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变了,其实不然,我没变,至少,对你的感情一直都没变,那天之所以越轨,只因太爱你,后来想到给你带来那么大的伤害,我只好努力把这份欲念收起来……”
爱……
他爱她……
当年,她确实有感觉到他对她的特别情愫,也隐约知道那是什么,只是一直没去点破,也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这份情愫会剖析出来。
经过今晚,她虽然不再那么恨他,但也更不想见到他,正如她当时对他吼出的话,他跟贺煜长得极似,总会让她忍不住产生错觉,就像今晚,她竟然迷恋他的怀抱,她依偎在他胸前,有种像是被贺煜抱着的感觉,导致她深深眷恋,沉沦不拔。
可事实上,他不是贺煜,就算他长得再像贺煜,就算他给她的感觉他是贺煜,但他就是他,贺熠,而非贺煜!
所以,凌语芊,以后别再产生幻觉了,别再把他当成贺煜,别再干出那种丢人的事!不错,那根本就是丢脸,与贺熠关系甚好的那年轻男子,就是用了嘲弄的眼神看她的!
真可恶,真讨厌,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丢人现眼呢!
凌语芊越想,越觉得无地自容,整晚,就在那后悔,羞愧,抓狂,同时,也更暗下决心,以后再也不能靠近贺熠半步!
一夜不眠,几经折磨,让凌语芊疲惫不堪,然而这还不止,次日上午当她回到公司后,另一个更严重的震撼和打击等待着她。
踏正上午十点钟,她刚坐下办公椅不久,运输部的负责人马先生惊慌失措地跑进来跟她禀告,说驶往新加坡的一艘货船,被查出藏毒,运毒!
藏毒?毒品?贩运毒品?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
万尚集团经营的业务甚广,其中一项就是运输业。虽然她是从担任公司企划部职员进来,但自从她被提升为企划部总监后,尚弘历慢慢交给她一些别的业务,他说凭她的才华,他不仅仅要她当一个部门经理,还要她参与整个万尚集团。
如此器重和抬举,她无限感激,也非常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从不熟悉到熟悉,从熟悉到深透,一步一个脚印,她把他交给她的每一件事都办得妥妥当当,运输业也照样如此。
一直以来,公司运输的都是正规货物,根本就没什么所谓的违禁品,更别说毒品了。每次出航的货物,都是经由她和马先生仔细检查各种文件,然后签名发放出航,如今,忽然出现这样的问题,简直就是晴天霹雳,震惊天地!
“你……你确定这是真的?确定吗?”凌语芊脸色刷白,全身哆嗦,美目瞪得倏大,直盯着马先生,希望他跟她解释刚才所说的那些话都不属实。
瞧着美丽动人的她因此变得楚楚可怜,马先生真希望自己能说不是,可事实如此,即便明知这是一个深重打击,也只能如实禀告,“嗯,确定,船长亲自打给我的电话,目前这艘船被扣押在海关,船长正在接受审讯盘问。”
凌语芊娇小的身躯,即时又是重重地打了一个摇晃,“那……那董事长知道了没?”
“还没,我一得到消息先跑来跟你说。凌总监,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咱们公司素来经营正当,从不作奸犯科,怎会忽然涉及贩运毒品?你说这是有人嫁祸呢,又或者……”
凌语芊快速抬了抬手,示意他别胡乱猜测,娥眉深锁继续沉思片刻,拨通电话,亲自与船长再确定一遍,然后,带马先生一起去找尚弘历。
听到这个大消息,尚弘历也震惊不已,不过,兴许是见惯了大风大浪吧,他并没像凌语芊那么紧张慌乱,一下子就沉静了下来,看着窗口,满面思忖。
“董 事长,咱们公司不是一直经营正当生意吗?怎会被查出贩毒?难道是咱们的竞争对手插赃嫁祸?那会是谁?还有,如今被当场抓获,我们能逃脱责任吗?接下来怎么 办才好?”凌语芊看着尚弘历,问出马先生刚才那些猜测,整个人依然颤抖哆嗦不已,俏脸也煞白煞白的,仓惶无措,六神无主。
尚弘历定了定神,目不转睛与她定定对望,深深的眸色中,光芒一阵明亮一阵晦暗,让人根本看不出他此刻是何作想。
“董事长……”
“别担心,这事,我会跟进,你先回去做事。”
“可是……”凌语芊嘴唇嗫嚅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再多说,对尚弘历深深一鞠,“那我静候董事长的佳音。另外,期间有什么消息,请董事长及时知会我,好吗?”
