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眼看此景,还得了,咬牙,狠狠的按住许美伊,眼眸狠戾,如果曲浅溪不在的话,恐怕一巴掌就要下去了,“发什么疯?给我坐好!”
许美伊冷哼一声,她才不怕狱卒呢,她咬牙,坐在曲浅溪的面前,看着曲浅溪涨红了的小脸,忽视自己心底的妒忌,咬牙狠狠的说道,“曲浅溪,你以为你现在过得很好对吗?要不是没我在了,你以为你能过得如此之好?你现在的一切都是你失去的女儿带给你的,要不是因为你女儿死了,我就不会进来这里,你的今天就是属于我的!”她说得大声,就好像是故意的,但也像说给自己听,说服自己一样。
曲浅溪的气好不容易的顺过来了,闻言抿着小嘴,哼了一声,“许美伊,你是死性不改!”
许美伊不以为然,就算自己现在再落魄也不能让曲浅溪看轻了,“你凭什么教训我?你以为我现在落魄了就是一辈子么?我告诉你,总有一天我会出去的,而我出去的那一天就是你曲浅溪好日子到头的一天,只要有我在,你曲浅溪不可能有好日子过!”
曲浅溪静静的看着许美伊,忽然笑了下,说道,“监狱里的日子不好过吧。”
她知道许美伊为什么进来监狱,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来看她一眼,她刚才进来看到她的模样,说真的,心里有什么感觉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很复杂,但是现在看着许美伊,心底的复杂感忽然就没有了。
许美伊想起自己这几年的生活,眸子更加阴狠了,冷笑一声,“曲浅溪,你得意什么,今天我受的罪就是你明天的后果,等我出去了,我要你悔不当初!”
“杀了人进了监狱还能出来?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出来了,就算你出来了,我看你也没有这个本事让我悔不当初了,我等着。”
“你以为我没有把握能出去我会这么说么?我告诉你,已经有人向我承诺,不久之后,我就能出去了!你就等着吧!”许美伊咬牙,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去,所以心有些虚,见曲浅溪占了上风,冷哼一声,“曲浅溪,你现在表现得你自己过得再好又怎么样?你的孩子都死了,我为什么留在监狱里,你会不清楚吗?我一天还留在监狱里,就等合同于提醒你你保护女儿不力死去的事实,你的痛苦跟我一样,甚至比我更痛苦呢。”
当初她进监狱是连慕年报的案,医生集体证明孩子已经死了,说实在,许美伊刚才自己说的这番话都觉得自己说得很对,她过得不好,曲浅溪也未必过得好,她的女儿死了,除了曲浅溪去死还有什么能让她更快了的事?
想到这,许美伊得意的笑了下,冷冷的看着曲浅溪。
曲浅溪眯起眼眸,思索着许美伊口里的那个如此有能耐的人是谁,很快的就有了答案,但是不说话,抿着小嘴笑了下。
她千算万算都可能想不到,她的女儿没有死,而她进监狱里受的苦,就当是为她的女儿赎罪!
曲浅溪不说话,以为她是心痛了,许美伊无比得意,她笑容异常的甜美,“怎么?想起那个因为我故意推你下水而早产不到一天又给我弄死的孩子,很伤心吧?”
“许美伊,看来你是嫌你的生活过得太好了!”
许美伊的话音才落下,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自门口传进来,许美伊顿时花容失色,倏地别过脸,惊慌的掩饰着自己的容颜,她起身,甚至想走但是她顿了下,似乎又不甘心,又想看看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的来人的模样。
但是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她脸色更加惨白了,顿时别过脸,不敢看来人。
但是曲浅溪听到来人的声音时,冷了小脸,没有回头看。
连慕年姗姗来迟,见到对坐着的两人,许美伊虽然是身子面对着她的但是她的脸却别开了,而曲浅溪则是背对着他,他已经走到她的身后,她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想起刚才许美伊说的话,连慕年心一紧,看着许美伊的眼眸更加冷漠得可怕。
曲浅溪感觉到身边有人坐了过来,冷笑了一声,睨了眼连慕年。
她才来多久?屁股还没坐热,他人就匆匆忙忙的赶到了,至于吗?怕她会对许美伊不利?
