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摔了!”
……
曾淑在冰面上滑了一阵子,越滑越开心,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忧愁尽忘。
她时不时地还和吴家姑娘或者王家姑娘手拉手,在冰面上转圈,又或者几个姑娘相互对视一眼就默契地齐齐往前冲。
不管输赢都很高兴,她只觉得自己是在冰面上飞翔,滑着滑着就有一种越飞越高的感觉。
“哇,淑姐儿你太棒了!”
“快,再快些!”
“跳起来!”
曾淑高兴地笑着,顺着自己的心意再度起跳,不过这一次由于重心有些不稳,她很快就摔了下来。虽说落地的时候及时调整了身子没有摔在地上,但当她再度滑行的时候却觉得脚有些不对劲。
应该是扭了。
于是她滑到湖边停了下来,抓住两个丫鬟的手,仍由她们帮她褪去鞋子,只着一双厚底的绣花鞋站在湖边的道路上。
“姑娘,您刚刚是怎么了?有没有摔到啊?”侍书担心地问道。
曾淑动了动脚踝,遗憾道:“应该是扭了一下,走路倒没有什么大碍,但今天是不能再玩了,不然非得受伤不可。”
“那姑娘咱们赶紧回去吧!”侍墨急忙给她披上毛茸茸的厚披风。
“淑姐儿,”吴家姑娘的身影由远及近,最终停留在湖边,“你怎么了?刚刚是不是摔着了?”
曾淑摇头道:“我没事,就是脚有些扭了,需要回去歇息几日,今天就不能再陪你们玩了。”
“这样啊……”
吴家姑娘遗憾道:“我还打算今天让你教我怎么跳呢,我也想跳得那样高,不过没关系,我们下次再约好了。你赶紧回去歇着吧,对了要不要坐我家的马车回去?就在大门口呢。”
“不用了,我们今日也是乘了马车来的。”曾淑道:“我去找我二哥,跟他说一声我先回去,回头再让马车来接他们。”
“这样也好。”吴家姑娘不再勉强。
于是主仆三人两个扶着一个,步伐缓慢地在湖边的地上行走,曾淑时不时地还用有些艳羡的目光看着冰面上飘然滑过的身影。
“姑娘,要不要奴婢背着您啊?”侍书扶着曾淑的一只手,担忧地问道:“刚刚瞧了您的脚是没有肿起来,但是也不好走太久的,不然不小心伤了经脉或者是骨头可怎么好?”
“不必了,就这样慢慢走吧。”
曾淑可不想大庭广众之下被丫鬟背着走路,除非她的脚真的很严重,不然不出几日曾家大姑娘摔断了腿之类的闲言碎语就得传遍京城了。
侍书见状也不好再劝,只得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自家姑娘,并且自己走前半步,把那些细小的石头一脚踢开。
“要奴婢说,其实姑娘您还是不要再玩冰嬉了吧。”
侍墨扶着另一侧,有些担忧地道:“姑娘您自从玩了这冰嬉之后,从小到大受伤过好多回了,摔成淤青的时候也不少。”
“也就这一回幸运,才小小的扭了一下,不然要是像去年那样肿得见不来人,太太又会狠狠地罚我们了。”
“姑娘家,不是应该文静些么?”
“可是姑娘喜欢啊!”
侍书接口道:“你没看见刚才姑娘玩冰嬉的时候有多么的开心吗?比在家里头是开心多了,你怎么忍心让姑娘再也不玩冰嬉,再也不能开心?!”
侍墨语塞,有些闷闷地道:“奴婢实在是心疼姑娘。”
“侍书说得对,我喜欢啊!”
曾淑对侍墨道,语气高兴而坚定,:“从小到大我也没几件喜欢的东西,既然我这般喜欢冰嬉,在冰上的时候会很开心,那我就应该去玩。”
“并不能因为它会让我受伤就避而远之了,要知道人这一辈子,总是会遇上各种各样的难处的。”
“若是每次遇到了难题就退缩,久而久之,我不就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吗。只有迎难而上,尽自己所能,将来才不会后悔。”
“说得好!”一道男声赞道。
“是谁?”
侍墨正听曾淑的话听得入神,但一听到陌生的男声马上就抬起头来,看着前方的两道人影,皱眉问道:“你们是谁?怎会在此处?”
“就是,”侍书也道:“还偷听我们说话!”
