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冧收敛心思,快速的推门离开,这个地方对她来说,即是天堂、也是地狱。
男子放下手里的资料,拿起那叠报纸翻看起来,十分钟后,男子扔开报纸,从椅子上起身走到落地窗边,透过玻璃窗看外边繁花似锦,车水马龙。
阳光下,玻璃窗上映出一个同样修长挺拔的身躯,他盯着镜面里模糊的人影,眸子里的光影渐渐黯淡下来。
心底总有一块地方,空空荡荡的没有着落,仿似丢失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每一夜他都不能安然入睡,只能依靠药物来取得暂时的安宁,可是他依旧会从噩梦中惊醒,他梦到少女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角,狼狈的痛哭流涕:“哥哥,你救救我吧,我不想死啊……”。
那样悲伤到绝望的声音让他想要把她抱在怀里,抚平她的不安惶恐,然而他却听到自己冷漠决绝的说道:“救你?只要你将心脏献给茜儿,我可以考虑放过你啊”。
把心脏献出来,人不就死了吗?
怎么会这样?他心底想的明明不是这样啊,他看着那个俊美冷漠的男人,除了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除此之外,陌生的让他心惊。
不……这不是他……
再然后,充满消毒水味道的手术室里,少女躺在手术台上,胸口破开一个大洞,血液汩汩的往外流,白色的床单变成了红色,少女精致苍白的容颜一片安然,像睡着了的天使。
那漫天遍洒的红色刺得他双眸血红,他想把她摇醒,让她不要再睡了,然而手指毫无征兆的穿过她的身体,如雾气般又迅速聚拢在一起,而穿身而过的那刻、指尖的阴冷令他心脏一阵紧缩般疼痛。
耳边一声“嘀嘀嘀”的尖利仪器声,他扭头看去,隔着窗帘并排而放的另一张病床上,躺着一个容貌秀丽的女子,那样熟悉的模样,让他瞬间想起这女人就是他曾经的亲生妹妹洛茜儿。
一个穿着冰蓝色手术服的男子一声愤怒的大骂:“*,竟然起了排斥反应,危险了,快准备呼吸机”。
十多分钟后,直到仪器发出规律性的滴滴声,男子不可置信的到退一步:“怎么可能,这台手术根本没有任何错处,怎么会失败”,愤怒的抓着头发咆哮道:“我怎么可能会失败”?
他身边长相俊美,眼珠像天空一样清澈的男子劝慰道:“老师您别生气了,天有不测风云,谁能想到准备的万无一失的手术竟会失败,只是可惜了……”。看向另一边病床上早已停止了呼吸、笑容安详的少女,惋惜道:
“她即使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也没能救活她的姐姐,太遗憾了……”。
他看着面前真实到令人身临其境的画面,不敢置信的摇头,怎么可能,但是那感觉却那么真实,仿佛在某个他不知道的时空里,静静的发生着。
门外的女子听到医生无情的话语,当即大哭起来,抓着主刀医生的衣领就要找他拼命:“你不是答应过我手术一定会成功的,但现在是怎么回事?你毁了我的女儿,我要投诉你,让你在牢狱里给我的女儿赎罪”。
男子拢着她的肩膀柔声道:“连思,女儿已经去了,你让她走也走得安心点吧”。
女子听了这话像是被点燃了炸药包,推开男子,愤怒的望向他:“都是你,若不是你当初把这个来历不明的贱丫头抱回来怎么会有如今的事,我的茜儿也不会离开我,医生说如果不做手术好好调养,她还能再陪我几年,可现在……”。
男子任女子责骂,讷讷道:“配型明明成功了,谁知道竟然起了排斥反应,心儿虽说不是我们亲生的孩子,但这么多年对她的折磨也算够了,现在人都去了,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站在一旁俊美冷漠的男子不耐的转身,女护士此时推着两张蒙着白单子的床走了出来,其中一张病床上的血还滴滴的往下流,女人哇的一声就朝另一张干净的病床上扑去。
女护士小心的看了眼俊美男人,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位小姐的尸体该怎么处理”,一般死在医院里的人都要拉去做特殊处理然后放在太平间,但这位小姐……
男人目光淡淡的看向那蒙着白床单的移动病床上,抬步往前走去,漠然绝情的声音传来:“扔了”。
女护士怀疑自己听错了,不是听说这女孩是他的妹妹吗?虽然手术失败了,但也不至于这么绝情吧,看着男子走远的冷漠背影,女护士不满的蹙眉,让她怎么处理这尸体啊,虽然在医院工作了这么多年,见过不少死人了,但死的这么惨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她如果把这个女孩的遭遇通过微博发布出去,这些人渣就等着接受广大人民群众的唾骂吧,这样对一个女孩子,畜生不如。
穿着手术服的俊美男子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从护士手中接过病床,柔声道:“给我吧,我来解决”。
洛非紜愣愣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脸色苍白的摇头,不……这绝对不是真的,他怎么会那样对待心儿呢?