呵——
他的这番表面上的功夫还真的做得不赖呢,许美伊进监狱了,他不但因此能够得到心灵上的救赎也能给许美伊造下的孽寻找救赎,还真的是一箭双雕啊。
虽然许美伊在监狱里是过得苦了点儿,但是以连家的人脉,许美伊坐个牢他一样能庇护着,能有什么事?能辛苦到哪里去?
她想着,嗤笑一声,抓起手提包起身欲离去,但是在离去之前,她的目光落在连慕年和许美伊的身上,没有丝毫的感情,她的说的话也是针对两个人说的,“你能有能力的把她弄出去我也能叫人把她给弄进来,如果许美伊不知死活真的要挑衅我,尽管来就是了。”
说着,她转身出去,连慕年皱眉,听到她的话,忙走了出去,但是许美伊忽然起身,飞快的跑到他的身边拉住了他的手,抬起大眼贪婪着看着眼前已经有几年没有见过的他,眼里噙满了泪水,“年……”
连慕年眸子一冷,厌恶的甩开她的手,“许美伊,滚开!如果你还敢对浅浅出耳不逊,别怪我不客气,你跟刘二强的那点破事,你想弄得人尽皆知我可以成全你!”
许美伊看着连慕年,心里是想念的,但还是他吐出的话,明确让她大惊失色,脸色苍白,身子受不了的颤抖了下,摇摇头,“我……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什么刘二强,我听都没有听过。”
纵使她表现得再不明白,她心里却很清楚,连慕年口里的刘二强应该就是强哥了,但是她想不到的是她跟刘二强的事连慕年竟然知道,他知道竟然什么都不说任由她被人玷污——
这一点她怎么受得了?
她一直都以为连慕年只是生气了,所以才叫人将她关进监狱里的,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一直都知道,一直都知道她被这么多人玷污,他、他竟然不帮她!
许美伊接受不了这个认知,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好不可怜。
她到底还是长得好的,虽然没有以前光鲜亮丽了,但是还是一个美人来着,梨花带泪的模样还是惹人怜爱的,但是那人不包括连慕年。
他甩开了许美伊的手,像她的手有细菌病毒般,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擦拭着被她握住的手心,眉头一直都是紧蹙着的,他没有回头看许美伊一眼,厌恶的将手帕扔进去垃圾桶里,阔步离开。
许美伊却早已停止了哭泣,就在他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擦拭着自己的手的时候。
她攥紧了十指,缓缓的笑了,但是笑意却不达眼底,甚至冰冷如霜,咬牙狠狠的看着离去的伟岸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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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慕年追出去的时候,曲浅溪已经拦着计程车离开了,连慕年抿唇,“怎么不拦住夫人?”
“呃——”王天鸣是有拦但是奈何不敢拦啊,他怕自己出手重了,连慕年看了又不乐意了,而且曲浅溪的脸色看起来很冷,他上去也是少不了一番说辞。
连慕年上了车,叫王天鸣再他去许家的老别墅,而他则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思绪飘远。
刚才听着曲浅溪的话,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她误会他了,他没有想要将许美伊弄出去。
但是他到达许家的别墅时,曲浅溪已经将门关好了,他想进去,也不是没有办法,但是他没有强行的进去。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别墅里亮起了微弱的灯光,但是隔着一层窗帘布,灯光很微弱,没有多少光线能钻出来。
王天鸣期间出去了一趟,提了一个保温盒回来,将里面新鲜出炉的,叫人熬了几个小时的海鲜粥,递给不知何时已经放下手提电脑,支着下巴看着某一处的连慕年,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眼眸里好像都没有焦距了,王天鸣记得他离去前,连慕年就是维持着这个姿势了。
王天鸣已经用了餐,看了眼还亮着的灯光,看了眼优雅的用餐的连慕年,“老板,我们该回去了。”
都坐了四五个小时了,就盯着一扇窗,一扇门看,有意思吗?
连慕年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看着隔着窗帘偶尔有人晃动的窗子,他知道曲浅溪是知道他在的,只是她不想理会他罢了。
想到她拒绝他的一切,防备的样子,他渐渐的没了胃口,将食物放一边了,看了下时间,淡淡的对王天鸣说,“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你呢?”
连慕年没有说话,靠在椅背上阖上眼眸。
王天鸣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没有离去的打算了,不由得蹙眉,“你这样子能睡得着吗?”
但是话一说完,他就知道自己失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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