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峻风略微扫兴的说:“那好吧。”
风小玖一抵达A城,先找酒店入住。
不知顾九重怎么知道她过来了,电话打到客房,是他的秘书。
礼貌客气:“风小姐,您好,我是顾总的秘书朱林书,我们顾总今晚想请风小姐一起用晚餐……”他将时间地点告诉她了,然后挂断电话。
顾九重怎么就笃定她会赴约?
怎么可能不去,现在人为刀俎,她为鱼肉,况且现在来A城的目地就想跟他私下和解一下。打官司真的太麻烦了,败诉又再所难免,真不想给自己找那样的麻烦。
洗澡换衣服,收拾妥当后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酒店门口顾九重的司机过来接她,见人出来,马上打开车门。
风小玖每走一步心惊胆战,每一步行在刀刃上,前方是刀山还是火海,不得而知。
只不过顾九重每一步都算得太准了,怎么想都像早有预谋。
风小玖后知后觉的怕起来,车子到达餐厅之前,甚至打起了褪堂鼓……要不要现在让司机停车,干脆跑掉算了。
车子一路行得飞快,不等她反悔,已经停了下来。
她还懵在那里,司机将车门打开,一股凛冽的冷风灌了进来。夹杂他的声音:“风小玖,请下车吧。”
风小玖穿上外套下来。
顾九重包了全场,所以西餐厅里没有旁人。顾九重坐在靠窗的位置静静的望着她,身形如剪,好看的眉目轻轻一蹙,丰神俊朗。不容忽视的气质带着一点儿压迫,铺天盖地,让她渐渐呼吸困难。
竟然恍如隔世。
顾九重站起身,为她虚拉座椅。
风小玖脊背发冷,声音低低的:“谢谢。”
顾九重面无表情,就那样坐了下来。
侍者见人到了,开始上餐。
其间没人说话,静得可怕。
只侍者轻轻一句:“用餐愉快。”
实则很难下咽。
风小玖轻轻抬眸,气氛压抑,那便早早结束。所以张口说正事:“顾少,官司的事就没有再商量的余地了?”
顾九重闲散的一挑眉,淡淡说:“怎么会没有。只要你诚心。”
风小玖问他:“你想要怎样的赔偿法?”
顾九重薄唇微微抿紧,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只说:“我们把小风接过来吧。”
风小玖握着刀叉在盘子上划出尖锐的响,才发现自己的手抖了一下。
她凌厉抬眸:“你什么意思?”心脏怦怦的跳起来,晦暗的灯光里脸色发白,明知不会这样简单,却仍旧犯傻的说:“赔偿金是多少,赔你就是了。关孩子什么事?”
顾九重定定的盯紧她,须臾,伸手握住她的,修指微微用力,让她逃无可逃。
“你把我的孩子藏起来,还让她姓了别人的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风小玖咬牙切齿,只想杀了他。
“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
顾九重神色恍了一下,仿佛是痛触:“小玖,许多年前那个男人是我……”
风小玖惊悚的叫起来,胡乱摸起刀子划向他。血,她看到好多血,模糊视角,一片混沌。只觉得害怕,不过想他停下来,一个字都不要说。那一晚她很害怕,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也很害怕,然而生下钟峻风的时候又是那样疼,几乎是撕心裂肺,她将舌头都咬破了。到现在还记得那种腥咸的味道,跟现在的一模一样……
她歇斯底里的挣扎着:“你放开我……放开我,许多年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我不知道……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顾九重疼惜的将她揽进怀里,他的手掌在滴血,将她的衣服都染红了。
声音颤抖:“小玖,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你相信我,那个人真的是我……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么……”
那晚他也是从别人的嘴里抢食吃,她被那个女人硬性拖到包间,一屋子喝醉的男女。她被女人扔到沙发上,喝多了,不知道害怕就只知道傻笑。一个醉汉看她清纯可人,就来占她的便宜。顾九重推门进来,伸手将人拽起来。“我带你离开。”想不出当时为何会说那样一句话,一见钟情不可能发生在他的身上,简直没头没脑。
那些人又怎么允,将她护到身后,动起手来。
最后还是经理认出他,将那些客人安抚住。那一晚他用重金买下她,成了京城当时首屈一指的败家子。
可是,这些事她通通不记得了,也不记得当时是她先勾引他的。揪着他的衬衣领子,语笑嫣然:“你为我打架,我以身相许好不好?”
