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却一点都不影响他的判断力,他之所以开门出来是因为想着这个男人可能不太清楚家里一些用具的摆放位置,此时妈妈还在chuang上昏睡着,他既然醒了也有这个体力就不会由着自己的脾气缩在自己的卧室里不出来,更不会因为半个小时之前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哭了一场就觉得尴尬,他是男子汉,他没那么矫情!
司岚看着小承嘉端来一小碗的粥,小手的拇指上都是水泡,亮澄澄的好像一碰就会破出水来,他伸手就要来接承嘉端来的粥碗,低沉出声,“我来就好了!”
承嘉却把手里的碗往一边移了移,看着chuang上的母亲,“你帮我把她扶起来,我扶不动她!”
司岚靠在chuang边将昏睡的林雪静扶了起来,她间歇性地高烧,时冷时热,而司岚也查看了一些资料,大人发水痘比孩子的病情更严重,此时触及到她的身体体温,司岚皱了皱眉头,体温虽然没有刚才那么高,但是就这种情况看,还需要继续物理降温,他把林雪静额头上的冰袋移开,为了保证她能坐得稳,司岚让她斜靠在自己的怀里,这才伸出一只手去拿小碗里的勺子。
“让我来!”司岚生硬地开口,因为小承嘉自从跟他说了那话之后便对他的态度急剧冷淡了下去,也可以说,其实自从相遇到现在,小承嘉对他的态度一直都是这样,哪怕是那天他在精益办公室替他们母子解围,但恐怕即便是有那么一点好感也因为在司家的那一个情节给抹灭掉了。
承嘉自己拿起了勺子舀起来一勺子粥来放在母亲嘴边,低声喊了一声“妈妈!”,见昏睡的女子眼皮子动了动,似醒非醒,眼皮子好像睁了睁睁不开,不过唇瓣却有感应地张开了些,让小承嘉喂出的那一勺子粥顺利地喂进来嘴里。
粥是以米汤为主,小半碗的米汤就这么一口口地喂她吃了下去,司岚看着她脸上冒出来的密密麻麻的疹子,这些疹子大概在明天就要冒出水泡来,而且这个过程中还发痒,稍有不慎抓破了就会留疤,她那碎碎的刘海下全是红色的小疹子,一张脸上大片的已经连成一片了,这发疹的速度很快,连眼皮子上都有,照这样的情况下去,她有可能明天连眼皮子都睁不开。
司岚沉着一口气,看着小承嘉手里的那只小碗里的米粥见了底,听着他低低说着物理降温需要用的冰袋已经准备好了,说完他还抬头看了一眼司岚,“晚上我来照顾她,你睡侧卧!”
司岚怔了怔,看着那小小的身子爬上chuang,挨着昏睡的女子身边小心翼翼地躺下去,这个孩子有超脱了这个年纪的成熟和冷静,他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条,甚至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放心把母亲交给别人来照顾,哪怕是他现在也是个病人。
这就是出于一种内心的不信任,他不会把母亲交给一个自己不信任的人来照顾!
硬生生被孤立出去的感觉让司岚怔在卧室的门口。
但在他还没有走出那道门就听见chuang上有迷迷糊糊的声音响起,她在说梦话,浑浑噩噩地开始说起了梦话。
转过身去的司岚听见她在低低地啜泣,听见她哭声同时也听到了她迷迷糊糊喊着的那个名字,而旁边躺着的小承嘉随即靠了过去,低声说着,“我在,我在!”
“我又见到你了,是你回来了吗?”
“是,是,是我,我一直都在,妈妈,我一直都不曾离开,我在你身边,永远都不走!”
Chuang上的林雪静被这低声的安慰慢慢抚平了心绪,她停止了哭泣,把身子蜷缩成一团,她安静得再次睡着,但是坐在旁边的小承嘉在看着门口转过身上的男人时,突然轻声地说着。
“我无数次都在幻想着,一年前死去的那个人是我,而不是那个健康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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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形的稻草人】29:这才是你的亲生父亲,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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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数次都在幻想着,一年前死去的那个人是我,而不是那个健康的他!”
孩子用超出了他年龄的成熟语气低低地说完,抬起脸时,不知不觉已经是泪流满面!
有试过那种心脏被堵塞住或者是有人掐住了你的咽喉使得你无法正常呼吸以至于慢慢的快要窒息的那种感觉吗?又或是胸口被一把利刃狠狠一戳,扎进去再拔/出来时鲜血直涌的那种疼痛感。
对,对此时此刻的司岚来说,就是这种感觉。
而这种感觉他却该死的如同身受!
