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柏彦静静地等他说完后,缓缓开口,“五千万,不准有存盘。”
“那是肯定的,这大小也是笔生意嘛,我做人很讲原则的,只要您拿出五千万,我保证交出所有存盘。但必须得今天下午三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您把企业做得那么大,五千万对您来说是小数目,准备起来也不费劲。”
“好。”年柏彦目光薄凉。
通话结束后,室内又陷入了安静。
良久后,年柏彦抬手按了下重播键,电脑屏幕上的画面呈现。
当视频中传出跟拍记者的声音后,他按了暂停,想了想,然后又按播放,就这样反复了几次。
末了,他关了视频。
伸手按下电话键,“来我办公室。”
没一会儿,许桐敲门进来,走到办公桌前恭敬问道,“您吩咐。”
年柏彦将U盘拔出来,往桌上一扔,命令,“三点之前找出这个人,然后再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许桐上前拿过U盘,回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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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彼此工作都比较忙,所以在选购结婚用品的时候,丁司承和林要要没选择在国外,只打算在北京购全就行。
丁司承下午正好有空闲,林要要也请了半天假,两人相约到了燕莎,先从礼服选起。
这个时间燕莎的客人不多,都是上班的点儿,所以整个商场逛起来很舒服。
逛了一个下午,除了买了两件首饰外,合适的礼服没选到。林要要穿的高跟鞋,累得脚踝骨都疼,丁司承见状提议先喝点东西歇一歇。
咖啡端上来时,林要要故意抱怨,“要是小叶陪着我逛街的话,说不准礼服早就选出来了,就你挑三拣四。”
她和他在选礼服时意见总是无法达成一致,他喜欢的她不喜欢,她喜欢的他又不喜欢,就这样一来二去,除了浪费时间外,一无所获。
还有就是价钱的问题,林要要觉得差不多的就行,反正都是穿一次的衣服,不需要花大价钱来买,但丁司承觉得礼服一定不能对付,一分钱一分货。
丁司承喝了口咖啡,笑了,“你总得穿得漂漂亮亮的才行吧?要不然别人会笑话我的。”
“我选的都很漂亮啊。”林要要轻声道。
丁司承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温柔道,“不用为我省钱,我能养得起你。”
林要要眼中幸福,“那也不能乱花钱。”
“喝完东西去买了那件礼服吧。”
林要要龇牙,压低了声音,“可那件太贵了。”
“就那件了。”丁司承拍板。
林要要妥协。
咖啡厅里亦是安静,午后的阳光慵懒地洒进窗子,慢慢消散着室内浓郁的咖啡香,本是美好而又静谧的时光,却因为头顶上突然扬起的男人嗓音戛然而止。
“这么巧。”
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丁司承和林要要的聊天。
林要要抬头一看,竟是叶渊。
除了他,身边还站着个女人,很美丽成熟的女人。
有着一头热情洋溢的红色卷发,妆容精致,身材奥凸有致。上身是黑色貂毛斗篷小坎儿,下身露出一截白色短裙,再下面就是裸露空气中的修长大腿,脚踩着足有十厘米高的尖细 高跟鞋,手挎一只今年限量版鸵鸟皮压褶的HERMèS,真是美丽冻人又洋气十足。
可不知怎的,林要要看着她身上的貂毛和HERMèS,总能想到小动物被活薄皮的惨烈画面,可怜的小貂和鸵鸟的怨灵似乎都在这女人周围环绕,时不时问她一句:你穿着我暖和吗?
林要要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嗨,这么巧。”良久,她回了句,目光落在叶渊身上。
相比女人的奢侈风,叶渊穿得就极其随便了。
上身穿了件银灰色鸡心领的外衫,里面配有黑色与紫色相间条纹的衬衫,衬衫领口最上面的扣子是敞开的,显得随意慵懒。配一条泛白做旧的牛仔裤,露出腰带铜色宽大设计的腰带扣,浅色休闲鞋。
女人亲密地挎着叶渊的胳膊,娇滴滴问,“你的朋友?”
