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厉北聿曾经亲手建起来的医院,此时看起来那么的肃穆。
“进去吧。”裴岩开口,现在没收到任何康律的消息,应该还是在手术中吧。
也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能不能活下来,他无法去想,也无法确定,因为手术成功的几率太小,小到微乎甚微。
许久,沈络回神。
她迈动步子,只觉得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心里全是无措,而脑中男人的样子杂乱的交替着,之前的病症似乎又席卷而来,她突然有些喘不过气,而后紧紧的咬住嘴唇。
而在手术室外,她见到了安静的站在那里的楚然和康律。
两人眼色向着她看了过来,却都寂静的没说话。
因为他们也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了,但是沈络会出现,是他们不敢想的,噎死想不到的。
“我,来晚了么
?”她开口,倦容的神情。
“不知道。”康律开口,而后再无话。
对不起,她真的对不起。
她看着手术室亮着的红灯,心里紧紧的,发慌。
“北聿,我发誓只要你可以平安的出来,我就再也不会和你闹了。”她低头,神色痛苦,她想到了一千万种厉北聿的心思,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的收场。
她最害怕的便是面对这样让人撕心裂肺惶然不已的情况。
现在厉北聿的身边,就只有他们几人了。
厉正南和厉北浩以及慕念怕是还不知道吧。
沈络突然出声。
“爸知道这件事情了吗?”这声爸却是叫的厉正南。
“知道了,在我们之前。”康律开口。
就在前几天,厉北聿还是云淡风轻的准备立遗嘱的事情,如果那时候他便想到,结局是不是不会像现在一样的,仿佛无可挽回了。
他不知道,他们都不知道了。
“原来,你们都知道了,只有我,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她眼中的泪光潋滟,似乎有些承受不住了。
他瞒的也只是她而已。
“沈络,阿北他这次不一定会好了。”
康律颤抖的出声,刚才医生的那阵手忙脚乱他看得真切,还有潘桀的话,仿佛判了死刑,潘桀说,厉北聿脑中的血块,又变大了,也彻底的挡出了部分神经。
而手术的难度,和一个星期之前相比,相差甚远。
如果哪怕早手术三天,成功的几率也不会那么的渺茫,虽然一开始他们就都知道,这是一场没于硝烟却足以夺人性命的战斗。
所有人心里都不好受。
“不会的,一定会好的。”沈络坚定出声,她不信,那样的男人会就这么的再也不会醒来了。
“你早来该有多好,他昏迷前叫的都是你的名字。”
康律隐忍着神情,知道不能责怪于她,毕竟她被厉北聿保护的很好,什么都不知道。
楚然站在一边,死死地攥着手指,手掌心都被印出了痕迹。
康律感受到他的气氛,上前握住他的手,此时在场的所有人,心都是悬着的。
裴岩静静地看着,眼泪不在流了,那红色的灯光实在是太过刺眼。
厉北聿几乎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如果他死了,厉正南无疑会提前出来照顾慕念,而对于厉北浩,他说的却是要出去放松几年,可能有可能不能去看他了。
这样的他,却没对沈络提一个不字,虽然不舍得,虽然他不希望她走。
那样的感情太过悲拗,他的心都是疼得,以后,如果他可以遇上一段感情,不要多么的轰轰烈烈,只要平平淡淡的就好。
沈络紧咬着唇,唇角已经沁出丝丝的血迹,她仿佛浑然不觉得疼,她心里祈祷着,厉北聿一定要活下来,一定会活下来,早知道上次去庙里,就该替他也祈个福的,可是现在后悔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里面仍然没有什么动静,沈络站在那里,两只手掌紧紧的握在一起。
一定会没事的,她还有那么多的话要和他说呢,她还没告诉他,其实她舍不得他,她还爱着他呢。
厉北聿你要好好地出来,你要是不活着出来我会恨你一辈子。
如果你好好地,你想去哪我就跟着去哪,我再也不生你的气了。
我再也不和你耍脾气了。
我们以后会幸福的……
厉北聿我还爱你……
可是这些话堵在心口,无人可以听。
这里消毒水的味道弥漫,整个空间寂然的可怕,明明好几个人在这里却全都默然不出声。
当她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该有多痛苦。
沈络不敢再想了,她突然大口的喘着气,伸手捂住耳侧的疤痕,心里崩溃掉了。
可是不同以往的可以用糊掉记忆来化掉疼痛,这样的疼那么的清晰,就连心跳都听的真切。
而此时,手术室内的红灯突然的灭掉了,沈络突然地抬眸,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而后门被医生从里面打开。
那医生神情凝重,摘下口罩。
沈络迈动步子,泪眼朦胧的围上前来,她开口,声音仿佛都不是自己的。
“他怎么样了……”
那医生的神色不明,终究是叹了一口气。
“手术……”
PS:上一章出现了一个大错误,不是红变绿,现在的离婚证竟然是红的……红的……红的……
☆、161.可是女人的脸上,却濡湿一片,而后泣不成声。
而此时,手术室内的红灯突然的灭掉了,沈络突然地抬眸,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而后门被医生从里面打开。
那医生神情凝重,摘下口罩。
沈络迈动步子,泪眼朦胧的围上前来,她开口,声音仿佛都不是自己的播。
“他怎么样了?”