黄昏的公寓小区,夜色即将来临,伏在阳台上抽烟的男人将夹烟的手指伸出阳台外,风吹得燃起的烟头忽明忽暗,佩戴在耳朵上的蓝牙耳机里响着的声音是恭敬的客套的,例行公事般地汇报着。
“司总,林小姐在英国伦敦这五年来的生活状况及关系网我已经收集完毕,都传进了您的邮箱,请司总过目!”
阳台上亮起了电脑屏幕的蓝光,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按点着,那一封跳出来的未读邮件被打开,一份长达五页的资料显示了出来,而当先第一页不是繁琐的文字,而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背景是在一个儿童乐园,乐园的门口,她带着黄色的鸭舌帽,一身休闲的装扮,半蹲着身子,一手抱着一个孩子,两个衣着相同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小男孩就在她怀里,一个很乖的一手搂着妈妈的颈脖,而另外一个似乎要调皮一些,也更会摆POSS一些,冲着镜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而两个孩子唯一的区别,便是那个搂着妈妈颈脖的孩子耳垂上有一个粉蓝色的小突起,那是承嘉佩戴着的儿童助听器,那照片上那个笑容灿烂又活泼可爱的孩子--
滑动着电脑屏幕的那一只手僵在了半空,这是那个从小摔跤摔疼了委屈了生病了都喜欢喊着‘爸爸’一直都在等待着‘爸爸’出现的孩子吗?
承翼,是这个名字吗?
他刚才听到了她迷迷糊糊喊着的名字,是他吗?
司岚突然没有了要继续翻看下去的勇气,他知道了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这个孩子了,一张照片,一张让他看着都觉得温暖无比的笑脸硬生生地将他想要继续下去的勇气给拦腰斩断,他移了移僵硬的肩背,将那半支烟往嘴里送,狠狠地吸了一口,手指才往下拉了一页下去。
孕二十九周零五天,早产婴,产妇孕期期间有昏厥现象,妊娠高血压,生产时险些危机生命,俩孩子其中一个先天性弱听,有自闭症,健康的孩子只有一个!
高烧,医院,车祸,精神分裂--
那些触目惊心的字眼让他久久地坐在那边,一动不动!
主卧的窗帘拉开着一半,从chuang上沿着窗户那边能看到客厅的阳台,屋子里的灯光是柔和的,小承嘉轻拍着慢慢入睡的妈妈,抬起脸望见了阳台那边坐着狠狠抽烟的男人。
这个男人无疑是他见过的最霸气最有气势的男人,那种与生俱来的强势让人不知不觉就心生出一种畏惧感,连跟他眼神对视都需要极大的勇气,承翼说得对,他的爸爸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而就那天在幼儿园跟他见过一面之后,从他看自己的眼神,有震惊,有疑惑,还有便是隐匿在那眼神里的愤怒,擅于观察的他看懂了,他并不惊喜,也就是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遇上他,在他的生命里他的出现就是一个意外。
一个没有经过他同意就冒出来的意外,谈何惊喜?
承嘉苦涩一笑,慢慢地躺了回去,躺在了母亲身边,用手按住母亲的手,怕她睡得不知不觉痒着去抓自己的脸,妈妈,我们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没有他我们依然坚持到了现在,那么,他存不存在都不重要的,是吗?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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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开始刮起了风,伴随着风有雨点席卷而来,阳台并不是封闭阳台,雨点也卷了进来,星星点点地落在了亮着的平板电脑上,司岚起身,不仅是因为心里的那个决定,也因为此时客厅那边的门被人敲响了。
门铃声响了几声似乎是嫌开门的速度慢,门外的人开始敲起了门,从阳台过来穿过小客厅走到门口的司岚脸色疑惑,不太清楚此时来访的人是谁,就他之前跟那几个好友交待过的,在她们两母子水痘没有痊愈之前都不能过来打扰,此时都快晚间七点了,谁来了?
门上的猫眼从里面用一张创口贴给贴了起来,显然是为了防止门外的人看,也让里面的人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司岚觉得此时若是撕开那张创口贴看门外的人,用撕创口贴的时间他都已经打开门跟对方面对面了。
浪费时间的事情他不喜欢做!
所以在下一秒,门就被他果断地打开了。
“我说林雪静,开个门需要这么长时间吗?你电话也不接是想玩消失吗?啊--”门外的人在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劈头盖脸地一通好说,说话的时候还在整理自己被雨淋湿了的头发和衣服,顺便用手拍了拍皮包上的雨水珠子,岂料她说完却没有得到对方的反应,她抬起脸来,一手还锊着自己的一缕头发,抬脸看着门口站着的人随即瞪大了眼睛珠子僵站在了门口。
不是606吗?是606,怎么回事?怎么有个男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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