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很高,几乎能完全的挡住光线,一双棕色的眸只倒映着她的模样,“送我去警局的罪名是什么?你要告诉警察先生,这个男人爱上我了吗?”
荒谬。
温蔓原本就心情很差劲,遇见这样直白低级的骚扰再好的教养也懒得客气,她冷冷道,“你再不给我松手,我告你姓骚扰。”
她了解顾泽的脾气,她敢不接他的电话,他马上就会派人出来找她,没想到男人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更加用力的拽着她,“我只是想知道,你究竟在为什么哭。”
温蔓更加用力的去甩他的手,冷冷不耐道,“我妹妹死在这里,所以我来祭奠她——你想追女人?”
她侧身拿起车座上还在震动的手机,“我丈夫是个脾气很差劲的男人,尤其见不得别的男人在我身边绕来绕去,你信不信这座桥也会是成为祭奠你的地方?”
温蔓拿着手机的手指,暴露了她无名指上的婚戒。
男人的失神的眯起眼睛,手上的liqi也不知不自觉的松开了,女人用力的推开她,然后上车关上车门,玛莎拉蒂以极快的速度消失。
她疲惫的回到家,刚刚走到玄关进门就几乎被迎面而来的男人撞到,她抬头就看到男人阴鸷可怖的脸庞。
“我回来了。”她拧眉看着他,不懂他的脸色怎么会这么难看,“你现在是要出去吗?”
一旁反应机敏的佣人脸庞guyi提高声音缓和气氛,“太太您终于回来了,刚才打您的电话也一直不接,先生可担心您会出什么事正准备亲自去找您呢……幸好您回来了。”
“为什么不接电话?”顾泽死死的盯着她。
温蔓动了动唇,眼神闪躲,“我……没有听到。”
说谎。
她真的是极其低劣的说谎功力。
顾泽的眼前回忆起几分钟前收到的来自秘书的最后一条短信:顾总,夫人那幅画的内容我打听到了,是一个男人死在大雨中前的样子。
手腕被男人大力的拽住,他拖着她的身子就往楼上走,温蔓猝不及防,只能踉踉跄跄的跟着,“顾泽你干什么……”
主卧的门被大力的关上,声响震透了整栋别墅。
顾泽大力的喘息,那狰狞的眸色极其的可怖,女人被拖在手里的身子被他大力的抵上门板,他低头靠近她眼神逼视,“你在想他是不是?”
“你不想陪我,因为你心里想的是郁景司是不是?你宁愿吹着冷风祭奠他也不愿意跟我呆在一起是不是?!”
那样冷厉的质问,声声都像锤子一样砸在她的心脏上。
女人的眼睛有点涣散的茫然,她看着男人英俊而扭曲的俊脸,不由自主的想要往后退,口中机械的否认,“不是……”
她没有那样想过。
如果不是有人无意中提到那副她很久之前画的画,她不会突然想起郁景司,事实上他死了之后她很少很少会想起。
“看着我的眼睛!”顾泽掐着她的下颚,不允许她的逃避,“温蔓,他已经死了,活着的人是我,跟你一起生活生儿育女的男人是我,你的丈夫也是我,以后每一个十年都会补偿你的人也是我!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正眼看看我!”
已经将近一年的时间了。
温蔓蜷缩着肩膀瑟瑟发抖,脑子里一片混乱的空白,直到无意中看到男人眼中的心疼,她才意识到自己脸上凉意一片。
顾泽一把抱住她的腰,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指腹不断的擦着女人的眼泪,他毫无章法的吻零散而密麻的落在她的眼睛上,“对不起蔓蔓……我不该凶你,我只是太着急了,你不知道你不接我的电话我有多着急,下次不会再凶你了,别哭了,乖。”
她不是走在外面会不接电话的女人,他派手下去查……查到那副画,找人的手下告诉他她开车去了月牙桥。
去了郁景司死的地方。
那个男人是她心里永远的刺,更是他永远的如鲠在喉。
她下午就已经哭过一场了,此时并没有哭出来,只是无声无息的掉着眼泪,整个人看起来很疲劳。
顾泽的怒火和惶恐冷静下来就只剩下了心疼,拦腰打横抱起她,直接往前走了几步就放在了那张双人的大床上,高大的身躯跟着覆盖了上去,轻轻的啄着她的肌肤。
“蔓蔓,”他看着她的眼睛,舌尖舔吻去她的眼泪,“别想他好不好?不要再想郁景司了,至少在我面前不要想他……偷偷的想也不要让我知道,我会吃醋,嗯,你想他我会吃醋的。”
那个男人活着的时候他从来没有放在眼里,比感情还是比手段他都丝毫不畏惧,可是他死了。
他再无所不能,能拿一个死了的人怎么样?
