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喝汤。
到后头,吃得有些多了,墙上时针渐渐朝十趋近,年慕尧仍旧没有回来。
还是她沉不住气了,丢下碗筷。
贴着门上猫眼看了看,外头没人,又将门打开,脑袋伸出去四下张望了阵子,偶尔有人经过,但全都不是年慕尧。
看来这次他并不是在演苦肉计……
不禁有些担心,播了电话到服务台。
“哦,你问你老公啊?”老板娘接的电话,听到她的问题长长哦了声,“他没来过我这啊,不过不久前我是看到他出去了,我那会还以为你们玩得太嗨他出去给你买事后药了,怎么他到这会还没回来?”
商商,“……”
还是如实交代,“他说要再开间房的。”
“闹矛盾了?”老板娘咋舌,“不能吧姑娘,我都帮你到那份上了,你怎么还能闹成这样,服了你了。”
啪嗒,不等商商说话,那边直接挂断。
“……”
怪她?
这都什么事儿啊……
原本心里就不大平衡,加上老板娘几句话,商商看着嘟嘟不停的话筒,恶狠狠挂上了,心里窝火。
凭什么一有变扭,就全是她闹的?
长得帅有钱了不起吗?
有特权,吵架不用负责是不是?
哼哧哼哧自我发泄一通,到最后还是担心他究竟去了什么地方,果真是没得救了,离了他坐立难安。
整个都抑郁了。
想出去透透风,刚好吃的撑了,一直坐着也不舒服。
叹了口气,起身往小阳台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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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不同于城,这座城里夜风已然脱去那点仅有的凉意,她只穿了件及膝连衣裙,夜风徐徐,很是惬意。
快十点,小镇归于平静。
商商看一眼昏黄路灯下宁静的小镇,鲜少有人经过,却又生机勃勃。
这地方适合用来享受生活,脱离了城市里的快节奏,日子归于宁静淳朴,也会忙忙碌碌,但必定满心安稳幸福。
视线不经意扫到某处,顿住。
路对面,树荫下有辆黑色车子,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年慕尧的宾利慕尚。
她房间在三楼,凝了神仔细看,确认无疑。
那车子驾驶座上车窗半降,从她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里头一星点橘色光亮,如此足够她确认些什么。
年慕尧在里面,在抽烟。
从前很少看他抽烟,不过那会见面次数也少得可怜。
也就最近这两年,他指间香烟愈发频繁,每一次纠缠着深吻,都能尝到他口腔间那一丝盖不住的烟草味。
不讨厌,反而叫人沉迷。
想得入了神,好一会,车厢内那一星点橘红光亮灭了,但很快重新燃起。
是她看到的第二根香烟。
在这之前他一直都在车子里头抽烟?
下意识皱眉,他这种抽法,身体不要了?
亏他还是医生……
先不说他那动过手术,她记得他xiong腔肋骨断裂手术到现在也才一个多月,出院时候医生交代过,禁烟酒。
眉心紧拧着,心烦。
这个问题回头有必要和他好好沟通下,香烟最好能戒了。
撑着下巴趴在栏杆上盯着,明明看不到他,仅有那圈橘红光亮,却像是他就陪在身边,心口很暖。
可他就打算这么在车里呆一-夜?
他是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人,又手长脚长的,呆在车子里座椅上,能睡得舒服?
担心他……
可他不上来,她又拉不下脸打电话。
年慕尧这人不正经起来是叫人难以招架的,甚至能够想象她这会要是一个电话过去,指不定要被他怎么调侃一通,到时候脸红心跳无比抓狂的必定还都是她。
也是真怕了他的,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感觉两人就像神经病一样……
一个在车里呆着没有上来,一个搁阳台上站着也不愿意离开。
站了多久她无从计算,到后头那圈橘红光亮暗淡,商商深吸口气,还是咬牙做了给他电话叫他上来睡的决定。
‘叮铃铃——’
可她还没跨步,房间里电话先一步响起。
仔细看,楼下车窗里有片淡白微光亮起,应该是他的手机。
耳朵里铃声还在继续。
所以,电话是他打来的?
