起,各自上面都有鲜明的五指印,额头和嘴角也有淤青,下嘴唇更是有新结的血痂……
这一夜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连翘不敢问,忍住快要爆发出来的眼泪,靠过去,小心翼翼地说:“微言,是我…我先送你回去,好不好?”
可面前的人却双目放空,一片痴钝。
连翘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过去握住她的手,寒冷发抖的手。
“微言,我知道你现在很无助,很绝望,但是逃避和绝望并不能解决问题。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我们唯一能做的便是试着让自己去接受,不管这滋味是甜还是苦,但总得自己咽下去……”
或许这一席话起了一点作用,宋微言空冷的眸子动了动,嘴角痴痴一笑,将五指死死拽住连翘的手臂。
两人相依着过马路。
每走一步,宋微言的大腿便会从开叉的裙摆里面露出来,上面纵横交错的抓痕和淤青便显露在晨光里。
刺眼,狰狞,惊心……
可哪一场蜕变不带着血腥?
连翘将宋微言送到她的出租屋里。
出租屋是老式居民房改造而来,房东将房子用木板墙隔出一个个小房间,宋微言便住其中一间靠西边的小隔间。
看上去不过十来平米,拥挤地摆着一张1米2 的小床,衣柜和工作台。
台上有未完的设计手稿,床上也堆满了乱七八糟的布料。
宋微言情绪已经恢复了一些,将床上的布料往地上推了推,这才腾出一点空间给连翘。
“余总,您坐。”
“我不坐了,你这样,需不需要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宋微言身子半支在工作台上,笑,摇头:“不用。”
“可是你身上到处都是伤。”
“我知道,但是这些伤总会好的。”她还是笑,一塌糊涂的脸上带着这诡异的笑,整个人显得更加凄楚。
连翘有些看不下去,别过头,收口气。
是啊,无非就是伤,再疼再深也总会好。
“那既然你不想去医院,就先在家休息几天吧。”连翘从床上站起来。
这屋子里没有空调,只在床顶的蚊帐上装了一个悬挂式小风扇,风力微弱,她一个孕妇已经有些透不过气了,见宋微言情绪缓和,便走过去又握了握她的手:“别胡思乱想,发生就发生了,总还要指望明天,所以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睡一觉,或许就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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