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姐说得咬牙切齿,时隔三年依旧气愤难平,顾小凡虽然还不知道王贺的前妻到底被打成了什么样子,但也可以从赵大姐的态度里猜测出一二来。
“那你们当时有拍照片留证据么?”从赵大姐形容的王贺前妻态度来看,这个可能性很渺茫,不过顾小凡还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问了问。
赵大姐不出所料的摇了头:“她不让啊!我们当时真想给她拍照片来着,说陪她一起去公安局报警,抓她老公,实在是太不像话了,结果她死活不同意,说是就算抓了,也不会关多久,以后出来了,她更没有好果子吃,搞不好她老公能活活打死她,她就想先躲躲,然后希望我们能帮她,让她能跟她老公离婚。”
“那你还能记得当时她身上被打成了什么样了么?”钟翰问,既然没有照片证据留下来,想要知道王贺殴打前妻的严重程度,就只能请赵大姐帮忙回忆了。
“那个男人特别不是东西,除了打耳光把他老婆的脸打肿了之外,其他能露出来的部位,他一下都不碰,专门挑着能被衣服裤子遮起来的地方下手啊,你们说哪有这么阴损的人!那女的胳膊内侧接近腋下的那个位置,被她老公掐得,肉都快要黑了,还有大腿内侧也是,后背上好多黑紫的印子,我们问她是怎么弄成那样的,她说她老公从背后用脚使劲儿的踢她,踢倒了爬起来,又踢倒。”
“她有没有说为什么她老公会打她?”顾小凡光是想象赵大姐形容的那些位置和受伤的程度也觉得有些心里很不舒服,从体力上来衡量,大多数女性都不是男性的对手,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王贺如此的毒打自己的妻子,还专门挑着不容易被人发现的隐秘位置下手,实在是又狠毒又卑鄙。
“我们问了,她说没有原因,只要她老公在外面遇到不顺心的事,甭管是在单位里不高兴了,受委屈了,还是在外面和别人发生摩擦了,回家就打她,喝了酒打她,不喝酒也打她,有一次她老公打她,她讨饶,说自己什么错事都没有做过,为什么要打她,她老公说,打外人要负责人的,影响工作搞不好还会被告到法院去什么的,打她没关系,她是自己老婆,打自己老婆天经地义。你们说说,这得是多混账的人才会说出这样的混账话啊,真是太过分了。”赵大姐回忆起这一段来,情绪有点激动,呼吸都跟着有点急促了。
“你说她希望你们能够帮她去法院起诉离婚,怎么个帮法?”钟翰问。
“是不是她出什么事儿了?她老公又找到她了是不是?”赵大姐起初并没有想太多,只知道钟翰和顾小凡是公安局过来了解情况的,可是被他们这么轮番询问了半天,她也有点心里没底了,“她老公把她怎么了?”
“其实我们不是因为她和她前夫的事情来的,是因为她前夫牵扯到了和别人的其他纠纷,所以想了解一下过去她前夫的其他所作所为。”钟翰实话实说。
赵大姐一听这话,稍微松了口气,不过紧接着便十分笃定的对他们说;“别的不好说,要是动手打人,把人打坏了那种事,不用怀疑了,肯定跑不了是她那个老公干的!那个男人简直就是个畜生!当初她跑来找我们,因为那次挨打挨得太厉害了,所以怕再呆下去会被打死,提离婚,她老公说假如她敢闹离婚,就打死她,然后去她娘家,把她娘家人都砍死,反正杀一个人也是杀,杀一家子也是杀,干脆让她娘家人都下去陪她,所以她特别害怕,我们一开始不相信,当时是我们有个单身的小姑娘,自己住,家里有空地方,挺好心的就把她带回去住了两天,我们也带她去医院检查了身体,让医院给出了诊断书,然后帮她去法院起诉的,哦,对,我们还帮她请了个律师,其实那个女的自己有工作也不是没有钱,她老公除了打她打的很凶,倒是没把她的钱都给管住,估计是觉得她根本不敢真的闹离婚什么的吧。结果等法院去送传票的时候,她老公就知道了,又打听出来是我们帮的忙,直接就闹到我们这里来,差点在我们这儿动手打人。”
“打谁?他前妻还是你们这儿的人?”
“谁都打,那次我们算是见识到了,那男人真的是个畜生,野兽,”赵大姐心有余悸的叹了口气,“要不是我们这里人多,发现不对劲儿了就把办公室门锁上了,打电话报警,楼下的保安听到动静也上来了,才把他给赶走。就是这样,那个帮忙收留那女人的小姑娘,还被那女人的老公一拳打在肩窝那里,后来我们看了,全都青了,你们就想想力气得有多大吧。”
☆、第十三章 茶楼
连妇联的工作人员都能够出手就打,王贺使用暴力的倾向比钟翰和顾小凡以为的可能还要严重一点,但是这么有暴力倾向的一个人,又坚决不愿意离婚,根据唐弘业的调查结果来看,最后却是净身出户的那一个,那么这中间是不是还有什么钟翰和顾小凡尚未得知的细节呢?
