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书兰怔怔坐在床沿,手也垂了下去。
厉景寻一瞬不瞬盯着她,看到她起身,然后木偶一般直直往外走。
男人躺在病床上,盛书兰没有再给他一个笑脸,他无法动弹,眼睛里被刺痛的厉害,看着心爱的女人这样走出自己的世界,厉景寻强忍着剧痛,这个时候,他连拦着她的念头都没起过。
都走吧,让他自生自灭才好。
盛书兰恍惚走出医院,看着外面人来人往,却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
警方派了人在病房外严加看守,他更是插翅难飞。
厉景呈最近还在忙着公司的事,股价下跌,整个厉家都受到严重的创伤,家里又只有几个帮不上忙得女人。
荣浅请了假在家里,厉景呈担心的没错,这时候,她不能让他分心,还是乖乖待着得好。
这天,接到沈静曼的电话,让她去家里一趟。
荣浅心想着,回厉家而已,不会出事。
她开了车过去,来到厉家,沈静曼也没什么大事,说东苑需要清理,让荣浅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没拿走。
厉景呈这样对厉青云,家里肯定是有想法的。
荣浅来到东苑,佣人将她带到仓库前,“少奶奶,东西都搬到里面去了,是老爷先前让我们整理的。”
“好吧。”
“您看看有什么需要,再吩咐我们吧。”
“好。”
其实,大部分东西,他们那时候就搬走了,但荣浅还是要来理一遍,生怕落下什么。
推开仓库门进去,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纸箱子。
荣浅一一打开后翻找,她蹲得有些累了,便起身靠着墙壁,旁边有扇门,荣浅只是看了眼,她目光落向不远处的另一个箱子,荣浅抬起了脚步。
地上,铺着几块硬纸板,荣浅万万没想到,这一脚下去,居然踩空了。
人猛地往下掉,荣浅甚至来不及思考,更来不及发出一声尖叫。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在东苑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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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我陪你
荣浅摔下去时,下意识双手护住腹部,她当时唯一的意识,就是不能让孩子出事。
但是,预料当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荣浅整个人往前栽,摔倒后,就像是到了滑滑梯上一样,人顺势往下滚。
几米的下坡路后,她两手还是紧抱住肚子,荣浅躺定到地上,没敢一下子起来,她蜷起双腿,昏黄摆动的灯光透过微微眯着的眼帘射入她眸中,她抬起手臂遮住眼睛。
待确定腹部没有不适感传来,荣浅才吐出口气。
她双手撑在身侧起来,这才认真地看向四周。
这一看,却惊出了自己的一身冷汗。
这应该是间地下室,可四周却安装着锈迹斑斑的铁栏杆,和古时候的监狱差不多,她往前走了步,一条道通向远处,荣浅猛地刹住脚步,她原地转了个圈,巨大的恐慌感席卷而来,荣浅张张嘴,“有人吗?景呈,妈!”
阴寒森冷的风袭至面上,荣浅打了个寒战,不由抱紧双臂。
厉家主屋。
房子里冷冷清清,盛书兰关在房间内成天不出来,就只剩下沈静曼和巩裕两个大眼瞪小眼。
沈静曼也没心思过去看荣浅收拾好了没有。
等荣浅东西拿得差不多后,她就要让佣人把东苑锁起来。
没了厉青云,家里如一潭死水般,沈静曼发了会呆后,便上了楼。
巩裕见状,悄悄走出客厅。
来到东苑,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她径自去往仓库,推开门进去,一眼就看到那些被翻得乱七八糟的纸箱子,她来到中央的位子,地面已经恢复如常,只有几张硬纸板凌乱地摆在那。
巩裕将东西收拾起来,又把边上的纸箱推在一起,压住了正中央的地砖。她找了圈,发现荣浅的包放在一个纸箱内,巩裕把它拿了出来。
做完这些后,她这才没事人般出去。
回到主屋,刚上楼,就看到沈静曼走出房间,巩裕冷哼声,“我好像看到你的好儿媳出去了。”
沈静曼没有理睬她,巩裕站在楼梯口,“大姐,你是有福气了,儿子那么能干,就算没有老爷在身边,你下半辈子也不用愁了。”
“是啊,哪像你,姐姐坐牢,儿子说不定也要将牢底坐穿,唯一的孙子还没有了,巩裕,你以后还能靠谁?”