他一点bànfǎ都没有。
只能嫉妒得发狂。
他开始切身的体会到那些他抹不掉的过去里存在的女人对她的伤害,他要怎么才能抹去?
他突然想起她曾如泼妇般的发过一次脾气,砸东西,骂他,把他关在门外不准他进门,那些只有市井女人才会做的事情。
他当时只是漫不经心的淡淡的想,所谓名媛也不过如此。
她做过一次,也只做过那么一次,他想不起来她砸了些什么,骂了些什么,到底是因为什么爆发他也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她当时的眼神,失望到极致的绞痛,她忍不下去没有bànfǎ发泄,所以只能选择用她所受的教育里最不屑的方式。
怪她太过柔弱又要爱上他,那时他隔着一张门听她哭得厉害又不肯开门,是这样想的。
男人的手指力道失去了控制,几乎要生生的嵌入她的血肉。
爱情里的苦都是自作自受太过蠢笨。
如今顾泽抱着怀里的女人想,怪他做尽了伤害她的事再来爱上她,所以只能双倍的承受。
她当初的痛,他如今的疼。
温蔓睁开自己的眼睛,她伸手抚摸着压在自己身上男人的脸庞,顾泽握着她的手亲吻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吻着,到掌心的时候舌尖舔吻,这样的姿势带着一种虔诚的挚爱。
“你吃醋?”她看着他的动作,没有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只是这样问道,“你为什么吃醋?”
在她的yinxiàng里,吃醋这个词跟顾泽太不搭调。
“你把你的心关起来了,连着他一起关进去了,我吃醋,”男人的声音仍旧残留着宿醉过后的沙哑,“你每次不说话发呆的时候,我都在想,你是不是又在想郁景司了。”
她总是走神发呆,骄傲如他,要怎么承认自己在跟一个死人在争风吃醋?
温蔓看着他的眼神带着点恍惚,这样的抓不住的感觉让他暴戾,女人微凉的指尖再度触上他脸上的肌肤,“那你用力爱我吧……一直对我好吧,”她闭了闭眼眸,“顾泽,我已经不记得我曾经对你的感觉了,很怕再想起来,我病了,病得很严重。”
384. 坑深384米:蔓蔓,你在报复他吗
“好,好,”顾泽英俊的脸上露出喜悦,他眉目间含着很久没有出现过的不见阴影的笑意,“你不用想起来,以前的事情你都忘记,不要记得你爱我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全都忘掉。”
忘掉她爱他的感觉,也忘记被他伤害过的眼睛。
温柔得如同羽毛的吻轻轻的落在她的眼睑上,顾泽亲着她,“我们重新开始,你只要记得我是最爱你的男人就够了。”
第二天温蔓接到carr主编的电话,说他代表言色诚恳的希望她能跟他保持长期的hézuo关系,为言色下配插画,她想了想,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小小还太小,她不放心把她交给佣人带,做插画师最大的好处就是她可以在家里发挥。
顾氏总裁宠妻已经打破了顾泽在媒体前一贯维持的低调隐私形象,尤其是半年前她寄出去的那副‘雨颜’在巴黎画展得奖的消息传回国内,一时间的风头几乎盖过了前段时间战家夫妇。
各种版本的流言在京城流传,说的全都是年轻英俊的男人专注费尽心思讨好自己妻子的故事。
她偶尔听到,也不过放任一笑。
一家生意火爆的中餐厅,角落的包厢相对比较安静,今年的冬天算不得特别的长,而且很快就过去了。
温蔓穿了一身浅灰色的优雅蝙蝠针织编织毛衣,飘逸大方,她抬手替温母倒茶,“妈,这里的厨师手艺很好,你待会儿可以尝尝看。”
“你怎么会挖出这种地方的?顾泽带你来的吗?”
“不是,一个朋友。”带她来过这里吃饭的是乐乐,她跟顾泽很少一起在外面吃饭。
温母仔细的凝视她,试探性的开口问道,“你们现在怎么样了?”
温蔓低头喝茶,淡淡的笑,“挺好的啊。”
“嗯,我听很多人说……他对你很好。”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得多好,才会闹得这么人知道,温蔓身为当事人,她没有多大的感觉。
“好像是的,大家都这么说。”他最近工作的时间变成了标准的朝九晚五,早餐做得愈发的精致可口,还说等小小长大一点就把家里的佣人辞退。
家里不应该有太多不相关的人存在,这是她很多年前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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