这个问题问了赵大姐之后,也得到了解答。
“他当然没那么容易就同意离婚了,这中间正正经经的折腾了很久,那段时间我们每天上班都战战兢兢的,真是挺害怕,万一遇到个变态,把我们一起给打击报复了怎么办,现在回头想想我都有点儿后怕,就是觉得那女的太可怜了,大家都是女人,谁不希望找个疼人顾家的好老公啊,就算没多大能耐,不会赚多少钱,但好歹也不能天天在家里大老婆玩儿啊,对不对?”赵大姐同情的叹了口气,“那段时间我们没敢让她住我们那个小女同事家里,俩单身女人,万一她老公真的找上门去,太危险了,所以那段时间我们要不然安排她轮换着去我们家里有空房间的同事家里去,专门挑那种家里男人还比较膀大腰圆,年富力强的,万一被找上门,有个男人在家里,至少也能壮壮胆子,要么就是让她一天换一个宾馆,免得被人找到。这是一开始,法院开庭之后,她老公不同意离婚,在法庭上狡辩,说两个人感情好啊什么的。我们这边提出她被她老公家暴,身上一身的伤,给法院看了医院大夫开的那个诊断书。但是当时我们犯了个错误,之前带她去的医院级别太低,没有司法鉴定的资格,没办法,就只能回头趁着她身上的伤还都在,休庭了以后赶紧带她去大医院,有鉴定资质的医院。重新检查,结果这中间就忽然出了岔子。那女的在第二次开庭之前忽然找我们,说不离婚了。”
“是她丈夫又威胁她了?”顾小凡觉得已经被王贺打成了那种程度,应该不会又忽然心软,舍不得离开那个对自己频频施暴的男人才对。
赵大姐点点头:“可不是么。要不是我一直追着盘问,她还不想告诉我们呢,后来到底给问出来了,她老公没找到她本人,结果跑去她娘家大闹了一气,据说是身上绑了雷管跑去的,说是如果那女的不撤诉,他就炸死她娘家一大家子,把老头儿老太太吓得不行。就只好给女儿打电话,说能不能想个稳妥一点儿的办法,或者先缓缓。要是她老公真的走出什么事情来,家里头也害怕。”
钟翰对于两家因为打离婚的事情闹成什么样并不是十分感兴趣,因为事情过去了三年,事实上的客观结果是王贺本人净身出户了,但是另外一件事让他比较在意:“那后来是怎么处理的?她前夫王贺手里真的有雷管么?”
“据说是没有,这个具体的我就不那么清楚了。我们是打电话帮忙报了她娘家那个地方的当地公安局,据说那男的也是倒霉。又去闹事的时候正好遇到人家警察上门了解情况呢,直接就给带走了。”赵大姐回答。
“带走了?王贺也没有留下行政处罚或者其他的案底啊。”顾小凡有些纳闷。
赵大姐摆摆手:“没有,是带走了,不是抓起来了,到公安局估计一听说是闹离婚所以说狠话,而且也没真的有雷管那种危险品违禁品,批评教育一下就算了,那女的她爸爸说的,说当时警察跟他们说,假如她老公再去捣乱,就打电话报警,再抓到可就要处理了,可能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所以后来那女的也不怕娘家人受威胁了,觉得她老公也就是嘴上横,敢打人,别的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所以就又到法院去二次开庭,这次拿出来了医院的鉴定书,有法律效力的那种,法院一看那个状态,也确信她老公和她根本不可能感情还没有问题,而且那个审判员也是个女的,估计那个女的看到自己的同性被男人打成那样,都不可能一点不同情吧,反正最后就判定他们离婚了,那个男的一开始在财产的分割上还有点不服气,后来那个审判员不知道是不是存心帮那女的,就说回头关于故意伤害什么的,不在民事庭审理,要另外由公安机关介入,当做刑事案件报道检察院什么的,不过可以附带民事赔偿,那女的她老公才终于害怕了,表示说愿意净身出户。”
“后来她去哪儿了,联系方式什么的,你们这里有登记么?”顾小凡问。
赵大姐迟疑了一下:“联系方式么,我们倒是有,她离婚以后说是我们救了她,所以特别感谢我们,逢年过节的都给我们打电话发短信,还给我寄过一次她娘家本地的土特产,但是……我不觉得她会愿意接受你们的调查,对她那个老公,她心里头阴影还是挺深的,都已经被吓怕了,你们找她就怕又勾起她回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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