叶渊点点头,目光始终落在林要要脸上。
气氛略有尴尬。
“方便聊两句吗?”叶渊主动发出邀请。
林要要轻轻点头,然后看向丁司承,丁司承了然,起身,看向林要要轻声道,“完事打给我。”
“好。”
丁司承走出咖啡厅。
叶渊拿出钱包,从里面掏出一张卡递给身边的女伴,“去买你喜欢的。”
“渊……”女伴不情愿地拉长了声音,“人家想让你陪着嘛。”
“听话。”叶渊道。
女伴只好拿过卡离开。
“想喝点什么?”待叶渊在丁司承的位置坐下后,林要要轻声问道。
叶渊想了想,抬手叫来了店员,“一杯经典咖啡。”
☆、小孩子不能这么宠
很快,店员端来了咖啡。
没有奶油的衬点,杯中的咖啡色泽少了一份润泽,多了一份醇正,没了几许兼容,多了几许分明。就这样静静绽放着咖啡豆被挫骨扬灰后的香醇,咖啡浮面还有零星泡沫破破碎的声响,微不可闻的,如一朵花在午后秘密绽放的声音。
没等叶渊开口,林要要先说了话,声音很轻,在两人间狭小的距离轻轻荡漾。
“其实,我一直想打电话给你。”只是每次调出他的电话号码时心情都沉重非常。
叶渊拿起咖啡勺,搅动了下咖啡,抬眼看了她一下,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林要要深吸了一口气,吐出。“我很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然后呢?”叶渊追问。
林要要看着他,嘴巴动了动没说话。
叶渊放下咖啡勺,那勺子在精致的骨瓷盘中轻轻晃动了一下,勺子边沿的咖啡迅速凝聚到中间位置,光洁的两边则反射出头顶的光圈。
见她哑然,他哼笑一声,替她补上了一句,“然后,你应该改变主意。”
林要要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我一直想不通你选的为什么不是我?”叶渊蹙眉。
林要要开口,“对不起。”
“你应该爱上我。”他身子前探,“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你难道就没问问你自己?”
“对不起。”她内疚。
“林要要,我救的是你的命,你就这么报答我?”叶渊又问。
林要要使劲咬了下唇,声音更小,“对不起。”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还是被那个男人催眠了?”叶渊咬咬牙。
“对不起……”她低下头。
叶渊竟探手,一下子捏起她的下巴,“你告诉我,他到底有什么好?”
林要要丝毫没有反抗,长睫轻轻颤抖了一下,良久后才静静回答,“也许,女人都怕改变……怕环境改变,怕身边的人改变,明知道是不合适的,明知道是错误的,还是愿意死守着现状不愿迈出全新的一步。因为女人年龄越大就越输不起,不敢尝试新的东西,只怕会有翻天覆地的遭遇。”
叶渊没料到她会这么回答,愣了一下,稍后,渐渐收回手。
“叶渊,不是每个女人都有勇气去尝试去改变,就像生活中很多明明不快乐的情侣和夫妻,只因为时间长了,所以明知道是痛苦的但还不愿分开。理由很简单,他们能够容忍今天重复昨天的枯燥无味,也无法去承受无法预知的变化。”林要要低头,轻轻搅动着咖啡,睫毛遮住了眸底的寂寥,“女人跟男人不同,善于自我催眠和安慰。所以就算知道对方不是全心全意对待,也宁愿自欺欺人地享受平静。局外人看着这种自然恨得牙根痒痒,但试问,真正置身其中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能潇洒放手呢?”
叶渊摇头,“我不懂。”
“那你知道为什么会有相亲吗?”她抬眼看着他,轻轻笑了笑。
叶渊看着她。
“因为到了一定年龄,女人爱上的只是婚姻,而不是爱情本身了,所以才有了为了结婚而结婚这句话。”
叶渊想了良久,喝了口咖啡,放下后似笑非笑,“你连连跟我说对不起,无非是想得到我的祝福。”
“我只想得到你的原谅。”
叶渊朝后一倚,“林要要,我救了你一条命,你没还,就等于这辈子你都欠我的,你让我怎么原谅你?”
林要要渐渐敛睫,神情寂寥。
叶渊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起身,撂下了一句话,“你记住,你永远都欠我的,你踩着我的痛苦去够幸福,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
男人的脚步声由近及远。
桌上的咖啡也渐渐凉却了,如早已空空如也的男人气息。
又过了十几分钟,丁司承回来了,在她的对面坐下,见她脸色苍白,担忧问了句,“怎么了?”
林要要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抬眼看着对面的男人,轻轻摇了摇头。
“走吧,我们还有好多东西要买。”丁司承起身。
林要要幽幽地说了句,“改天吧,我有点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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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三点,某家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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