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四溅,晶莹剔透,在灯光下闪烁着亮光,满地的狼藉,更是让气氛冷凝到了冰点。
秦渊求助地看着母亲,平时爸妈都很恩爱的,两人如胶似膝,恨不得每时每刻都黏在一起,有时候当着他这个儿子的面还要上演亲热戏,他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是今天是怎么了?这两天他就觉得家里的气氛不对,他们好像在冷战一样。
穆长风脖子上的青筋突突的跳动,眼睛在冒火,熊熊的火光几乎要将秦如吞噬。
“一人一次?你说的倒是轻松,你这是在给我戴绿帽,绿油油的帽子!”
秦渊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置信地看着母亲,这怎么可能?
他惊愕的表情让穆长风很不满,“你也别见怪不怪,还以为你母亲是圣母,她背着我跟别的男人乱搞,还摆出一副理所当然欠揍的表情,简直人神共愤。”
说完他顿时有些后悔,回来之前就已经决定要跟她重归于好,可胸口却偏偏憋着一口气,一时口快就说了出来。他心里根本就不是这么想的,他顿时懊恼不已。
但是他阴沉的脸却让秦如误会了。
秦如以为他是在责怪自己,咬咬牙辩解,“你在儿子面前说这样的话,你之前跟江明月还不是鬼混了一夜,当场被我zhuojian,咱们谁也别说谁。”
穆长风深吸了一口气希望能平静内心的躁乱,火气却很大,“我说了我跟江明月不是你想的那样,算了,我懒得跟你说废话,你这个女人还真是让我失望透顶。”
秦渊本来想劝架,可是倒霉的是他脸色惨白,蚂蚁啃噬的痛楚又传来,“该死,我又发作了。”
秦如淡定不了,扶着儿子坐到沙发上,又是递水又是拿毛巾帮他擦汗,“渊儿,深呼吸,别怕,妈咪在这里,不会让你有事的。”
秦渊捂着胸口,脸颊因为疼痛而显得狰狞惊恐。
可恶,明明有去看过医生,也做了肠胃清洗,可为什么还是不能排清体内的毒液?看来那些玩意儿真的不能碰,每次发作他都恨不得去吸食,最后痛苦的都是自己。
秦如看着儿子苍白的容颜,被折磨得已经消瘦了一圈,几乎就剩下皮包骨了,心如刀割。又因为穆长风的不谅解,她心里万般苦楚无处发,悲伤不已。
搂抱着儿子的头,洁白的手指抚上秦渊的脸颊,泪如雨下,“渊儿,你一定要挺住,你现在就是妈咪的支柱,如果你有什么事,你让妈咪怎么活啊?”
穆长风冷眼看着一向被他视为珍宝的妻儿,如今却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
“哭哭哭,就只知道哭哭啼啼,毒瘾发作就赶紧送戒毒所去,留在家里能有用吗?”
秦如充耳不闻,她现在对穆长风已经寒心了,这么多年的情分还比不上他心目中的权势,就为了一件小事跟她起争执,离了心,还谈什么以后?
现在她就真的只有渊儿了,她一定不能让儿子有事。
穆长风烦躁的扯了扯头发,秦如的哭声就好像蚊子在耳边嗡嗡的叫个不停。
“我说了别哭了,没听见吗?”或许是因为喝了酒上火,又或者是他心里本来就已经有了怨言,不过是趁此机会发泄罢了。
秦如默默的抽泣,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穆长风,他真的变了。
是权势熏陶导致?还是他们的缘分已经到了尽头?为什么看着他冷酷的表情,她感觉如此陌生?
以前他视她如珍宝,看不得她受一丁点的委屈,关怀备至,死心塌地。可才过了多久,就已经走了样。
“穆长风,你为什么变了?你以前说我和渊儿是你最重要的人,你做这么多都是为了我们母子。但是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我们的感情是不是已经变质了?”
“变的人是你。”穆长风猩红了眼眶,“该死的你竟然跟别的男人有一腿,我根本就无法释怀。”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蜷缩成虾米的秦渊,“我这些天甚至在想,渊儿他到底是不是我的儿子。”
他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全世界都安静了。
秦如脸上闪过错愕,震惊,最后变成呆滞。一颗原本被捧在掌心小心翼翼呵护的心,瞬间被狠狠捏了个粉碎。
她怔怔的看着他,松开了抱着儿子的手,默默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穆长风抿了抿唇,却沉默不语。
“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秦如走到他面前,深深看了他一眼,突然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
“穆长风,你该死的混蛋!难怪穆流云那么恨你,你就是个狼心狗肺的畜生!”