那医生的神色不明,终究是叹了一口气。
“手术失败了,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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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天,一个老人一个男孩坐在那里。
老人看着蓝色的天空,阵阵的发呆,而坐在旁边的高个子男孩则也同样的姿势,好看的眉眼,白皙的皮肤。
他点了点头,而后开口,似是轻叹。
“第二年了。”
“是啊,第二年了。”
许久,老人起身,拿着拐杖的手不住的握紧。
“走吧,小念。”
“去看叔叔吗?”高个子男孩问道。
“嗯”老人回答,然后慢慢的迈动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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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穿着白衬衫,黑色的包臀裙,手里拿着一个扁平的黑色皮包,踏着高跟鞋快速的走着。
她走到门口,然后推开。
突然,唇角扬起一抹微醺的笑意。
“今天天气超级好,想不想出去晒晒太阳。”
她说完,摸了摸男人苍白的侧脸,然后捏了捏他的耳朵。
病床上的男人紧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深深地沉睡着,病房的光线极好。
阳光照射进来,暖暖的春天又来了。
又是一年暖春,他依旧躺在那里。
那场手术的后果便是,他虽然活了下来,却成了一个植物人。
因为手术失败,肿瘤虽然取出,但是那血块却没处理好,演变成了今天的这个样子。
她像是自言自语般的没人答话。
好几百个日日夜夜,她看着男人沉睡的面容,似乎还是不习惯,她依旧认为他只是睡着了,只不过睡的长一点。
“你都不知道,今天公司来了一个法国的客户,老难缠了,我哪里会说法语啊,要不是有你秘书帮着,这项目我就搞砸了,所以呢,你要赶紧醒来,我聘你当助理,当翻译嘛。”
“裴岩这几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公司那么忙,等他回来我一定炒了他,你说好不好。”
远在国外的裴岩猛地打了个喷嚏,然后摸了摸鼻头,一定是有人想他了。
她抓上他的手,男人瘦的没多少肉了。
每天只靠输营养液撑着怎么够呢。
她泛着心疼,然后伸手揉搓着他的胳膊,每天都是这样,他不能动,她便替他活动活动腿和胳膊什么的,省的哪天他突然地醒了,却瘫了。
“听说北浩在里面表现的极好,可能会提前释放,要是开心你就眨一下眼睛。”
循序渐进诱导的话语,她只期盼沉睡在他内心深处的灵魂可以苏醒,可以听到她说的话,可是没有,整个病房除了药味便是仪器的声音了。
她起身,去窗边开了窗户,微风顺着大开的窗缝吹了进来,吹起了白色的纱帘,厉北聿的脸上有小片阳光,照在那略微苍白的脸上,像有了生机般的自然。
她只是怕他闷了。
他睡了两年多了,七百多个日日夜夜,他就那么的躺在那里,不过她庆幸,至少他还活着。
门被推开,两人走了进来,一老一少。
从沈络的方向看过去,厉正南老了太多,鬓发斑白,似乎是八十岁的样子,而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今年也不过六十二岁。
慕念长高了很多,如果厉北聿醒来,两人站在一起,怕已经差不多是一般高了。
“爸,你怎么来了”沈络走到前面,把椅子拖了过来,厉正南看着,而后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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