“嗯,会的。”尚弘历点头,眼见凌语芊转身离去,忽然又把她喊住,“对了,去阿姆斯特丹那批货,本是今天起航的对吧?你先扣住,别出。”
凌语芊一震,回头,困惑不解,“先扣住?为什么?这批货的货期本就推迟了,再不出的话就赶不上规定时间内把货交给客人的,咱们与客人签署的合同上说明了超出约定货期得赔款5%。”
“没关系,你照我意思去做就是了。”尚弘历说罢,视线转向电脑屏幕。
凌语芊仍满腹疑惑,但也没再追问,与马先生相视一眼,一起走了出去。
“凌总监,既然董事长说了他会处理,你也不用太担心,应该没事的,咱们光明正大,没做过就不会有祸害。”马先生再次安慰凌语芊,比起担心货物,他似乎更担心她,如此年轻,如此娇小的她,承受得住这么沉重的打击吗?
凌语芊对他感激地点点头,然后,与他分别,回自己的办公室,不过走着走着,碰到褚飞。
褚飞已觉察到凌语芊的异样,迅速走近,询问,“凌姐,你咋了?面色好苍白,哪儿不舒服吗?”
迎着褚飞关切担忧的眼神,凌语芊抿了抿唇,回了他一句自己没事,正好发觉旁边忽然射来一道异常的锋芒,于是顺着看过去,这也才发现,在场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孩。
乍见这个女孩,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而且,女孩神态不大好,她是谁?褚飞怎么会和她在一起?他们,吵架了?
凌语芊心中顿生疑惑,但由于心系要事,便也没多加细想,冲女孩点头打了一个招呼,接着与褚飞辞别,继续踏上回办公室的路。
窝在寂静无人的办公室里,凌语芊的心情又恢复了先前的混乱和惊惧,越想越不明白,越想越觉得可怕,最后,跑去了找王塑。
王塑的表情,除了诧异和惊震,还夹杂着另一种特殊的反应,但只是一瞬间,快得凌语芊都来不及捕捉,不过她也没多想,继续追问他事情会怎样发展,能否安然解决,身为负责人的她,会不会有事。
看着无辜可怜的她,王塑甚是心疼,本能地安抚,“你别慌,我想董事长会处理好的,怎么说咱们万尚集团在业界屈指可数,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凌语芊听罢,心中淡定不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紧接着,问起当时跟尚弘历问过的猜测。
谁知,王塑跟尚弘历一样,并没有给她任何回应,只继续叫她放心,如常工作,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听到此,凌语芊自是无话可说,其实,她之所以来找他,是因为实在害怕,需要一个人给她定心丸,素来待她不错的王塑,便是最好的对象。
怀着感激和拜托的心意,她对王塑深深一望,然后,辞别离去。
王塑目送着她,待她走了很久,他脑海依然是她惊慌失措的害怕模样,是那芊芊弱质的倩影,稍会,不由也从办公椅上起来,出门,来到尚弘历的办公室。
若有所思地对着正埋首案上的尚弘历注视片刻,王塑开门见山,语气迟疑地提及事情,“董事长,AF038那艘船被扣押的事,我听说了。”
再过两秒后,尚弘历才抬起头来,高深莫测地回了王塑一记凝望,随即伸出手,示意王塑坐下。
王塑领命,屁股刚碰到椅子,继续发话,“去新加坡那条线不是一直很顺利妥当吗?为什么会被查出来?你联系过吕关长没?他怎么说?情况严重不?能不能摆脱?Yolanda不会有事吧?”
“你很在意她?”尚弘历总算开口,冷不防地反问了一声,语气耐人寻味。
王塑怔了怔,结结巴巴地解释,“毕竟……她是无辜的。”
呵呵——
尚弘历唇角一扯,嗤笑。
王塑看着他这样的反应,愈加忐忑不安,沉吟数秒后,继续硬着头皮乞求道,“董事长,可以的话希望尽量帮她度过这次难关,就当看在她为公司做出这么多贡献的份上,再说,您如此培养她,也不只是想她一次中招就毁灭的吧?您一定有办法破解,让她脱罪的对不?”
又是过去好一会儿,尚弘历给以希望的答复,“嗯,你说的没错,没理由一次中招就毁灭。”
王塑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回到重点上,疑惑不解地问,“董事长,这条线咱们走了这么久都没事,为什么这次会出问题?您和吕关长联系了没?他怎么说?”
听及此,尚弘历神色也恢复严肃,沉吟少顷,低道,“嗯,吕关长说还在查,有消息会随时告诉我们,总之,其他的货你盯紧一些,暂时先别动,等这事处理了再继续。”
王塑颌首,更加忧心忡忡。
尚弘历瞅着他,忽然又道,“对了,我知道你和小凌关系好,但你要切记我的话,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一个字也不能透露,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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