曾淑也有不满,不过看对面两人的衣着不像是寻常人家,并且气势非凡,于是放缓了语气道:“两位公子,不知为何在此挡住我们的去路?这并不是君子所为。”
“啊,这……”说话的陆擎看了看身侧。
然后就看到旁边这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扔到对方脚下,“刚刚看你摔了一下,手里头又正好有药,于是就候在此处。”
说完了来意后,他道:“这药是上好的,擦上第二日便可消肿去淤。”
……
“这两个人,奇奇怪怪的。”侍书待那两人走后才小声道。
“姑娘,这药我们要不要啊?”侍墨指着地上的小瓷瓶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比大夫开的灵验。”
曾淑想了想道:“拿着吧,他们并没有恶意。”能够专程等在这拐角处,想来也不是那等莽撞,不知道好歹之人。
于是三人就带着那小瓶子回去了。
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就伤了腿,可把邹氏和田氏心疼得不行,尽管曾淑赌咒发誓说下回一定注意,但邹氏和田氏还是禁止她这个月再到金波池去。
正当她愁眉苦脸地被关在家里,然后听二妹和三妹回来说今年的金波池是多么多么的热闹,今日你拿了大长公主赏的簪子,明日她得了某位公主的赏赐,再一日又是某家的姑娘大出风头,被某位夫人看上了聘去做儿媳妇。
曾淑对这些人得到的东西倒是不羡慕,但对她们能够自由自在地冰面上滑行还是有几分羡慕的。
可惜的是,虽然她的脚踝在擦了那人给的药后第二天就好了,但依然被长辈们禁止出门。
于是她给自己画了一张腊梅图。
每过一日,就画一朵花,想着等这幅图画完,她也就解禁了。
……
“你,你说谁来提亲来着?”
田氏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对面坐在椅子上的自家老爷,急切地追问道:“我没听错吧,是谁来着?”
“广宁侯傅永宁!”
曾大老爷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的恍惚之色,显然他也是震惊不已。并且即使已经知道这个消息有一阵子了,但他的心神还是没有平静下来,“广宁侯傅永宁,求娶我们家的淑姐儿。”
广宁侯府,侯爷傅永宁!
田氏这才反应过来,惊讶道:“侯,侯爷?!你是说有个侯爷看上了我们家的淑姐儿?”
“正是!”
曾大老爷赞叹着点头道:“因此特地上门提亲,是今日下衙后的事,他请了个老大人来提的,我和爹听到后也是吓了一大跳啊!”
“要不是那位大人向来德高望重,我恐怕就要以为是他老人家老糊涂了,在和我开玩笑呢。”
田氏震惊不已。
半响才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问道:“他,他今年几岁了?可别是个糟老头子啊,我们的淑姐儿才十五岁。”
曾大老爷道:“他年轻得很,今年只有只有一十八岁。其实你对他应该有些印象,就是两三年前的时候,边城大捷,朝廷上下大加封赏。他就是大捷的功臣啊,不过他的父兄也因此死在了战场上。”
“于是这个傅永宁养好伤之后,就继承了侯府,成为了广宁侯。”
曾大老爷这么一说,田氏也慢慢想了起来,但脸色就是一变,“可是他不是已经娶妻了吗?这是,这是想要我们的淑姐儿去做小?”
“不行,绝对不行!”
第三十三章 回忆部分,两人为什么会成……
“不是做小!”
曾大老爷耐心地解释道:“侯爷的原配已逝, 如今娶的是填房,淑姐儿嫁过去就是正儿八经的侯夫人,一品的侯夫人!”
“姻亲是结两姓之好, 从此两家为一家, 彼此守望相助。淑姐儿嫁过去对曾家, 对她自身都大有好处!”
“填、填房啊……”田氏听到这两个字后明显有些失望。
“难道你还想着原配正妻不成?!”曾大老爷看着她这模样,不满道:“世袭罔替的侯府,这样人家正妻的位置, 京城里多少人家虎视眈眈?哪怕是个续娶的填房,也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家攀得上的。”
“你居然还嫌弃!”
“可是那是填房啊!”田氏的确是有些不满,抱怨道:“也不知道先头,对了他先头那个可留下了子嗣?”
说到这个, 曾大老爷遗憾地叹息道:“有个嫡长子。”
“嫡长子啊……”
田氏这回可就是彻底地失望了,这个侯爷名头是很大,听着也很糊弄人, 但不好的地方也不少。
年纪虽然不算大,但成过亲了啊;门第是很高,但高门大户规矩也很多;重点是还有了嫡长子。
并且这门婚事不是侯府老夫人来提的,而是侯爷亲自请人向自家老爷提的。田氏虽然不是很聪明但这种程度的内宅问题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这说明了侯府的老夫人并不愿意啊。
人家心里头另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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