但是那样强烈而真实的感觉却让他不得不相信……都是真的。
这是一个连贯性的梦,没有重复,却围绕着一个少女展开,从出生到死亡,二十二年短暂的人生走马灯似的在他的脑海里闪现,她的纯真、她的善良、她的痛苦、她的挣扎,直到最后被最爱的家人亲手打入无底深渊……
最后一次的梦境是在洛茜儿的葬礼上,举办的很隆重,很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来参加,甚至还有电视台的记者前来报道,她二十八年的人生被人浮夸的称赞,众口一词的,啊……这个天使般美丽善良的女孩竟然去往天堂了,真是天妒英才……
日落黄昏,天涯海角,海浪拍打着浪花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天地间分外清晰,远方有海风吹来,男子立在崖顶,手中抱着一个坛子,伸手一洒,手中的灰色粉末随风飘洒,奔往无尽的未来。
最终、湮灭在这海阔天空中。
“你想要自由,现在我把你放逐到天涯,从此以后,你就自由了,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呵呵呵……”,洛非紜突然低声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一手抵着玻璃窗,看着阳光反射下镜面里俊美冷酷的男子。
“洛非紜、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你曾经都做了些什么……”?
“所以,现在报应来了,你就抱着这些梦忏悔一辈子吧,洛荞心再也不会回来了……”。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伴随着许冧一声压抑的低呼:“繁昔少爷,您不能进去”。
“哥哥……”。少年惊喜的大喊,随手一推,就将身后聒噪的女人推开一米远,望向玻璃窗前的那道挺拔身影。
“我找到姐姐了”。
男人的背影倏忽僵了一下,却依旧没有回头。
少年拿着报纸大步跑过去,指着海报上的少女欣喜道:“哥哥我真的找到姐姐了,你看,虽然只是一个侧脸,但我一眼就能认出这女孩就是姐姐”。
说着将报纸举到洛非紜面前,那张海报铺陈与洛非紜眼前。
片刻后,他伸出颤抖的手接过报纸,不可置信道:“这是心儿吗”?
洛繁昔重重的点头,眉目欢喜灿烂的像个孩童:“哥哥,姐姐在国外,你赶紧去把她接回来吧”。
洛非紜目光倏忽收紧,他的目光里只有三个字,订婚宴……
她要订婚了?
许冧站在门边,听着两人的对话仿似明白了什么,刚才少年推她的时候她好像看到了他手中拿着的报纸,上面一张海报如此熟悉,正是她刚才看过的……
那么他们说的姐姐是那海报上的少女吗?为什么她从来不知道洛家还有个女儿,曾经有过一个不也在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吗?
……
订婚宴的第二天傅衍玑便赶往了非洲,为了忙订婚的事情他几乎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管财团里的事情,于是订婚宴之后累积下来的工作足够他忙活了。
临走前他告诉乔心一定要乖乖等他回来,千万不要得了森罗的信就急巴巴的赶去,叮嘱她一定要等他回去两人一起去抓森罗。
他不放心的还有一个大隐患,那就是江如飞,他可以明目张胆的在乔心面前晃悠,并且乔心对他比对小钰还好,虽然他知道乔心对江如飞根本没有爱情,只是一种相依为命的亲情,但什么都架不住日久生情,以及江如飞的一厢情愿,所以他只能加紧处理完非洲的事情赶回心儿身边,不能给江如飞一点可趁之机。
他很感激江如飞在心儿前十六年的生命给予的关怀和陪伴,他愿意拿自己的所有来感谢他,但唯一不能让的,就是心儿。
傅衍玑不舍不愿的走了,乔心依旧留在南宫家族,等待着简菱传来森罗的消息。
她将手上现有的资源整合了一下,简菱带领的破云队完全归她个人所有,可以说算是亲兵,而南宫家族的军队自森罗叛变后,已被新的三大领袖接任,毕竟军队里不乏人才,走了一个还有更好的顶上,由于乔心的提拔,这些人也算对乔心比较衷心,再加上那半年的同生共死,在知道乔心的真正身份时,任是再铁血的人也被乔心给惊住了。
没想到那沉默寡言、枪法奇准、杀人不要命似的臭小子竟然是南宫三少的女儿,花一般的年龄却甘愿投入到军队中,与他们枪林弹雨里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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