回神转身进去。
座机在chuang头,越是靠近紊乱心跳越是难平。
深吸口气,这才接了。
那头却是沉默。
话筒里有淡淡呼吸,更肯定电话是年慕尧打来的无疑。
商商在chuang边坐下,捧着话筒凑到耳边,心跳砰砰的,明显感觉自己呼吸若是透过话筒传过去,必定会是急促。
伸手捂住嘴巴,却掩不住眉眼弯弯上扬。
她乐呵呵的模样,如果照照镜子,简直和偶像剧里踩狗屎运追上男神的花痴女无异,就差夸张的两眼红心。
十一点整。
秒针滴滴答答在走。
走到第三圈,绷不住那阵沉默,到底还是商商开口,“小叔……”
软软叫了声,顿住。
再想说什么没有头绪。
拍了拍额头,满脸懊恼。
这种时候先开口,简直瞬间输得彻底,连不久前努力伪装出的生气模样也都随之难以抵挡的轰然倒塌。
“嗯,是我。”不多久,那头淡淡应了。
商商突兀生出一些错觉,像是那头这一阵的沉默,静静等着不开口,不过是要看她能不能猜出他是谁……
他有那么幼稚?
“你找我有事?”明明嘴角扬得老高,却又拿着架子,嗓音很努力的装出副还在生气爱理不理的傲娇。
“我香烟烧光了。”
接口,一句话却叫商商觉得莫名,眼睛眨巴了下,又听他补充,“时间不早了,别往阳台跑了,睡吧。”
商商,“……”
心口暖暖的,升温。
所以,刚刚他香烟一根接着一根,直到橘红光亮彻底暗淡,是知道她在楼上站着,以此作为陪伴?
这男人……
曾以为年慕尧冰冷入骨,可渐渐才发现,冰冷皮囊之下,他也有他独特的心思细腻。
她承认,她是感动的。
心里隔阂渐渐消了,反倒想念他温暖怀抱。
“我往阳台跑又不是在看你。”嘴里低估了阵,脸皮薄不肯承认,之后一句话却几乎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小叔,要么你上来睡吧?”
回神,反应过来自己没脸没皮的说了什么,又补充,“睡沙发。”
‘嘟嘟嘟——’
话音才落,那头已经挂断。
商商,“……”
她电话还举在耳边,耳朵里嘟嘟声不断,到最后变成一生长长的嘟音,她却呆呆愣住,目瞪口呆忘了反应。
好一会,才算回神。
靠!
他挂她电话?!
又不是真叫他睡沙发,女孩子脸皮薄懂不懂?
真是的,就为了这点小事挂她电话?
一瞬,心里满满感动烟消云散。
恶狠狠放下话筒,又不死心的盯着座机等了会,大概十多分钟,安安静静的,没等到她期待的铃声响起。
简直肺都要炸了。
关了灯,踢开被子,上-chuang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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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
年慕尧靠在车身上,手里捏着没电自动关机的手机,再看一眼楼上恶狠狠熄灭的灯光,有些失笑。
如果他没听错,小东西刚刚最后一句话是要他上去睡?
不生气了?
但不多久见她关了灯,前后一整合,也算明白了个大概。
她应该是误会了,以为是他故意挂的电话。
静静站着,也没打算上去。
一整晚发生的事情,最不淡定的还是他,一想到那个场景,身体里血液反射性的升温集聚着往小-腹方向翻涌。
那会虽然……可到底不算解决。
要再温-软入怀,很容易擦枪走火的把持不住。
到时候一整夜的时间后怕也都不够折腾……
她那副身子,受得住?
所以他宁愿在车里将就一晚上,也不大想上楼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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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环境,商商睡得不好。
一整夜翻来覆去,不知是烦躁还是怎么心里牵挂着楼下的人,明明疲累至极,却始终难有太深的睡意。
断断续续的睡,大多都是浅眠。
好几次醒来,也都凝神听着,深怕年慕尧上来,她睡熟了,没人给他开门。
可事实证明,她担心确实多余。
至始至终门外全都安安静静。
到早上,天际泛白,才算睡熟。
一整夜,折腾的够呛。
醒来,已经九点多。
懵懵然坐起身,下意识四下寻找什么,可对着一屋子安静,好一会才想起年慕尧这会还睡在楼下车里。
起来,也不管身上裙子被她睡得皱巴巴的,穿了鞋子直奔阳台方向。
车子还在那停着。
阳光很好,倾洒下来,树下没剩多少阴影,她盯着看了会,玻璃被阳光照射的有些反光,不能确定年慕尧还在不在里面。
没再看,回屋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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