巩裕紧咬牙关,“大姐,厉家都这样了,你还要跟我斗吗?”
“你现在想示弱?来不及了。”沈静曼丢下句话后,下了楼。
可不论她走到哪,就算没有了她不想看到的那几个人,沈静曼却更加孤单了,晚上醒来,摸到旁边的床铺,那么冰冷,偌大的厉家,更是一点点人气都没了。
荣浅站在原地没有动,前方究竟是什么,她一点点都不知道,所以不敢私自行动。
她害怕极了,周边的东西,不像是才建造起来的,荣浅手指探向铁门摸了摸,应该是有一段时期了。
“景呈,你在哪?”荣浅蹲下身,可她又不敢喊得太大声,怕招惹来更多的危险。
她背部倚着栏杆,地面是青石板铺起来的,有些都已经磨损了,荣浅一点都没想到过,东苑地底下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厉景呈回到家,发现荣浅的车并不在车库内,询问了佣人,说是出去了。
他一个电话打过去,没人接通。
厉景呈心里立马有种不安油然而起。
他拨通了另一组号码,负责保护荣浅的人说是她去了厉家,他们还守在外面,至今没见荣浅的车出来。
厉景呈闻言,心里总算松口气。
他将小米糍交给佣人照顾后,驱车赶往家里。
走进客厅,餐桌前,就只有巩裕和沈静曼面对面坐着,一口一口味同嚼蜡般。
厉景呈看到后,心一沉,“妈,荣浅呢?”
沈静曼抬起头,有些吃惊,“她不是早就回去了吗?”
“什么时候回去的?”
沈静曼忙放下筷子,“没找到人吗?”她目光望向对面的巩裕,“不是你说,荣浅回去了吗?”
“我哪知道,”巩裕漫不经心吃口饭,“我到园子里走走,就看到她从东苑出来,我又没必要跟着她,省得你们说我不怀好意。”
厉景呈心口隐约传来针尖扎过般地疼,他单手撑住桌沿,跟着荣浅的人说她没有走出厉家,那她就肯定还在这里。
“她就去过东苑吗?”
“是啊,”沈静曼更没心思吃饭了,她推开碗起身,“荣浅先来了家里,后来东苑有些东西要收拾,我也以为她已经回家了呢。”
厉景呈听完,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东苑,上上下下找了圈,可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沈静曼拉住他的衣袖,“景呈,可能在仓库,东西都在仓库放着呢。”
厉景呈闻言,又着急走了下去,推开仓库的门,却见里面除了一个个摆放杂物的纸箱外,根本就没荣浅的身影。
他一口气吊在喉间,“荣浅,荣浅!”
回答他的,却只有回声。
沈静曼看了看那些箱子,“也不像有别人来过啊,会不会荣浅真的离开了,只是去了别的地方,她有没有朋友在吏海?”
厉景呈连回答的力气都省了,因为他知道根本就不可能。
他掏出手机,再度拨打,一边问着沈静曼,“看到荣浅的包了吗?”
“没有注意。”
厉景呈在仓库内仔细地翻找,可就这么大的地方,一目了然,要想藏个人根本不可能,他几乎将整个仓库内的地砖都踏遍了,还是没有线索。
来到客厅,巩裕也过来了,面露关切,“怎么样,找到浅浅了吗?”
沈静曼也是心慌得厉害,“要将东苑清理出来还是你的主意,说什么之前是景呈他们住的,让他们来看看有没有东西落在这,你存的什么心?”
“大姐,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是好心提醒你句,别丢了不该丢的,真是狗咬吕洞宾。”
“这件事肯定跟你有关,你说,你把浅浅藏哪了?”
厉景呈再度拿出手机,点开应用。
手机自动开始搜索,屏幕上很快出现亮点的目标物。厉景呈抬起脚步往外走,沈静曼和巩裕也跟着。
直到走出了铁门,才发现荣浅的包被丢在了围墙外面。
厉景呈蹲下身,抬头看着那座围墙,很明显,包是被人从里面丢出来的,也就是说,荣浅十有真没出过厉家。
巩裕躲在后面,不得不庆幸自己没将包带回家里。
厉景呈慢慢起身,高大的背影遮住了围墙上射下来的灯光,他转身逼近巩裕,她触及到他的目光,不由打了个哆嗦,“你们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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