他挑了挑眉说:“好。”
可到底还是紧张,两个人都是。再加上她很害怕,许久仍是干涩,他也疼,额头上都是汗,只顾安抚她的身体,哪里顾得上她的情绪。其实后面是很美好的,她似乎也很愉悦,因为她生出勇气缠上他的脊背。没想到原来在她印象中是这样糟糕的经历,生了孩子也不愿意承认,更不愿意回想当年的事。
他难过得胸口窒息:“我以为你会有那么一点点喜欢的……”
风小玖狠狠的踢他,到底挣脱他的怀抱逃走了。
可是,就算她不承认,也不能否认钟峻风是他的儿子的事实。他已经找人彻底的调查过,风小玖是她在中心医院生下来的,DNA结果显示,他们的确是父子。
可她还不知道当年那个男人是他,他总要亲口告诉她。
风小玖蹲到路边呕吐,最后将胃液都要吐出来了。觉得难过,泪眼婆娑。
谁说钟峻风是她的孩子?那本来就是钟配配的孩子……她骗了别人那么久,怎么会骗不过自己。不是一件事情众口相传,就会信以为真么?
为什么顾九重为发现这个真相?是哪里露了破绽。
顾九重手掌上的口子又长又深,之前只是流了很多血,不觉得疼,这会儿整只手都麻痹了。不得不去医院包扎,深可见骨,医生唏嘘:“怎么伤的这么厉害。”
消炎的时候最是疼不可耐,钻心入骨的疼意,传遍四肢百骇。
血水顺着液体哗啦啦的往下淌,再被一圈圈的缠上纱布。
医生说:“去打一支消炎针。”
顾九重却拿起外套离开了。
他给风小玖打电话,当年是他做错了,不该不清不白的夺了一个女人的清白……只要给他机会弥补,什么事情他都肯做。
风小玖缩在酒店的床上,到现在已经不再那么害怕了,可是,听到电话铃声还是吓了一跳。蓦然扔出去,电话摔到对面的墙壁上,四分五裂。
他的掌心传来深切的痛触,手掌微一松脱,被超上来的车子蹭到路中央的栅栏上,遭受撞击的同时重重踩下刹车。
顾九重眼眶发热,有温热的液体沿着发梢往下滴,这一天真是糟透了。
赵紫宁提着礼物来顾家坐客。
放下说:“爷爷,奶奶,这是我爸爸妈妈刻意让我带过来的。他们说过两天,就亲自来拜访你们。”
顾老夫人若有所思的看了顾老爷子一眼。拉着她到沙发上坐:“紫宁,太破费了,代我们谢谢你父母。”
顾老爷子放下报纸说:“是我们顾家太对不起你们赵家了,哪有什么脸面见你的父母。是九重他不知好歹,没这个福份,希望你父母不要生他的气。”
这一回的态度显然和上次不同。
少了份亲昵,更多的是客气,赵紫宁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怀疑周容锦没来过这里,亦或顾九重再一次说服了老人家。种种揣测,心神不宁。
只问:“这么晚了,九重去哪儿了?”
顾老爷子说:“估计去忙工作上的事了,这些天他不太爱跟我们说话,问他也不说。”
赵紫宁了然,看来顾九重闹起脾气,顾老爷子和顾老夫人心软妥协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定数?
只在顾家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准备离开了。
正好顾锦苏从外面走进来。笑着跟她打招呼:“紫宁姐,你来了。”
“来看看爷爷奶奶,这就要离开了。”
顾锦苏风度的说:“我送你。”
路上闲散的打着方向盘说:“别对我哥抱有任何幻想了,没人能真正的逼他做不喜欢做的事。就算我爷爷奶奶,其实也拿他没办法。”他眨了下眼睛,俊朗的五官分外邪气:“魔高一迟道高一丈的道理你该懂。”
赵紫宁撑着头,莫非她的企及写在脸上,已然这样明显?
“谁说我对你哥还抱有幻想了。”
顾锦苏嘴角一歪:“撒谎可不是好习惯。”
赵紫宁伸手拍了他一下:“真是越长越像你哥了,坏男人。”
顾锦苏莞尔:“不要拿我跟他比。”
赵紫宁转首说:“小苏,你跟你哥真的很像。你不是才跟他闹翻,听说为了风小玖差一点儿跟他决裂了,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讨厌他?所以不顾一切的想要摆脱他对你的困制?可我觉得不是,这么多年我跟他熟悉,对你也算了解,其实一直以来不是他在束缚你,是你有板有眼在学他的样子。其实你在心底里崇拜他,想长成跟他一样的人,于是有样学样。你看看你,跟他真有几分相似了,有的时候连说话的语气都像,由其你们行事的风格,一看就知道你是你哥一手带出来的。长此以往,觉得窒息么?你长大了,那就不要再模仿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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