他跟穆流云弄成这样,根本就是他自己的因素,怨不得别人。就连她都忍不住了,穆流云又怎么承受得了?这一刻,她的心竟然偏到了穆流云那边去。
☆、第427章 可疑的身世
“狼心狗肺的畜生?”穆长风重复了一遍她的话,随即仰天大笑,“哈哈哈,你竟然说我是畜生!”
秦如实在是气极了,“你自己想想你的所作所为,就应该知道我有没有说错。”
穆长风阴沉着脸,一双锐利的眼睛却盯在她脸上,好像有什么脏东西,“小如,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么重的话。好,很好,真是好极了。”
男人最注重的是脸面,而秦如竟然扇他耳光,实在不可原谅。
以前她温柔贤惠,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热情如火,美艳如牡丹。跟他说话从来都是细声细气的,就怕会惊扰到他。可是今天,她不但骂他,还动手打了他。
“你也从来没有像刚才那样侮辱我!”秦如气得脸色铁青,“穆长风,你真是好样的,竟然都怀疑到自己的儿子身上去了。”
这一刻,她当真是心死了。
“我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变成别人心目中的狐狸精,我不在乎,因为我知道你在乎我。你对我也算是言听计从,温柔呵护,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愿意守在你身后。何况我还有渊儿这么个孩子。”
她泪如雨下,苍白的容颜哀戚悲凉,“你生性多疑我知道,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怀疑渊儿不是你的儿子。穆长风,你于心何忍!”
“不,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这个意思。”穆长风后退了几步,看她哭成泪人,顿时心如刀绞。
秦如缓缓闭上眼睛,任由疼痛侵蚀着五脏六腑。
之前她一直都不觉得穆长风哪里做的不对,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她和渊儿,虽然别人都骂他卑鄙龌龊,可在她心目中却是个很优秀的丈夫和孩子的父亲。
上次即便亲眼看到他和江明月鬼混在一起,最后胡闹了一回,可总算没有揭了过去。
可是他却因为她和史密斯有过一次意外就冷落她,这也就算了,男人很爱面子,被戴了绿帽自然会生气。可是他凭什么就怀疑渊儿不是他儿子?
他对待穆流云的那些手段,她略有所闻,他不想让她参与其中,也是为了避免让她双手沾满鲜血。可他的心肠到底有多硬,才能狠得下心去对付亲生儿子。
穆流云是齐筱的儿子,穆长风原配所出,也是他名正言顺上的血脉。可他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开始部署要陷害穆流云,甚至还让他掉入山崖,造成现在双退残废,不能生育的地步。
秦如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以前她也有点不忍,但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渊儿的将来,她也只好装作没听见没看见。可如今细细想来,穆长风简直就是个恶魔,他开始对渊儿起了疑心,以他的嗜血残酷,难保不会大发雷霆,打击报复。
到那个时候,她和渊儿都会万劫不复。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穆长风,你起了疑心,怀疑渊儿的身世。”
她凄楚的笑了笑,脸上充满绝望和悲伤,“穆长风,你可真是好样的。在你的心里,我秦如就是这么恬不知耻的女人是吧?那我这些年耗费的青春光阴,现在想来就是个笑话!”
穆长风撞到沙发,双腿一软顿时瘫坐下去。
他的神情也稍微清醒了些,摇头甩去脑海中作祟的邪念思想,怔怔看着秦如泪流满面。
他心一抽痛,他原本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可是话却不经大脑就说了出来。
“小如,你听我解释,我刚刚只是头脑一时糊涂就乱说,我心里根本不是这么想的。”
秦如冷冷看着她,“有句话叫做酒后吐真言,不经大脑说出的话才是心里最真实的心境。”
“不是,小如,我……”
穆长风上前想要拉住她的手,奈何秦如已经被伤透了心,根本就不想听他解释。
“穆长风,这么多年,我总算看透你了。”
他悔得肠子都青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把小如当真珍宝对待,捧在手心里怕融了,揣在怀里又怕化了,他很小心翼翼呵护着她,就怕她受委屈。还跟老头子吵了架,就希望能把她娶进门。
可是他现在做到了,却不懂得珍惜了,莫非男人就是犯贱,得到的永远没有不曾得到的珍贵。
秦如不想理会他,专心温柔的照顾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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